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豪格的疑惑和震惊
中前所以北四五公里外，万余楚军骑兵以及大几千的骑炮兵，辎重兵等辅助兵力正在和两万东掳骑兵进行着残酷无比的厮杀。
这是一场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超大规模的骑兵对冲作战了，哪怕是东掳人之前征服漠南蒙古的时候，虽然双方骑兵都很多，但实际上依旧没有打过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对冲。
毕竟传统骑射嘛，大多时候还是以中小规模的骑兵作战以及掩护步兵作战为主，超过上万骑的骑兵直接大规模骑兵对冲，这种情况其实非常少出现。
更别说，这一场骑兵交战，双方都动用了不少的骑兵炮以及火枪，和传统意义上的骑兵对战并不相同。
而论激烈程度乃至伤亡比例，也是要远远超过以往东亚地区里的传统骑兵交战。
而之所以能够出现这么大规模，这么惨烈的骑兵交战，就是因为交战双方的实力足够强悍。
一方是刚统一了关内，称霸华夏的大楚帝国王朝，并且大楚帝国王朝还拥有了远超过传统王朝的国力，其强大的原始工业生产能力以及收税能力乃至对基层的掌控力度，都远不是传统封建王朝所能相提并论的。
而另外一方，则是野蛮人中的强者，数十年的征战生涯，让东掳人把几乎天赋都点在了战争上头，他们抗住了明王朝的前期围剿，并且后期反客为主，直接压着明军打。
同时他们不仅仅和明军交战，同时还多次对朝鲜发起征服战争，并最终征服了朝鲜，同时他们还多次发起征服漠南蒙古的战争，逐步征服了漠南蒙古的所有部落，并使得漠北蒙古三部，漠西蒙古的其中几部都是被迫臣服。
因此可千万别以为明末时期的东掳，就只是个龟速在辽东一带的小势力，实际上人家的控制区大着呢。
尤其是皇太极称帝之后的这几年里，不仅仅控制了偌大东北乃至外兴安岭大片地区，同时还实际控制了朝鲜半岛以及更加广阔的漠南蒙古。
他们的实际控制区很大的。
因此到了现在的东掳人，他们所能组织起来的军队规模也不小，毕竟东掳人以及他们控制下的漠南蒙古都是属于全民皆兵的制度，正常时候都能拉出十几万人，动员规模大一些都能够拉出二十几万人了。
一个是新生的文明强国，一个是混了几十年的野蛮强国，两者打起来自然是火花四溅，规模不会小到那里去。
前两年双方的一些中小规模的战役，那不过是前奏而已，真正到了决定胜负的辽西战役开启后，不管是大楚帝国还是东掳人，都不约而同的投入了大量的主力。
具体到广宁中前所战役里，因为此城的得失直接会影响到后续整个辽西走廊的局势，因此交战双方都不会马虎。
楚军一开始就是动用全力，十几万大军杀了出去。
而东掳人也是围绕着广宁中前所收缩兵力以及紧急增援，为了守住广宁中前所，该方向的东掳直接放弃了八里铺等前沿小堡垒，直接在此地集中了大量兵力，同时广宁前屯卫更是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就派出了上万的骑兵增援。
并且还有更多的兵力正在朝着这一带汇集，估计不用几天，前屯卫那边的东掳其他兵力，乃至锦州的兵力都会陆续抵达中前所一带啊。
到时候，双方在此地汇集的兵力，加起来恐怕得超过三十万。
但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中前所的东掳守军，能够抗住楚军前期的猛烈攻势。
如果在援军抵达之前就战败，那么对于东掳人而言，恐怕整个辽西局势都要迅速崩溃。
如此情况下，也才有了中前所北郊的这一场骑兵大战。
朱兴发陆军中将，看着前方也已经露出败像的第一骑兵军的主力骑兵，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对面的这些东掳骑兵，还真是不好打啊！
进退有据，兵力调动也极为的灵活，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骑兵数量要更多。
而不久前更是直接击溃了北翼战场的第三骑兵旅，迫使自己不得不抽调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第五骑兵旅上前增援。
第五骑兵旅上去了，这才稳住了北翼的局势，给溃退的第三骑兵旅争取到了足够的重整时间。
但即便如此，北翼那边还是损失了至少数百骑兵，并且连之前部署在前头的十几门骑兵炮也是折损了。
甚至因为时间匆忙，炮手们撤退之前，甚至都来不及把所有骑兵炮都炸毁，也就是说，如果对面的炮组足够的话，恐怕不用多久就能够拖着自家的骑兵炮打过来了。
而中军战场这边，情况同样不怎么样，己方的骑兵数量还是少了一些，而且大楚帝国的传统骑兵继承自明军，本来就不算多强势，骑兵们在技战术方面还是差了对面一筹。
也就是凭着更好的装备以及己方更多的炮兵力量和辎重步兵的掩护，才能够勉强维持住局面。
但是这种勉强维持，注定是不能维持太久的。
就在几分钟前，东掳人一部主力五千余骑突然杀出，逼着楚军主力传统骑兵第四骑兵旅正面迎战。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东掳人很狡猾，竟然趁着己方的主力骑兵被缠住的时间里，派遣了千余骑从侧翼，借着地形的掩护突然靠近数百米后杀出，直接奔袭自家的炮兵阵地。
如果不是朱兴发提前把两个辎重团派了上去，及时组织了防线把对面给拦下来，恐怕己方的炮兵阵地都要遭到巨大的破坏。
这一次拦截虽然赢了，甚至还留下了至少上百东掳骑兵的尸体或伤员，然而这也是给朱兴发陆军中将敲响了警钟。
当己方骑兵无法拦截住对方骑兵的时候，那么对面的东掳骑兵就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的袭击，己方虽然有两个辎重团的士兵化身普通步兵，组成多个线列方阵掩护炮兵阵地。
但是步兵只有两条腿，人家骑兵却是四条腿，他们多尝试几次，多跑两步的话，迟早是能够在辎重兵的掩护中找到空袭，进而破坏炮兵阵地的。
一旦失去了炮兵阵地大几十门火炮的火力掩护，那么自家的骑兵打起来就更吃力了。
如今这局势，继续持续下去的话恐怕麻烦大了。
而近卫军骑兵支队，什么时候才能来？
朱兴发再一次看向了南方！
————
战场的另外一边，豪格则是一副淡然神情看着前方的战事。
在他的视线里，己方万余骑兵分成了大小十多股，轮流冲击着对面的楚蛮子！
其中既有数千骑的大规模骑兵，用以牵制楚蛮子的比较精锐的骑兵，也有数百，千余骑规模的骑兵偏师，在战场上不断的游走寻找机会。
就在刚才，他麾下的一股蒙八旗的骑兵还找到了机会，直接杀向了楚蛮子的炮兵阵地，差一点就能够把楚蛮子的炮兵阵地给干掉了。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对面的楚蛮子谨慎提前有所安排，还是刚好就赶上了，他们部署火炮的矮山后方，竟然冲出来了数千火枪手，紧急列阵后击退了自家的骑兵，并且还造成了上百的伤亡。
不过虽然被击退了一次，然而豪格的心情还是很好。
己方的主力骑兵，已经把对面的几支大规模骑兵都给缠住了，而偏师骑兵刚才能进去一次，那么就代表着还能进去第二次，第三次……楚蛮子的数千步兵能守得了正面，也受不了侧翼，守得了侧翼，也守不住后方！
骑兵对阵步兵，优势最大的就是机动能力。
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这个方向就换个方向，然而只要让他们找到一次机会，成功那么一次，就足以瓦解他们的防线。
一旦把他们那几十门火炮干掉，那么正面战场上的己方主力压力也就会小很多，到时候打起来就更容易了。
这一战，他是有绝对把握的！
在全面出击开始之前，他已经亲眼看过了楚蛮子的骑兵，不管是机动还是实际作战都看过，对他们有了了解，做到了心中有数后才下令发动全军出击的。
此战，虽然不可避免会有伤亡，甚至伤亡还会比较大，但是如果能够把楚蛮子的在支主力骑兵干掉，那也是值得的。
楚蛮子一共也没多少骑兵，山海关一线撑死了也就那么两三万，其中能打的估计也就这万把骑。
只要把这万把骑兵干掉，哪怕是一换一，己方折损大半兵力那都是值得的。
因为到时候，失去了骑兵掩护的楚蛮子步兵和炮兵主力，就是瓮中之鳖，说不准他们大清国就能一次性击溃甚至歼灭楚蛮子十几万大军。
只要这一战打赢了，后续想要入关可能够呛，毕竟山海关那边不好打，而他们东掳也缺乏攻坚能力。
但是打掉这支主力，至少可以保住辽西数年甚至十几年的安全。
后续他们大清国甚至还能回过头来集中兵力，把辽东半岛的那支楚蛮子给干掉，并且集中力量重新稳住漠南蒙古的局势。
如此，大清国现在所面临的危局，自然而然也就解除了。
身为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对如今大清国所面临的困难局势还是很了解的，也很明白不管是破局还是无法破局，重点都不在漠南蒙古，更不在辽东，而在辽西走廊。
而辽西走廊的战局里，中前所又至关重要，而中前所能不能守住，他这支骑兵能打成什么样也就至关重要。
赢了，什么都不好说！
输了……局势怕是要急转而下，比以往还要更加恶劣。
这一战，他豪格不会输，也不能输！
但是，没有多久豪格却是脸色剧变！
“殿下，南边……南边的左翼败了！”
“三千精骑，被楚蛮子直接冲散了……”
豪格听到这话，都是忍不住直接一手提起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骑兵，沉着脸道：“怎么可能会败，左翼三千骑，那可都是从我八旗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怎么可能被一冲就散。”
那讨回来的骑兵连忙道：“小的没说话，是真的，小的是亲眼看着他们冲过来的，而且对面的楚蛮子骑兵，穿的和寻常楚蛮子不一样，穿的是很亮的盔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时豪格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左翼精锐骑兵，竟然被楚蛮子的骑兵，一次冲锋就给击败了，并且是溃不成军的那种！
而且数千上万骑兵交战，哪这么快就战败的，快到他豪格都来不及得到消息，前头就已经战败了。
按照豪格的常识，骑兵应该是机动游走，不断的寻找对方破绽，找到机会就上去射一波箭，然后退回来再找机会上去射箭。
直接冲上去厮杀……这种事一般发生在追击敌军溃兵，或者是冲击敌人的侧后位置，又或者是小规模的骑兵交战里乃至一些特殊情况才会出现。
之前北翼那边的骑兵对冲，就已经算是很少见的了，不过饶是如此，其实双方的对冲也就局限于几百人的规模。
即便如此，双方厮杀之前也是相互射箭一波，然后进入混战后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脱离，随后双方数千就进入了传统骑兵的交战模式……游走，寻找机会冲上来射箭，撤退整队，然后再来一次……直到敌人撑不住败退后，这才会冲上去追杀，但是哪怕是追杀，往往也是追上去射箭，很少说追上去继续用马刀砍人的……
但是听汇报消息的人说，南边楚蛮子的骑兵连弓箭都没有，甚至也没有用火枪，而是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挺着长矛和马刀就冲过来了，迫使东掳骑兵也是直接用马刀或长矛迎战对冲……
然后……南边左翼三千精骑，就莫名其妙的败了。
豪格越听，就越是理解不了，甚至他都一度怀疑眼前这人是楚蛮子的间谍，来故意搅乱军心的了。
然而，很快他就看见了南边出现了一队自家的骑兵骑兵！
不，这不是一队，而应该说是一群东掳骑兵……因为他们没有丝毫阵型可言，只见他们埋头策马狂奔，恨不得让战马跑出全速来。
如果靠近了细看，那么就会发现这些东掳骑兵，不少人手中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了，头盔也没有了，不时还会有人朝着后方看着并露出惊恐的表情，紧接着又是拼命催促战马狂奔，丝毫不顾及战马已经力竭。
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经验丰富的豪格就能看出来这一一群溃兵，而他们身后肯定还有着追兵。
这还是他手底下的左翼三千精骑吗？
那可是满八旗里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精锐的三千精骑啊，为什么变得这么狼狈了？
难道……南边的楚蛮子骑兵，真的有这么厉害？
心中大骇的豪格，迅速下令抽调刚集结起来，准备用于袭击楚军炮兵阵地的三千余骑紧急南下。
他们南下，可不是说为了接应己方溃兵，主要还是为了防备南边过来的楚蛮子骑兵杀向他们的侧翼。
不敢那些楚蛮子的骑兵强不强，是怎么击败南边左翼三千精骑的，但是早早做出防备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只是抽调三千骑兵南移迎战后，想要拿下楚蛮子的炮兵阵地也就不好搞了，如此一来，正面战场也就更不好打了。
毕竟楚蛮子的火炮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持续僵持不下，恐怕己方很多骑兵都会死伤在对方的火炮之下。
豪格心中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不用多久，南边的一座缓坡山顶上，就出现了一队百余人的骑兵。
这些骑兵背着火枪，手持马刀，用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持续追击着前方的东掳溃兵……要知道，前头的东掳溃兵可是足足有五六百，数倍于他们，然而愣是连停下迎战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很快也都知道他们为什么跑路了，因为这百多楚蛮子骑兵的后头，又陆续出现了几队，这总数就是大几百骑兵了。
并且这还没完，后头还有大批楚蛮子骑兵正在缓缓而来，只不过后面的这一批都是牵着马走过来的，速度并不快。
这些楚蛮子骑兵的确和之前见过的楚蛮子骑兵不一样，最明显的是他们身上的盔甲……一个个都是闪闪发亮的……甚至，有些晃眼！
近卫军的两个骠骑兵团所配属的骑兵转型的轻型半身甲，虽然防护性能很渣，但那也是板甲做的，和寻常骑兵的布面甲不一样，最明显的外观就是闪闪发亮了，因为板甲在制作的时候都经过了抛光处理。
而楚军里大批量，装备数量数以十万计的各类布面甲，外层是布面，而且还是楚军里清一色单调的灰色布面，因此楚军列阵作战也好，行军也好，看起来那都是灰压压的一片。
早期外界不少士绅读书人，乃至明廷官方文书上，都经常把楚军蔑称为‘灰贼’，就是因为楚军将士的常规军服是灰色的，连带盔甲的布面还是灰色的……
灰色的布面甲和抛光处理后的板甲，看起来差异非常的巨大，只要眼没瞎，基本一眼都能看的出来，这些楚蛮子骑兵和寻常楚蛮子骑兵，绝对不一样。
豪格也不例外！
看到这一队楚蛮子骑兵出现后，豪格面带疑惑自言自语：“这是大半身都批了钢甲？”
“是楚蛮子里的重骑兵吗？”
豪格看到这些骠骑兵，第一眼就觉得这些应该是重骑兵，因为他们身上的盔甲实在太扎眼！
从外表来看，其实也看不出来板甲的厚度……而第一眼看上去又是亮瞎人眼的大片钢甲，别说豪格了，其他人不熟悉板甲的人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这些都是重甲。
但实际上，这些骠骑兵们装备的骑兵专用半身板甲，为了控制重量，又为了保证一定的防护面积，厚度都很感人的……
然而这些东西，豪格可看不出来！
“怪不得左翼三千精骑，在对冲中连片刻时间都挡不住！”
“但是，对方既然是重骑，为什么之前左翼还要和他们直接对冲？傻子都知道重骑跑不动，远远吊着打，打十次都能赢十次，他们之前为什么还要冲上去？”
“一群混账东西！”
豪格现在觉得，可能是带兵的那几个傻货，可能是因为轻敌，又或者是自信过了头，所以才会带着自家一群骑射轻骑兵，和东掳的重骑来了一次对冲。
结果遭遇惨败！
——
豪格这边，因为近卫军骑兵支队的出现而恼怒无比，被迫匆忙调动兵力的时候，对面的朱兴发陆军中将却是看着终于抵达的近卫军骑兵支队哈哈大笑。
“你们终于来了！”
此时，他的身前还站着一个策马狂奔过来报信的近卫军少校，只见这个近卫军少校到：“后续我近卫军骑兵，将会直接对敌军侧后发起冲击，还请贵部提前进行炮击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并且发动反击牵制一定敌军的兵力！”
朱兴发依旧面带笑容道：“配合没有问题，等会我会亲自下令调动大部分火力用来支援你们，你们发动进攻之前，我们就会先发动反击牵制对方！”
“不过，对方侧后位置兵力还不少，你看，那股骑兵正在朝着你们过去呢，目测怕是有两千骑以上了，你们近卫军可有把握？“”
近卫军少侠面带自信：“我家司长大人说了，不管如何，我近卫军都会发动冲锋，一往无前，而且对方也绝对挡不住我们的！”
说着，此人又道：“就在刚才，我近卫军刚冲击作战了一次，一次冲锋就彻底击溃了对方三千精骑，而我部伤亡不过数十，对方死伤数百，余者无不狼狈而逃！”
朱兴发也是看过近卫军演练的，更看过众多近卫军新式骑兵的报告的，对这个战果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却也信。
“好，那我就等你们的信号了！”
等这近卫军少侠，又换了一批马匆匆疾驰离去后，朱兴发迅速吩咐了下去，让部分炮兵部队先缓一缓，让炮管冷区一二，准备在近卫军冲锋之前，来一次急速射的火力支援。
同时又传下命令，让麾下各部队骑兵，尤其是第四骑兵旅那边做好反击准备。
这一次，他朱兴发要玩一波绝地翻盘，继而大获全胜！
他很期待击溃，最好是能大量歼灭对面这支东掳主力骑兵。
不干掉这支东掳骑兵，就谈不上顺利安全的东进，更别说杀到锦州甚至沈阳去了。
兴许，这一战自己还能抓几个大俘虏，最好是能抓个东掳人里的亲王郡王什么的。
到时候把他们直接吊在城门口上风干……
明王朝各种权贵，宗室贵族也好，高官世家也罢，他都风干过不少，但是东掳权贵，他还没试过呢。
想到这里，朱兴发不由得眯着眼看向前方的东掳人队列了，那里，肯定有东掳人的高级权贵的。
对此，他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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