689.一恩还一恩
“看！”
“那是什么！”
天目山脉，山顶平台上。
一名万剑阁弟子抬手，指着天空中的异象，目瞪口呆。
不过，哪怕没有他的提醒，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这阵非同寻常的景象，不少斗宗纷纷从椅子上站起，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家阁主。
而不少弟子见到这一幕，也不敢在蒲团上久坐，纷纷站起身，用试探的眼神看向自家师长和阁主，等这些大人物拿主意，究竟该怎么做。
“声势不小啊！”
万剑阁的剑尊者开口。
说了句人尽皆知的废话。
当然，也不能说这句废话对当前局势一点价值没有，这句废话最大的价值就是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给了其余三名斗尊一个开口的机会。
“确实。”
星陨阁的风尊者在一旁接了一句。
也就是风闲。
说罢，语气淡淡的补充道：“这声势一看就是刚刚那名未知斗皇在突破后，所闹出的动静，若算算时间，应该是一次就突破成功了，只不过，在我这些年，从一名斗者修炼到一名斗尊的修炼生涯中，说实话，还从没看见过这种景象，哪怕是药尘那家伙从斗皇突破到斗宗，也没闹出这些动静，我认为有必要查一查。”
黄泉尊者自然没意见。
毕竟，这不是机缘，没必要争夺。
再说了，他很难想象，一个天山血潭为什么能诞生出和青莲有关的异象，所以，基本就可以断言，这不是什么天材地宝或传承出世的动静。
既然如此，查一查，合情合理。
他黄泉阁入选的那名斗皇，底蕴其实也就是一般般。
或许在斗皇阶段，还算不错。
但是，在他这个斗尊眼里，真的也就是一般般，很普通，因此，根本没有可能是他黄泉阁的斗皇闹出来的动静。
当然。
风雷阁的雷尊者，想的就比较多了。
就像凤清儿和慕青鸾想的一样。
如果说，之前闹出的小动静，他还没联想到陆渊身上，那么，眼下的大动静，他是想不联想，都做不到了。
一切不合理的解释放在一名天才身上都能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这就是理由。
而且，之前进去的十名斗皇他也看了。
当然，这么说不太准确。
准确点说，是九名斗皇。
毕竟，陆渊把境界隐藏的很好。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只是一名斗王。
尽管他这名斗王的强度有些超标。
不过，在雷尊者眼里，说成九名斗皇倒没什么问题。
而以雷尊者的目光来看。
这九名斗皇，也就是中上层次。
真正能让他们评价为上等的，都是人中龙凤，未来几乎必定能达到他们现在这个境界的天才。
举例说明的话，就是凤清儿。
再举例，就是慕青鸾和唐鹰。
唐鹰在这次战斗中，确确实实给所有不了解他的人亮了一手好牌，也就是半成品剑意。
论潜力，肯定是低于凤清儿的。
当然，也低于慕青鸾。
但是，论悟性，凤清儿和慕青鸾倒是没办法和唐鹰相比。
凡是剑类型的斗技，在唐鹰的手里都能产生化腐朽为神奇的现象，掌握了完全体剑意的唐鹰，甚至可以推演剑类型的斗技，真正做到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可以将黄阶斗技发挥出玄阶斗技的威力，哪怕是天阶，只要是和剑有关的斗技，领悟的速度和领悟后的威力，都会得到极大限度上的加持。
拼血脉，自然是拼不过。
可是，悟性走到极致，也不必血脉弱上分毫。
而且，血脉和体质这种东西，只要一个人的悟性足够，是可以后天获取的，最出名的例子就是某位面具女帝，一手吞天魔功杀的天下天才瑟瑟发抖。
这才是讲悟性运用到极致的人。
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才。
因此，说唐鹰未来必定成为斗尊，倒有点夸张，但是，如果说唐鹰未来在不夭折的前提下能否成为斗尊，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最起码……
万剑阁的剑尊者都没领悟剑意……
也就是唐鹰的师父，没有剑意……
因此，下限还是有所保证的。
而陆渊，自然属于例外中的例外。
就算是最不喜欢陆渊的黄泉尊者，也不得不承认，在他当年处于斗王的时候，要是碰见了此时此刻的陆渊，两人都处于同一个小境界的话，他恐怕在陆渊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
可以说，陆渊不夭折，未来必定是奔着斗圣去的！
当然，换个角度看，也能理解。
人家的师父玄衣，就是八转斗尊。
寿命几千年是有的。
至今为止，也没超过两百岁。
就算再拿出来两百年，也该突破到九转斗尊的境界了，后面的环节，自然就是琢磨着如何突破到半圣，争取在有生之年突破斗圣。
能被玄衣一眼相中的弟子。
甚至还是大弟子，兼关门弟子。
若不是个斗圣苗子，都说不过去。
但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算下去的话。
这种声势，倒还真有可能是陆渊闹出来的！
雷尊者犹豫的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莫名其妙就感觉自己老了。
感觉自己应该退休了。
苦笑着，将这点小念头打散。
眼见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一名斗尊的意见，肯定是无法抗衡其余三位斗尊的意见了，也只好点点头，尽最大能力，给陆渊铺垫着，避免陆渊出来后，被其余三阁追着询问。
即便他还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陆渊。
但是，有怀疑就足够了。
更何况，使用排除法得到的结果也是这个。
“我觉得，还是不要逼问了。”
“等他们出来后，问一问就行。”
“要是没人承认，就代表他不想和我们接触。”
“当然，要是有怀疑的对象，事后接触也可以。”
“总之，给他保留点个人隐私。”
“每个天才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留三分余地，日后也好相见。”
雷尊者想了想，如此说道。
也说不上来是赞同还是否认。
总之，算是补充了一下细节。
只不过，在很多时候，不否认其实就是一种赞同。
其余三位斗尊纷纷把这番话当成了雷尊者的赞同，当然，重视一下也是必然的，因为这番话说的确实有道理，虽说，一个看似就超越了斗尊能创造出来的异象，一定代表着斗圣或更高的阶段，说不定，这十名斗皇里，就有人身负斗圣传承，但是，他们也不可能为了赌这个概率，把这十名斗皇全部抓起来，一个个审问。
更何况，他们也不一定能抓住。
要是其中有人真的身负传承，别说他们这些斗尊，就算是那些入转斗尊和半圣，想留下这种人都要看运气。
哪个斗圣手里没有压箱底的秘术？
输出的前提是活着！
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尤其是，从天山血潭出来后，这些斗皇都是斗宗了，掌握了空间之力，一些原本无法使用的秘术都能使用了。
一道秘术，传送万万里之外。
先不说使用者会付出多大代价。
毕竟，那是斗圣开创的秘术。
记恨他们，是意料之中的。
没抓到人，反倒惹了一堆麻烦。
他们四阁联起手，都不一定能在玄衣这位八转斗尊的打压下坚持下来，招惹了一位未来的斗圣，说句现实点的话，真是上杆子找死了！
所以，非必然情况，他们也不想把这件事做绝。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是玄衣的关门弟子。
非要说的话，就这小子嫌疑最大。
难道他们还敢当机立断把人家拿下？
真以为雷尊者就不会告状了？
四阁眼馋彼此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人会给另一家借刀杀人的机会。
因此，虽然雷尊者把这个问题公开到明面上，让气氛变的有点尴尬，但其余三名斗尊都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默契的定下了这个游戏规则。
至于私底下，有没有怀疑对象……
其实就像雷尊者所言一样……
有的话，就去确认，就去争取！
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肯能杜绝的！
设立游戏规则，也只是为了维持明面上的稳定！
不过，噬金鼠一族的族长金石，却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捋着自己垂到胸前的胡须，望着久久不散的青莲异象，深深叹了口气。
咳嗽一声。
把其他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免得自己开口之后，没人说话。
随后，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老夫进去看看情况？”
金石敢说这话，依仗就是他的身份。
他是噬金鼠一族的族长。
也是独立于四阁之外的举办方。
又是魔兽，不可能拉拢人。
而且，有很多和人类势力接触的魔兽种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仇视人类，自然也就谈不上为了万千魔兽的利益，把一名人类天才扼杀于摇篮之中。
潜规则这种东西时刻存在。
因此，让他去看看情况，多少也能给四阁带来点内幕消息，能让四阁的主动权更大一点。
最起码，不用四阁猜了。
可惜的是……
还没等金石主动……
混沌种青莲异象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把金石噎的半句话说不出来。
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尴尬。
好在，雷尊者、风尊者、剑尊者和黄泉尊者也没有笑话金石的意思，随口聊了两句没营养的话，就把金石刚刚冒出来的尴尬不动声色的抹除了。
而在山顶之上。
陆渊所在血潭中。
一道人影也随着异象的消失从中飞出。
神光内敛，看上去平平无奇。
向身处高空之上，一直以来都为他护法的风雷阁斗皇点点头，随后，抬起手，示意下去聊。
星陨阁的两位斗皇也来了。
说起来，也是悲催。
这三人所在的血潭，距离陆渊所在的血潭都不远，因此，也就不可避免的被抽取走了一部分精华。
当然。
和其余六位斗皇相比。
这三位斗皇，无疑是幸运的。
最起码，他们没受到天地元气方面的波及。
在另外的六名斗皇中，已经有两名不知情况的散修斗皇，因为贸然突破，和陆渊撞在了一个时间节点上，吸取不到足量的天地元气，突破失败。
此刻，正在血潭里恢复伤势。
突破成功的概率自然小了几分。
毕竟，资源不是无限的。
血潭里的生命元气虽说量大，但使完了也就没有了，尽管能一口气支撑一名斗皇进行十五次以上的突破，几乎可以说是必定成功，但像成功率这种东西，该减少还是会减少的。
不过，陆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散修，自然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给他护法的这三名斗皇，也就是风雷阁的这名斗皇，外加星陨阁的这两名斗皇，欠下的情分，他还是认的。
“多的，我自然没有。”
“不过，感悟方面，倒是可以带你们体会一下。”
“刚刚，梦游大千。”
“虽没有掌握空间之力，却也知晓了几分本质。”
“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陆渊拱拱手，态度很认真。
有一说一，护道之恩也确实该认真。
就像海波东一样。
一脚下去，斗圣见了都要递根烟。
陆渊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圣人，但是，他觉得，自己最起码也没达到唐三那种没良心的地步。
因此，回馈是必然的。
不能按照量大量小来分辨。
只能按照人情的数量分辨。
也就是俗称的一报还一报。
至于这三名斗皇，听见陆渊这么说自然是喜出望外，虽说在进入天山血潭之前，他们也找过其他斗宗，试图带着他们领悟一下空间之力，减少突破的失败率，但是，一名普通的斗宗和一名天才斗宗，对万事万物的理解都不可能一样！
天才的经验，是值得吸收的。
就像是某些学霸的笔记本。
如果学渣真能下狠心学，是完全可以按照学霸本身的思路走，渐渐培养出和学霸相近的思维的。
学霸考一百五，学渣也能考一百五不太现实。
但是，学霸靠一百五，学渣只要把笔记本上的内容吃透了，不是死记硬背，考一百二三还是很有可能的。
普通人和天才不一样。
这一点，三名斗皇都知道。
所以，也就没拒绝。
笑着恭贺了一下陆渊。
毕竟，能在斗皇阶段，就感知到空间本质的天才，他们是听都没听说过，不难料见陆渊日后在直到斗尊境界之前，都不会有什么门槛。
之后，拱拱手。
随着陆渊点出三指。
顿时就感觉世界都不一样了。
连忙保持着这种感觉，潜入血潭。
趁热打铁，开始突破。
事实上，陆渊的指点也确实比那些斗宗的指点强，他本就是靠着空间起家，一路走到今天，如今，突破斗宗，对空间的掌控力度一跃到了斗尊的地步，甚至一般的斗尊都没有他更熟悉空间。
一位斗尊对空间之力的感悟自然和斗宗的感悟不同。
只不过，要说赚了，倒也不然。
很多事不能单纯从利益角度出发计算。
因此，他并没有下山。
而是站在岸边，缓步走着。
一方面熟悉自己体内更浑厚的法力。
一方面给这三名斗皇护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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