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1章 易主
“听说了吗，陛下有意指婚九公主和甘阳侯世子，对，就是那位李教习，没想到啊，陛下对李家还真是皇恩浩荡。”
“真的假的，那李教习不是已经废了吗？陛下竟然还要为他指婚？”
“千真万确，我邻居的表舅家的外甥的私塾同学在宫中当值，他说，这件事如今在宫中都已经传遍了。”
“为什么啊，那李教习都已经瘫了，陛下为何还要将九公主指婚给他？”
“皇恩浩荡呗，整个大商，世袭罔替的王公贵胄有几个，李家便占了其中一个，如今那李教习残了，陛下此时将九公主下嫁，只能说李家身上的皇恩，实在惊人。”
“残废怎么了，我就觉得，李教习和九公主很般配，要不是李家，我家冬天还烧不起炭呢，我支持这门婚事。”
“我反对！我觉得那李家三公子配不上九公主！”
“你反对有个屁用，滚一边去！”
“你怎么骂人啊！”
“骂你怎么了！”
大商都城，不知何时开始，有关李家和皇室的联姻传的沸沸扬扬，几天的时间，都城中的狗似乎都知道，商皇要为九公主和李家三公子赐婚。
两人的婚事还没有宣旨，已然几乎成为了定局。
“真不错，知道以势压人了。”
李园，内院，李子夜听过外面传来的流言蜚语，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样的话，李家若是再反对这门婚事，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皇室都没有嫌弃他是个废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再拒绝皇室的联姻呢。
“小公子。”
一旁，小四开口，询问道，“要不，我们派人将流言的风向改一改？有东院的常先生在，这方面，我们不会吃亏。”
“不用。”
李子夜笑了笑，否决道，“那老狐狸已经打定主意要赐婚，我们就不必反抗了，安心接受就行，凡事祸福相依，商皇这个时候一意孤行为两家赐婚，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走吧，跟我去一趟慕白那里，做戏要做足，联姻的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了，我们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的。”
“是。”
小四领命，推着自己小公子朝着李园外走去。
不多时，李园前，两人坐上马车，一路赶向四皇子的王府。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两边，商家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李子夜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两边的摊位，眸中闪过一抹留恋。
他果然还是喜欢这种烟火气。
要不，一会建议慕白，在大商搞一个什么文化城池的评选？打击一下这些摊位，他李家的商铺是不是就能更火了？
算了，他李家已经够富了，就不搞这种何不食肉糜的事情，容易被人打死。
思绪间，街道上，马车隆隆驶过，很快，来到了四皇子的王府前。
两人下了马车，经过通报后，一同进入了王府。
前堂，慕白快步走出，一眼便看到了那机关椅上的白发年轻人。
“四殿下，别来无恙。”
机关椅上，李子夜看着前方的四皇子，微笑道，“身体不便，就不起来给你行礼了。”
“你怎会变成这样！”
慕白回过神，三步并成两步走上前，沉声道，“还能治好吗？”
“那谁知道。”
李子夜笑道，“殿下，怎么样，我现在这一身行头，拉风不？”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慕白神色一沉，说道，“我这就请御医为你诊治。”
“不用。”
李子夜神色认真下来，应道，“我这病，又岂是御医能够医治的，殿下，我今日过来是有正事要谈，就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了。”
“进去说。”
慕白看到眼前人坚持的样子，心中一叹，也没有再多劝，旋即转身朝着前方正堂走去。
三人随后进入正堂，府中侍女过来奉上了热茶，便相继退了出去。
“李兄今天来，所为何事？”
茶桌前，慕白注视着眼前人，开口问道。
“当然是为了我和公主殿下的婚事。”
李子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回答道，“现在，外面都已经传遍了，我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我劝过父皇。”
慕白张了张嘴，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这个皇子，这个监国，当得实在窝囊，想保护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
“殿下，你现在也是五境大修行者了，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什么感受？”
李子夜转了转桌上的茶杯，微笑道，“按理说，五境大修行者，在这世间不说横着走，也差不多了，尤其像是殿下这种五境中的高手，就算对上武道巅峰的强者，也能过上几招，但是，今时今日，面对陛下的指婚，殿下却什么也做不了。”
慕白闻言，沉默下来。
“武力，很多时候，就会现在这般，无力。”
李子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神色淡漠道，“因为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会受各种情感的羁绊，亲情、友情、世俗的观念，总之，殿下即便将自己磨砺成一柄最锋利的剑，你能将自己的锋芒指向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吗？”
“李兄，还请指教。”
慕白抬起头，看着眼前人，正色道。
“很简单，坐上那个大家都希望你坐上的位置。”
李子夜放下手中的茶杯，平静道，“唯有如此，你才能保护你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哪怕你踏入了神境，天下无敌，只要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人不是你，结果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殿下的剑，永远不可能指向自己的父亲，我说的对吗，殿下？”
慕白听过前者的质问，身子一颤，双手紧紧攥起。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李子夜轻叹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世间，最强的几方势力的掌舵者，你父皇、我、澹台天女还有西域那位书生，全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所以，这个中原，只有你掌权，杀戮才会是最少的，殿下，时间不多了，你必须马上做决定，你若不行，这个中原可能就要易主了。”
烟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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