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相见
“也是好事。”
碧瑶轻声安慰道。
陆渊点点头：“确实。”
“所以，就没必要不开心了。”
“你说对吗？”
碧瑶忽然笑了起来，反问道。
听闻此言，陆渊也笑了起来。
“说的没错。”
“过去终究是过去。”
“就算是在我走后，人妖和平发展的局面被彻底破坏，如今再次回来的我，也只有接受这个结果。”
“顶多是再次出手修改。”
“做不到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
碧瑶眨了眨眼，忽然笑道：“那么，除了这里，你还在其他的什么地方留下了什么痕迹？”
“你想要去看看？”
陆渊一眼就看穿了碧瑶的想法。
反问之余，自己也是简单思考了一下。
如果说，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什么其他的痕迹，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当年他和黑狐娘娘交战的地方，也就是圈外。
如果三少爷在他走后没改变地形，那里倒是个不错的标志性痕迹，一战轰平了诸多山脉，算是目前在这个世界里留下过仅存的大手笔了。
毕竟，西域那边没什么好说的。
别看他大开杀戒了一波。
实际上，尸首不可能一直摆在原地。
如果说一周两周倒还好说，留在西域的那些妖怪尸体算是个震慑，但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李慕尘就已经把那些妖怪的尸体收敛好了，甚至在他结婚之前，这个工作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去找大场面，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想要找点有特点的痕迹，也很罕见。
除非说……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琢磨了半天，陆渊总算是想起了这个无论是对碧瑶来讲还是对他来讲，意义都很重要的地方。
碧瑶微微挑眉。
一双眸子微微转动了两下。
随后，率先开口猜道：“你所指的是不是涂山？”
随后，自顾自的解释道：
“逻辑上倒是没毛病。”
“我的铃铛是来自涂山的，而且还是来自于那位涂山之主涂山红红的，虽然从刚刚到说书人那里听说，目前的涂山之主已经是涂山雅雅了，但上一任的涂山之主确实是涂山红红，她也是主导了人妖和平相处的重要成分之一。”
“而且，从两个世界的差距上讲，这个世界大妖皇的实力和战斗力，应该可以媲美我们那个世界的三阶修仙者，也就是青云门里的太清境。”
“而且在三阶中，还是相当不弱的。”
“这也就是证明了，为什么刚刚你说不知道我愿不愿意去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对于我而言，确实是不怎么友好。”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和其他的女人因为男人的问题勾心斗角，甚至是乐在其中。”
说到这里，碧瑶微微抬眸。
似乎是在求答案。
也似乎是在求夸赞。
撅起小嘴，撒娇道：“我说的对吗？”
“对，当然对了。”
陆渊抬起手，轻轻点了点碧瑶的额头。
随后直视着碧瑶的眸子，沉声问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愿不愿意跟我去见见她？”
“不愿意的话，我一人上涂山即可。”
“愿意的话……”
陆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碧瑶打断了。
“我愿意！”
碧瑶突然插言道。
随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陆渊。
最后气鼓鼓的一哼，吐槽道：
“我倒是要看看，我和她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儿！”
“况且，如今我要是不去见她，万一提起来搞得好像是我害怕了一样，虽然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但不管怎么说，见一面总是应该的！”
听闻此言，陆渊却忽然笑了起来。
摇了摇头，在碧瑶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差距很明显。”
“我和她已经是夫妻了。”
“而你只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之间还差一场婚礼……”
碧瑶大羞，抬腿就踢了陆渊一下：
“不许说！”
“我知道了，总行了吧？”
陆渊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苍天可鉴，他真没说啊！
最起码，他没把后半段说出来。
不过看见碧瑶害羞的样子，陆渊倒也没什么恶趣味去揭穿碧瑶，和当年在斗罗里时相比，每穿越一个世界，似乎在各个方面都在成长。
不过，要是去涂山，总得先做点准备。
如果涂山红红还是涂山之主，陆渊一点都不会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但现在是涂山雅雅那个小丫头接任了涂山之主的位置，无论是以对方当年的火爆脾气，还是在原著里封心之后的冷傲脾气，都足以做到一言不合对他出手的事情。
当然。
他并不害怕。
别说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天书。
除此之外，还学会了巫术。
无论是法力质量还是数量，无论是法术的等级还是强度，全都碾压了目前的涂山雅雅。
就算是在当初的时候，没有天书也没有巫术的他，想要打涂山雅雅都很轻松，即便涂山雅雅领悟了冰系规则，但在空间规则面前，除了时间、命运、力量这三个至高规则外，其余所有规则都是一群弟弟！
因此，他并不害怕涂山雅雅对他出手。
他只是在考虑，如何用一种更妥善的方法，在不刺激到涂山雅雅的基础上，礼貌而不失优雅的介绍碧瑶，然后让碧瑶和涂山红红去谈。
涂山红红的性格是个要强的性格。
有些时候为了颜面，她甚至能做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这种事，总之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软弱面展示给外人，即便是愤怒也不会显露分毫。
总而言之，看上去就冷冰冰的。
而涂山容容的性格，就比涂山红红好不少了。
虽然说涂山容容有点小腹黑，但涂山容容也是一个喜欢算计其他人的性格，这种性格虽然不好，但确实要承认的是，拥有这种性格的人绝不会变成一个闷葫芦，更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彻底黑化。
最后就是涂山雅雅。
脾气和性格最火爆。
直爽的说话风格确实令陆渊很喜欢，但有些时候，情绪一但爆发出来，也是最难管控或收敛的。
就像是眼下一样。
“你说什么？？？”
“你跟我讲，你把姐姐送给你的铃铛转手送人了？？？”
如今已经大变模样的涂山雅雅，气呼呼的拽着陆渊的衣领吼道，也顾不得波澜起伏中的春光外泄，修长的大长腿险些直接对准陆渊踹了出去。
随后，涂山雅雅就看向了碧瑶。
语气相当的不善。
一指陆渊：“你别说话！”
二指碧瑶：“打过我，我就放你去见我姐姐！”
三指涂山城外的大海：“去那边打！”
说着，涂山雅雅就准备离开。
旋即，被陆渊一手捉到了怀里。
“我就说，过来会很麻烦的吧？”
陆渊略感头疼。
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涂山雅雅，尤其是对方如今已经熟透了的娇躯，心头上无名火自起。
语气也有点不善了起来。
“雅雅，冷静点。”
“我来就是把事情说清楚的。”
“如果你担心我偏袒，甚至觉得我会喜新厌旧，那我就不去见红红，让瑶儿和红红她们两人自己谈，总行了吧？”
“值得一提，我现在的火气不小。”
“你在这样挣扎下去……”
“作为多年未见的老夫老妻，我恐怕要和你深入了解一下，才能知道你这些年的变化为何这么大了！”
此话一出，陆渊明显感受到了在他的怀里的涂山雅雅挣扎力度一弱，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挣扎的力度。
不过，这一回总算是说话了。
虽然是谴责他的……
“放开我，你个大坏蛋！”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开始忽悠我和欺负我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在上你的当了！”
“那是姐姐送给你的金铃。”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结果你连说都没说一声，就直接把姐姐送给你的金铃送给这个女人了，然后你还要求我放她去见姐姐？”
“你刚刚还说你不偏袒，现在你这不叫偏袒吗？”
涂山雅雅生气的吼道。
一双大长腿胡乱的蹬着。
胸前，波澜起伏，极其养眼。
陆渊只好抬手抓住了涂山雅雅的这两条大长腿，避免涂山雅雅继续挣扎，随后对碧瑶歉意一笑，一半是解释，一半是开脱的说道：
“这是涂山雅雅，性格比较直爽。”
“唯一的缺点就是，说话的时候可能不怎么过脑子，也不看时局的说话，因为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希望瑶儿你别在意。”
“等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至于雅雅你……”
“你多大了？”
“你什么境界了？”
“你一个几百岁的老狐妖，仗着自己上百年的修为和大妖皇的境界，打一个至今为止十六岁多不到十七岁，境界大妖王，这难道就算公平了？”
“我确实偏袒了。”
“但也保证了结果的稳定性。”
“更何况，我比你强，所以我可以偏袒而你不行，如果你实力比我强，那么这层关系就会调转回来。”
说着，陆渊愤愤不平的一拍涂山雅雅的酥翘之处，从未受到过这种攻击的涂山雅雅顿时就是一愣，在片刻的失神后，才继续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
“陆渊你个大混蛋！”
“你信不信老娘在脱困后，让你匍匐在老娘的脚下？”
陆渊顿时一乐。
掂了掂，反问道：
“你还知道你被我困着呢？”
“主动权在谁的手里，一目了然。”
“再说了，你为什么还要奖励我呢？”
奖励？
什么奖励？
思想极其单纯的涂山雅雅还没意识到陆渊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从小就在鬼王宗这个魔道宗门里长大的碧瑶，却在一瞬间明白了陆渊的意思。
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吐槽道：
“我还在呢！”
“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话还没说完，涂山雅雅的呵斥声就瞬间抵达：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有本事你就跟我打一场！”
“赢了我，我就让你去见姐姐！”
涂山雅雅是个傲气的小狐妖，但碧瑶也是一个傲气的小狐妖，一个是前任涂山之主的妹妹，现任涂山之主，另一个则是鬼王宗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碧瑶愿意退让一步，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怕了涂山雅雅，虽然两人的修为上具备了很明显的差距，但“输人不输阵”这句话的意思碧瑶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碧瑶之所以愿意退让一步，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涂山红红。
因为换一个角度来讲，陆渊当时愿意救她和母亲，是因为她也是狐妖，虽然她的种族是人族，但她的体内确实流淌着一部分狐妖的鲜血。
和目前的陆渊有点类似。
都是混血的生灵。
非要说种族的话，只能论灵魂。
所以，如果没有了涂山红红，也许她和她的母亲就会死在狐岐山里，而她还喜欢上了陆渊，变相在前一个救命之恩尚未偿还的基础上，又多了一个恩将仇报，因此碧瑶才愿意退让一步。
哪怕是，见了面后涂山红红动手……
总而言之，碧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她并不打算退出这段感情。
她承认自己的错误，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却不愿意屈服于自己的内心，退出这段感情。
只因为她确实喜欢陆渊。
但碧瑶做好了面对涂山红红时的一切心理准备，并不意味着，碧瑶也会像面对涂山红红时的态度一样，来面对眼下这个愤怒至极的涂山雅雅。
再说了……
“你算是他什么人啊？”
“就和我打？”
“要是你姐姐在，我绝对不会拒绝。”
“但你？”
“还是算了吧！”
“你顶多就算是个小姨子。”
“还是不怎么招人喜欢的那种。”
说罢，碧瑶还骄傲的一仰头：“记得和你姐夫保持点距离，我不想看见你姐姐和我因此而吃醋！”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涂山雅雅也不挣扎了。
看向陆渊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愤怒。
除此之外，还多了几分无语。
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你这家伙，难道在找妻子时都不看智商的吗？”
“我可以理解你不看性格，甚至可以理解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但你最起码应该找个正常人吧？”
“这样的对手，别说是姐姐了，就算是我都感觉到胜之不武，合着我们三个在这里分辨了半天，她连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我和我姐姐的关系，都没弄明白？”
“你这眼光也是……”
涂山雅雅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随后，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你这眼光也是绝了！”
陆渊脸色微黑。
碧瑶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确实。
他确实没和碧瑶说过，他和涂山容容以及涂山雅雅之间的关系，但碧瑶也没仔细的想一想，就像是刚才那两个亲密的动作，是姐夫和小姨子就能做出来的吗？
先入为主的把涂山雅雅当做了涂山红红的妹妹。
当然。
这么说也没错。
涂山雅雅确实是涂山红红的妹妹。
只不过，在当年举行婚礼时，陆渊和涂山雅雅以及涂山容容也是一起，进行了拜天地等仪式。
也就是说，虽然在名义上是陆渊娶了涂山红红举行的婚礼，但实际上，也是娶了涂山雅雅和涂山容容。
如果是以小姨子的身份，涂山雅雅如此针对碧瑶确实有点过分了，毕竟碧瑶也不是不给回答，只不过是想要找当事人，然后再给出回答而已。
但若是以妻子的身份……
涂山雅雅如此质问，反倒是轻的了！
这时候不动手，还等何时？
“总而言之，事情很复杂。”
一道柔柔的声音随风飘来。
声音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
涂山雅雅的目光顿时一亮：“容容你快帮我说说这个大混蛋，喜新厌旧，甚至偏袒到了一种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别闹了，雅雅姐。”
风声中，涂山容容的声音轻缓又坚定。
随后，淡淡的提醒道：
“姐姐已经知道了此事。”
“雅雅姐，你就放她上去吧！”
“还有……”
“某人可不能上去哦！”
“这可是姐姐特意吩咐的。”
“姐姐还说了，有空就去淮竹姐姐那边看一看，正巧你也回来了，这边也需要一定的交流时间，互不影响。”
“对了！”
“姐姐让你放心！”
“不用担心这位碧瑶小姐在涂山的地盘上出现什么意外，对于十年前的李慕尘叛乱一事，她表示很抱歉，不过李慕尘西域之主的位置确实是保存下来了，还在李慕尘自己的手里，算是她仅能做到的事了。”
“对于这件事，没人敢判。”
“就算是姐姐和淮竹姐姐在一起商讨过这件事，最后，也只是拿出了一份不算是惩罚的惩罚，李慕尘究竟该如何处理，就交给你了！”
“不过，淮竹姐姐曾说过……”
“你确实欠李慕尘一个交代。”
陆渊点点头。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时间也是有了几分低沉和惆怅，对于李慕尘这个问题，他之前在茶馆里听说书人讲过了，只不过那肯定是艺术加工后的版本，与现实依旧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所以，他确实应该回去一趟。
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不动用武力，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又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是轻轻松松的。
一气道盟最强的一位盟主。
人族有史以来最强的人。
天下有史以来第一位一统天下之人。
逆风翻盘，一比九百九十九硬翻盘。
虽然陆渊也不喜欢以上这几个称号和其他的称号，但这个几个称号下来，确实是给陆渊的声望戴上了无人可比肩甚至是仰望的冠冕。
而且，李慕尘还是他的嫡系下属。
跟着他参加过南征。
在平西中，甚至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
虽然在后期，从茶馆里说书人的口中假死脱身，但以上的这份履历，天底下几乎没人敢随意决定李慕尘的生死，只能是选择处罚。
而且，哪怕是不算以上这些，李慕尘也是李家的嫡系子嗣，上面就是两个哥哥，李自在和李去浊，接触到的同龄人也都是和王权霸业差不多的个大家族嫡系子嗣，有这层关系在这里，李慕尘在人妖两族中都能吃得开。
这就是声望和背景的重要性。
如果李慕尘只是李家的嫡系子嗣……
结果一定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轻一些，终生幽禁。
重一些，废除修为，终生幽禁。
虽然说死不了，但那只是各个家族和势力给李家一个面子罢了，毕竟，虽然天底下大妖皇也不少，但李家的一门双妖皇还是很强的。
在整个一气道盟里，也就只有神火山庄和王权山庄，能拿出来完全压制住李家一门双妖皇的实力。
王权家，有王权霸业在顶着。
这也是目前一气道盟里，除了神火山庄和龙影书局所属外，第一个成功突破到大妖皇境界的修炼者。
在王权霸业下面，是王权醉。
所以，刨除李慕尘不讲，李家只能说是一门双妖皇，而王权家则拥有一位大妖皇和一位妖皇，实力差距很大。
至于神火山庄……
这是属于超规格的存在。
虽然神火山庄也在一气道盟里面，但在实际上，总体实力已经不逊于涂山这个原先的四大妖国之一了！
因此，很少有人去计算神火山庄的实力如何，拥有了龙影书局的神火山庄，保守有三位大妖皇级别的强者，然后就是保守有六位妖皇级别的强者，这份实力横推天下可能有点夸张，但横推一国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对于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陆渊还是准备调查一下，而不是道听途说，就认定了李慕尘的所作所为。
况且，涂山容容也说了。
会照顾好碧瑶的。
既然如此……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瑶儿，冷静点。”
“红红并不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只不过态度上可能有点冷淡，初次见面，不熟都是这样。”
“等你们慢慢熟悉后，就有所改变了。”
说着，陆渊扛着涂山雅雅就走进了虚空中。
“等等！”
涂山容容连忙开口。
但终究还是满了一步。
后半段话，只能是随风消散：“把雅雅姐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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