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即将倒霉的保罗一世
1798年的大不列颠帝国,与1793年一样,依然是法兰西共和国最凶恶的敌人、最危险的死对头。
至少在这位法兰西执政官看来,英国的危险程度要远高于俄罗斯,这也是他不愿意越过涅曼河,与俄国决战到底的一个重要原因。
基于总参谋部的数次兵棋战略推演,贝尔蒂埃也曾告诉最高统帅,凭借欧洲联军的绝对军事优势,完全可以在1799年的时候,占领圣彼得堡、明斯克、基辅,甚至是威胁到莫斯科。
然而,安德鲁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
“俄国人绝对不会投降!圣彼得堡丢了,他们可以退守莫斯科,莫斯科没有了,他们还有梁赞和喀山,有高加索与西伯利亚……别说30万,哪怕是50万,100万军队,都填不满广袤的俄国土地。”
当然,还有英国这个搅屎棍的存在。
已持续了差不多7年的欧洲战争中,在丹麦,在荷兰,在瑞士,在德意志,在意大利,在西班牙、在奥斯曼,在欧洲各地,共和国的军队与外交,不断遇到了海峡对岸的央格鲁-萨克森人的顽强狙击。
尽管英国派往欧洲各地的陆军和海军,在面对“开过挂”的法国-军队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甚至是惨败,但上至国王乔治三世,首相小威廉皮特,下到普通官兵与伦敦市民,似乎从不气馁,
英国的下院议员们好几次在威斯敏斯特宫发誓,要同安德鲁法国周旋到底,直到欧洲各国摆脱独-裁者的残酷统治,让伟大的胜利最终降临……
当安德鲁成功征服了除俄国之外的所有欧洲陆地,并在地中海和波罗的海树立统治绝对霸主的时候,英国人的海军仍旧把握着世界的另一半,大西洋和印度洋。
从1793年开始,拉芒什海峡(英吉利海峡)对岸的两个国家,相互鼓起劲,极力想消灭对方。双方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都是损失惨重,并且都有些厌倦情绪,虽然自己并不承认。
欧洲的阿勒弗尔、阿姆斯特丹和汉堡,还有在英国的泰晤士河,蚁集了众多商船,满载着卖不出去的商品,使得英法两国的物品都一天天跌价,两国的商人,银行家,还有聪明的实业家,都在怂恿本国政-府同对方和解,期盼英法之间开启下一轮有结果的谈判。
然而,在荷兰、伦敦与阿勒弗尔的几次外交和谈,由于英国人缺乏足够的诚意,依然是无疾而终。
而同样的,伦敦的小威廉皮特首相也在议会下院作证时,公然指责是安德鲁破坏了英法之间的和谈希望。
好几次,安德鲁就想要挥舞他的铁拳,发布一道“柏林敕令”,强迫屈服于自己的欧洲各国,禁止英国的商船进入它们的海港,要求将英国的商品扔到海里,将英国人囚禁在监狱里。
好在每到最后关头,理智总是战胜了激情。
安德鲁没有重蹈另一时空中,拿破仑帝国那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干的大陆封锁政策”的覆辙。
但另一方面,在大举进攻俄国本土之前,必须要将英国打压到“石器时代”,最低限度也要破坏英国的金融、工业、科技,削弱其海外殖民地的补血功能,尤其还要重创英国本土舰队。
所以,安德鲁才让侍从长科兰古再度担当外交特使,携带一份最宽容的两国和约,前往圣彼得堡,与沙皇保罗一世进行和谈。
随后,安德鲁就要发动针对英国的外围攻势,包括占领英国在欧洲最坚定的盟友葡萄牙,还有利益最丰厚的殖民地印度,以及联合美利坚,去进攻北美的加拿大。
不仅如此,协助西班牙支援爱尔兰的天主教徒,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环。尽管安德鲁已经对此表现的不怎么积极。
那是爱尔兰的抵抗组织,“爱尔兰人联合会”的领导人沃尔夫·托恩、爱德华·菲茨杰拉德等,在过去的两年里,不断绕过巴黎督政-府,去寻求前布列塔尼总督奥什的人员与军火援助。
上述这些,令安德鲁异常恼火。所以,与国外势力相互勾结的罪名,随即成为安德鲁最终同意处死奥什的重要原因之一。
基于各种考虑,援助爱尔兰被安德鲁放在最后。而这位法国执政官的理由也相当充分,前提就是要战胜强大的英国本土舰队。
在临走前,安德鲁直言不讳的告诉葡萄牙远征军的总指挥霍斯。
他说:“进入葡萄牙之后,你负责指挥弗恩与蒙布伦攻城略地,抢占里斯本,扣押王室成员,而治理占领区的事务就交给絮歇。”
换言之,安德鲁是准备让絮歇担当葡萄牙总督。那是依照与西班牙首相戈多伊达成的协定,安德鲁法国在未来的5年内,在除首都里斯本之外的其他葡萄牙领土上,保持一定数量的驻军。
这一项可不是安德鲁提出来的,而是戈多伊,那是西班牙首相担心英国派兵登陆伊比利斯半岛,支援葡萄牙军民的反抗斗争。
而自知西班牙陆军孱弱不堪的戈多伊首相,请求法国在葡萄牙长期驻军。作为交换,西班牙方面不仅将承担法国驻军的一切开销,还接受了安德鲁的一个要求,那是戈多伊首相必须要说服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将葡萄牙王国最重要的殖民地割让给法兰西。
第二日,安德鲁借着与但泽市政官员骑马打猎的机会,接到了从柏林赶来的埃尔隆伯爵夫人,还有他们的双胞胎儿子,奥古斯特和路易斯。
由于不慎感染了感冒,这位怀孕数月的普鲁士王太后,不得不推迟两周才来到但泽城。准备由安德鲁全程陪同,前往柯尼斯堡,出席奥古斯特的加冕仪式。依照规定,每一任的普鲁士新王必须要在柯尼斯堡大教堂,接受路德宗(新教)的洗礼。
通常来说,只有已成年的国王才能进入柯尼斯堡大教堂,然而安德鲁不管这些,他让普鲁士警务大臣罗塞,强令柯尼斯堡大教堂的长老(类似天主教的主教),为新王奥古斯特举行加冕仪式。
那是安德鲁在处理了俄国事务之后,就会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海峡对岸的不列颠岛。为避免夜长梦多,趁自己还逗留于东普鲁士期间,就让奥古斯特在柏林与柯尼斯堡完成所有的新王加冕仪式。
那是在三周前,当柯尼斯堡被法军攻克,普鲁士全部领土均数落入安德鲁法国之手,他随即公开了废王威廉三世与其王后露易丝,已向法军正式投降的消息……
11月中上旬,安德鲁陪同埃尔隆伯爵夫人,奥古斯特和路易斯,抵达了柯尼斯堡。此刻,原法国驻俄大使克拉克正站在城门下,迎接法兰西第一执政官,还有普鲁士的新国王奥古斯特。
看到克拉克正朝马车这边走过来,安德鲁将手臂伸出到窗外,摆了摆,他示意对方停下脚步,等着自己下车了,再来谈公务。
那是马车上的母子三人刚刚睡着了。
“……是的,尽管保罗一世拒绝在冬宫接见科兰古,但他还是同意双方先行释放被扣下的商船!”
克拉克一边陪着第一执政官在城墙上散步,一边汇报他在圣彼得堡的情况。
“谢谢,”克拉克从德鲁奥中校手中接过一杯热咖啡,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如今,圣彼得堡内外到处都在流传一件恐怖的事情,说是有军官在策动下一场政变,准备除掉已经输掉战争的保罗一世。”
作为最富侵略性的国家,俄罗斯在军事扩张方面一向“成就卓著”,由此导致俄国版图的迅速扩充,增强国民的自信心和荣誉感,并给统治者带来无上的荣耀。
但是,军事扩张无疑是把“双刃剑”,胜利固然可喜,然而一旦失败,必然会给沙皇及其继承者带来巨大的危机,因为上至贵族,下到平民,所有人不能接受失败,自然也不接受战败的沙皇。
“呵呵,没错!”安德鲁对着克拉克笑着说道:“军情局的人的确是在俄国首都散播这种信息,但绝不是谣言。如果保罗一世愿意接受和平,我或许还能保他3年。否则,皇储亚历山大就要成为俄国的新一任沙皇了。”
此刻,曾经作为安德鲁最亲密的兄长兼盟友,沙皇保罗一世在圣彼得堡冬宫的日子,似乎已经进入倒计时。
一系列情报显示,由于这位俄国沙皇上台后种种倒行逆施的政策,加之干涉普鲁士战争导致的一系列重大失败,使得保罗一世本人的政治处境非常不妙。
且不说那些长期就对保罗一世各项愚昧政策心存不满的阴谋份子,还有在战争中利益严重受损的俄罗斯大贵族,已经联合起来在暗中反对沙皇,就连向来忠于皇室的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和谢苗诺夫斯基近卫团,对于沙皇的忠诚度,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虽说到目前为此,两次暗杀保罗一世的行动无果而终,圣彼得堡近卫军也依照沙皇的命令,处决了不少密谋反叛的俄国官兵,但阴谋者的核心组织依然健全,有能力继续筹划下一场更大规模的刺杀阴谋。
所以,这绝不是下级军官团自发性质的鲁莽行动,因为种种现象都清楚表明,整个弑君阴谋不仅有庞大的贵族势力参与,传闻连苏沃洛夫元帅和养伤中的乌沙科夫将军,也似乎牵涉其中。
又有人宣称,这两位军中元老虽不赞同行刺者以上犯下的图谋,但却没有加以坚决反对。至少在他们的部下中,不乏同情行刺者的中高级军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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