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新路
这天,我找到父亲,对他说:“和平已至,百废待新,我们不应该只停留在运输这一件事情上,我们要横向发展,做多种事业。”
他盯着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因为战争,这个国家变成了废墟,战争结束了,接下来就要大搞建设,重新恢复原貌。”
他点点头说:“不错。”
我说:“所以,未来我们应该投资建设事业,将来才会赚更多的钱。”
他说:“你想做什么?”
我说:“砖材,水泥,钢材,都是建设中不可或缺的。”
他说:“你想要我办工厂?”
我说:“单一的事业收益甚微,一旦发生那些不可抗拒的事情,我们就会破产,永远都翻不了身,所以我们需要横向发展。”
他说:“好倒是好,只不过办厂是需要很多钱的。”
我说:“找银行贷款。”
他说:“贷款?”
我说:“不错,就算您手里不缺钱,也要找银行贷款。”
他说:“为什么?”
我说:“用银行的钱来赚钱,这样就将风险转嫁给了银行,倘若发生不可控,或者不可预测的风险时,亏的就是银行的钱。”
他说:“银行会同意?”
我说:“银行不正是要将储户的钱拿出来投资赚钱吗?”
他说:“难道就这样白白贷给我们,什么都不做?”
我说:“我们不是有运输队吗,我们将运输队作抵押贷款,银行就会贷给我们了。”
他说:“运输队的身价值得上一个工厂的钱吗?”
我说:“我有办法让银行贷给我们建一个工厂的钱。”
他说:“倘若亏了,我们岂不是没有运输队了。”
我说:“我们重新买回来就是了。”
他说:“这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我说:“这不一样。”
他说:“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银行得到了运输队后,一定不会自己跑运输。”
他说:“不错。”
我说:“他们会怎么做?”
他说:“一定会卖掉换成现钱。”
我说:“这就对了。”
他说:“这又怎样?”
我说:“他们卖出去的时候,一定会低价。”
他说:“我明白了,我们高价抵出,再低价购回。”
我说:“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运输队交给他们的。”
他说:“你讲。”
我说:“倘若我们亏一次,不要急着将运输队交给银行,我们找银行再次贷款。”
他说:“上次没还,这次银行会同意贷给我们?”
我说:“倘若银行不贷给我们,上次贷给我的钱还不上就成了死账烂账,银行也是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倘若贷给我们,说不定这次我们赚了,将这次和上次的钱一起还给他们,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贷给我们?”
他说:“他们会相信我们这次会赚?”
我说:“人都有侥幸心理,他们也是人,也会想到万一我们赚了呢?再说,银行也不全是亏本生意。”
他说:“有运输队作抵押?”
我说:“有我们的工厂,那时我们已经有了工厂,用我们的工厂做抵押。运输队只能抵押一次,就不能再抵押了。”
他说:“亏本的工厂?”
我说:“有了贷款就不是亏本了。”
他说:“倘若我们赚了,给银行将贷款还清后,风险岂不是又落在我们自己的头上了。”
我说:“我们赚了,就只还利息,不还本金。”
他说:“银行会同意?”
我说:“只怕那个时候,就算我们想还,银行也不愿我们还,他们想赚更多的利息钱。”
他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再找银行贷款,理由是拓展业务。”
他说:“银行见我们赚了,为了想赚到更多的利息钱,就会贷给我们,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我说:“不错。”
他说:“这么说,我们可以不停地找银行贷款。”
我说:“这样我们的事业就会越来越大,成为一个超级工厂。”
他说:“这样就像是一个泡沫,是泡沫就会破的,无论飞多高。”
我说:“倘若我们工厂办不下去了的时候,还找银行贷款。”
他说:“工厂都办不下去了,贷款做什么,银行还会相信我们?”
我说:“告诉银行我们要去别的城市办工厂。”
他说:“银行不派人去考察,就将钱贷给我们?”
我说:“银行人只对金融业很在行,对于办工厂做生意,无论多么精明的人也只是个外行,到时候我们向他们吹嘘,他们就会相信我们了。”
他说:“这样我们会欠银行很多的钱。”
我说:“等多到资不抵债的时候,我们就宣告破产,让银行将这些没用的工厂收回去,我们不花一分钱,却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他说:“难道银行人傻得不知道将我们先前赚的钱冻结,没收?”
我说:“所以,一旦赚到钱,我们就赶紧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将大笔资金转移到国外去。到时候宣告破产,我们一家人就到国外去生活,加入外国国籍,我们就是外国人,这边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他说:“你这是在骗,骗银行的钱。”
我说:“我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当然,我们投资办工厂,是赚钱。”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方法是好,只是······”
我说:“这叫兵不厌诈。”
他说:“你学过三十六计?”
我说:“是。”
他说:“跟谁学的?”
我说:“我干妈。”
他似乎很吃惊,紧紧盯着我说:“你干妈是谁?”
我就告诉了他。
我还将干妈的男人也来了这边的事说了出来,还说倘若自己看见他,就要告诉他干妈的事。
他惊讶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喃喃地说:“天意······天意呀······”
我将自己来这边追梦的事也和盘托出,只不过我隐瞒了跟那些女孩的事。
他还在喃喃地说:“倘若不是天意,又怎么会这么巧?”
我静静地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说:“上天安排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过了会儿,他又盯着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我的爹。”
他摇摇头。
我又赶紧说:“岳父。”
他说:“我就是那个抛弃你干妈的男人。”
“啊!”
我惊得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盯着他。
他说:“不错,我就是这个人。”
我这才想起,记得干妈的男人姓袁,而我现在的爹也姓袁。我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干妈的男人,这实在是太巧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干妈冥冥中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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