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这个不要脸的又在装柔弱!
徐明辉装作没看到江遇白面上凝固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现在一切暂稳,小王爷手中大把的人马暂无展现锋芒之处,借来开荒山正好。”
“不然等小王爷忙起来了,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人听指挥从调令,让往东就绝不往西。
最重要的是军饷江遇白发了,他只用管饭,一日两顿吃饱就能接着干。
这样的好事儿,为什么不要?
徐明辉一颗逮住了江遇白狠薅的心昭然若揭,一点儿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江遇白直接被气笑了:“你就这么合计我的?”
“合着我那些兵都是给你家的地养着的?”
“不是兵养地。”
徐明辉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轻笑道:“是以地养兵。”
“有了我大嫂的话,小王爷其实也不吃亏,不对吗?”
桑枝夏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岭南农场所出的粮江遇白可占三成,余下七成均以供应岭南王的兵马为主。
只待农场建成,江遇白相当于是在自家的后花园多了个取之不尽的粮仓,后备充实。
都得了这样的大好处,使唤他点儿人怎么了?
徐明辉面色平静的样子实在让人恼火不起来,江遇白在佯装的动怒后,眼底深处也逐渐泛起了不可言说的涟漪。
让徐明辉来岭南,是真的来对了……
荒山的实地查看在日暮时结束,江遇白拧着眉拍了拍衣摆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刺球,头也不抬地说:“我父王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再跟他说农场的事儿。”
“你小子好好弄,可千万别让我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丢人。”
徐明辉眸子无声微缩,沉吟道:“我记得王爷被召至京都,那边居然同意放人?”
岭南王是当今圣上的一大心病,多年来悬在心尖子上一刻不敢松懈,生怕一招不留神就被抢了座下的龙椅。
如今好不容易设法将岭南王调离了岭南前往京都,怎么可能还会愿意松嘴放人?
江遇白也不瞒徐明辉,呵了一声不屑道:“老皇帝是想借机把我父王扣在京都,借此拿捏岭南想趁机收回。”
“但京都内忧外患,风浪未平的情况下,他不敢让我父王就此亡在京都。”
岭南王其实也没真的踏入京都。
在返京途中,行至距离京都三百里的一处荒废行宫外,年老体弱的岭南王不堪故土重返的刺激,至此一病不起。
岭南王大病不是小事儿,老皇帝前后派出了多位太医前去诊治,得到的消息都很不好。
太医认定岭南王病入膏肓,时日不久,再耽误下去不知何时就会陨命。
这样的结局绝不是老皇帝想看到的。
对老皇帝而言,有用的筹码必须是活着的,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带来威胁。
可岭南王要是不用人催命自己就会死,那何必再冒着惹起满朝文武的异议,非要强行把人扣住?
老皇帝不放心太医的诊断,鉴于岭南王重病缠身难以动弹,亲自去了一趟行宫。
行宫里的岭南王看起来的确是快不行了,再加上朝中有人谏言,岭南王终其一生无半点过错,若是死在了行宫里,必起非议。
老皇帝自知时日无多,再加上不知道岭南还藏着一个江遇白,断定岭南一脉将断再不成威胁,假惺惺的演了一场不舍的大戏,马不停蹄地就把将死未死的岭南王送出了行宫。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有两个月,岭南王就能返回岭南了。
江遇白说得轻描淡写,徐明辉的心头骤然起浪。
徐明辉小心留意着江遇白的神色,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说:“王爷的病可是有蹊跷?”
如果岭南王真的要不行了,江遇白怎么如此镇定?
江遇白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讥诮道:“世人都知岭南瘴多虫扰,湿热难耐,可大多数人都忘了,虫蚁多生之地,才是天生地养的毒物乐园。”
岭南的毒很有名,岭南的毒师手段莫测,也绝非外人能看懂。
岭南王带着的人只不过是略施小计,京都的那群废物不就吓得赶紧放人了么?
不管怎么说,岭南王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消息。
徐明辉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转而看向身后绵延而出的无限山林,轻轻地说:“小王爷放心。”
“待王爷归来那日,此地定是另一番景象。”
徐家既是动了来的念头,就势必能在这里扎根!
岭南王不在,江遇白这个小王爷就要操持起岭南的大小俗物,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忙人。
江遇白特意抽空陪着徐明辉转了一圈以尽地主之谊,事后就彻底没了踪影,只留了几个人供徐明辉调派。
徐明辉不惜辛苦亲自去了许多地方,又找了当地的老农仔细询问,半个月时间转眼而逝,徐明辉划定出来的荒山附近多了很多人。
徐明辉缓缓握拳:“沿着山脚挖出的线路,将驱瘴驱虫的药丸隔三十步一放,填土掩埋,做好标识。”
不出意外的话,这条由毒铺开的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是登上山巅的大道。
得到指令的人纷纷散开行动,徐明辉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神色带着恭敬:“刀叔,布阵的事儿就有劳您了。”
被叫做刀叔的男子摆手笑了:“二少不必如此客气。”
“我等原是齐老的手下,现在听从东家的调令,既奉东家之命随二少来此,就必当尽心竭力。”
齐老出自万毒谷,是赫赫有名的老毒物。
而他从万毒谷中带出的人,都是用毒布阵的一把好手,此番跟着徐明辉来的更是精锐。
有了这些人在荒山附近布下重重毒阵,一来是可以为荒山中干活儿的人抵御蛇虫侵扰,二来是可以确保来日若有人对此地起了邪念的话,来者也可被见血即杀的毒阵封堵在外,避免给即将在荒山建成的农场造成更大的损失。
有这样的保障在,徐明辉并不担心来日。
只是……
徐明辉想到不日前收到西北农场受损严重的消息,眼底渐起冰寒。
两间地远,他得到的消息都是自己的人手暗中送来的,家中来往的书信一字未提,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西北的变故。
可他已经知道了。
徐明辉垂下眼遮住眼底阴霾,对着身侧的人沉沉地说:“催一催徐璈,让他动作快些。”
区区一个彭远亮都收拾不了的话,那还当什么徐家少主?
背起背篓去山上拔草得了!
“阿嚏!”
徐璈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几人正在说的话,单手支着额角的齐老要笑不笑:“又办什么缺德事儿被人骂了?”
徐璈:“……”
齐老施施然地打了个响指,幽幽道:“你想不出也正常。”
“缺德事儿办太多了吧?”
徐璈目光幽幽唇边抿紧,在齐老好整以暇的嘲笑中突然拉住了桑枝夏:“枝枝。”
“枝枝你看他!”
桑枝夏:“……”
正巧从院外探头的桑延佑见状,攥紧了拳头狠狠咬牙:“这个不要脸的,他又在我姐姐面前装柔弱!”
“他肯定又在告我们的状!”
饱受其害的徐明阳等人愤怒探头,隔空对上的就是徐璈暗藏杀气的目光。
同仇敌忾的几小只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激灵,夹着尾巴脑袋一垂转身就跑。
徐璈调整好无辜的表情还想叨叨,被桑枝夏果断掐住了手:“闭嘴。”
徐璈不服气的啧啧两声不吭声了。
桑枝夏无视了徐璈的不满,纤细的食指在桌上轻轻一敲,语调轻轻:“时机差不多了,烧我农场伤我的人,这仇是不是可以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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