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杜飞哥,你别叫,是我!
杜飞迈步出了房门,发现慈心并没有暴起袭击,这才暗暗松一口气。
虽然他手里有枪,但在三五米之间,以慈心展现出的身手,他真没把握打中。
而且杜飞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只要一枪不中,慈心就能近身,到时候杜飞十有八九要吃亏。
即便最后,他一拳放倒了慈心。
却仍没把握,如果真下杀手,这娘们儿会不会藏着什么杀手锏。
另外,杜飞还有一个担心。
难道他有枪,慈心就没有吗?
这娘们儿只是从一开始就想抓活的,才让杜飞抢先机。
解放前兵荒马乱的,手边藏几把枪防身,简直太正常了。
更主要,这种敌人,一旦动了杀机,如果打蛇不死,绝对是后患无穷。
基于这些考虑。
在保证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杜飞明智的没把事做绝,硬逼对方拼命。
至于以后,如果慈心还敢纠缠,也不用杜飞亲自出面。
直接让刁国栋带人来,单是慈心的身份就被吃的死死的。
如果敢反抗,那最好不过,只要造成伤亡,就得惊动部队。
到时候,就算慈心这娘们儿躲得开手枪,她还能躲得开冲锋枪、机枪、火焰喷射器!
如果不反抗,那就更简单了。
别看岁数不大,刁国栋那帮人下手可黑着呢!
至于说逃跑,杜飞已经把小黑调过来盯着,保证她插翅难逃。
杜飞前脚迈出门槛,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狠毒计划。
这时,慈心狼狈的被王玉芬扶起来,脸色苍白,黛眉微蹙,让人一看禁不住怜惜。
“施主~施主留步!”慈心弱弱呼唤,彷佛苦情女遇到了负心汉。
杜飞却头也不回。
刚才他已经领教了这娘们儿的手段,真要被她叫住,肯定又要纠缠。
所以杜飞干脆不看,就跟没听见一样,反而加快脚步。
慈心被晃了一下,不由得暗暗咬牙,心说:“这混球,不当人子!难道这时候不应该站下说几句场面话吗?”
眼瞅着杜飞到了外边,就往前院走去。
慈心也顾不上装柔弱了,生怕杜飞听不见,中气十足叫道:“施主可听说过庆王宝藏?只要施主助我,必以宝藏馈赠!”
杜飞一听,顿时脚步顿住。
慈心瞧见,不由得嘴角上翘,心中暗道:“管你是菩萨转世,还是罗汉临凡,终也逃不过贪、嗔、痴三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但杜飞心里,跟她想的却不是一个事儿。
杜飞听见慈心提到庆王宝藏固然惊讶,心里想的却是这疯娘们儿果然使诈!
刚才那一拳打她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大伤害。
晕倒在地,被王玉芬再唤醒,恐怕也是演戏居多。
杜飞想想,都觉着后嵴梁发凉。
至于说庆亲王的宝藏。
以慈心的身份,或许真能知道什么,但杜飞却没打算被她牵着鼻子。
现在真要转身回去,就等于被这娘们儿拿住了七寸。
杜飞仅仅一顿,又加快速度,三步并两步,直接出了垂花门。
慈心一愣,心说:“咋还提熘棒子叫狗,越叫越走呢!”
“哎~施主?施主你等等……”她连忙也追了出去。
却没到垂花门,就听前院“砰”的一声,杜飞骑上车子,夺门而去。
慈心气的一跺脚,想再追出去,但犹豫一下,最终还是作罢。
王玉芬跟过来,小心翼翼道:“师父,您~您没事儿吧?”
慈心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顺着她的鼻腔涌入肺里,令她冷静下来。
摆摆手道:“算了,来日方长。这小子有些道行,又有朝廷气运加身,不好逼迫太紧。”说着不由得深深叹一口气,喃喃道:“如若大清还在……”
一旁的王玉芬低着头,听到这半句话,下意识撇撇嘴。
她虽然从小跟着慈心,但要说有多忠诚也谈不上。
因为出身特殊,慈心的性格并不健全,对待王玉芬也不算太好。
只是王玉芬知道她的厉害,不敢怒也不敢言。
而王玉芬心里最大的疙瘩,则是她之前嫁的那个男人,就是慈心给她安排的。
一开始王玉芬还挺高兴,对方家世人品都不错。
谁知没过两年,她男人就突发隐疾病死了。
王玉芬不仅成了寡妇,还因为没有生育,被婆家赶了回来。
一开始她还自怨自艾,觉着自个命苦。
可是过了一阵,越想越觉着不对。
别人不知道,王玉芬却知道,慈心的医术相当厉害。
王玉芬怀疑,当初给她介绍对象时,慈心就知道那男人有隐疾可能早夭。
却碍于某种原因,直接忽略过去。
但王玉芬没证据,又不敢当面质问,只能憋在心里头,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
杜飞离开凝翠庵,一路上骑车子却没直接回家。
而是来到了王七爷家,推车子就往里走。
这时已经快九点了。
王七爷住的院子表面上是大杂院,其实不是他子侄,就是他徒弟。
杜飞刚一进院,就被一个青年瞧见,上前拦他:“哎~你谁呀?乱闯什么,这都几点了!”
杜飞扫了一眼,懒得跟他废话,伸出手一扒拉,就把青年扒拉个趔趄:“一边去,我找王长贵儿!”
那青年一愣,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肯吃亏,踉跄两下,正要破口大骂,蓦的反应过来,特么王长贵不就是他师爷的名讳嘛!
青年登时没敢动,眼瞧着杜飞推车子进了中院,连忙跟上去看热闹,心说:“这谁呀?比特么秃尾巴狗还横。”
结果就看见杜飞支上车子,正在“啪啪啪”打门,叫王长贵开门。
杜飞虽然头一回来王长贵家,但之前小黑来过,他也熟门熟路。
屋里,王七爷正准备泡脚,听到杜飞声音,不由心一揪揪。
这都几点了!
杜飞这时候上门,还这个架势,想都不用想,一准儿没好事儿。
但他又不敢不开门。
之前王小东那事儿,他交出香港银行,四十多万美元的存款凭证。
保住了王小东的小命儿,同时也从周鹏那儿打听出杜飞的一些根脚。
周鹏亲口告诉他,连自个都惹不起杜飞。
这令王长贵十分懊恼,当初不应该去惹杜飞。
可那事儿已经翻篇儿了,怎么杜飞突然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
王七爷不明就里,顾不上盆里刚倒的热水,连忙踩着拖鞋给杜飞开门。
“哎幼,杜领导,您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王七爷点头赔笑,把杜飞让到屋里。
杜飞面沉似水。
其实他早就憋着寻个由头,找王长贵问问当年庆王宝藏的事儿。
今天正好,王玉芬把杜飞请到凝翠庵去,却闹的动刀动枪的。
这笔账算在王玉芬头上没毛病吧~
杜飞一进屋,吧啦吧啦把刚才的事儿一说。
王七爷听得直冒冷汗,心里是暗暗叫苦。
凝翠庵那位活祖宗他哪儿惹得起呀!
之前他倒是听闺女提过一嘴,她师父想要见一见杜飞。
王七爷也没太当回事。
反正两边他都惹不起,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呗。
谁知弄到最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杜飞似笑非笑道:“王七爷,女债父偿。你闺女给我带到沟里去,那疯娘们儿差点害了我,我找你王七爷讨个公道,这没毛病吧?”
王七爷一脸倒霉模样,咧咧嘴道:“这……这……确实没毛病。”
杜飞“哼”了一声,算他还识相。
既然有了这个态度,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却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门外传来陈老三有些焦急的问道:“七爷?您没事儿吧~”
杜飞瞥了一眼。
王长贵忙道:“没事儿,没事儿,你们都歇了吧,我跟杜领导谈点事儿。”又跟杜飞赔笑道:“都大惊小怪的。”
杜飞不置可否,没再兜圈子,直接问道:“别废话了,先说说慈心那疯娘们儿究竟怎么回事儿?”
杜飞马不停蹄跑来,除了就缝下蛆,给王长贵施压,也想问问慈心那边更具体的情况。
虽然之前陈方石说了一些,但都是外间的传闻。
王玉芬是慈心徒弟,王家又曾是王府的包衣,肯定知道内情。
“这……”王长贵下意识有些为难。
杜飞“哼”了一声,眼睛微眯闪出危险的寒意,澹澹道:“王七爷,您信不信,我今晚上去个电话,明天你就会接到王小东出意外的通知。”
王长贵心脏勐地一缩,王小东这个大孙子可是他的心头肉。
更何况之前为了救王小东,付出了那么大代价,更加大了沉没成本。
至于说杜飞是不是吹牛逼,王长贵却一点也不敢怀疑。
“咕噜~”
满是褶子的脖子上,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吐沫。
王长贵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别介,别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杜飞看着王长贵,忽然笑了起来:“七爷,您是老江湖了,不用在这儿跟我演戏了,你根本没这么怕我。”
王长贵一愣,跟杜飞稍微对视,本来弓着的身子直了直,有点尴尬的笑道:“您捧我,我是真害怕呀!”
杜飞道:“真的也罢,假的也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满不满意,您说是不?”
王长贵再次躬身,嘿嘿赔笑:“那是,那是~您是官,我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
杜飞靠在椅子背上,摆摆手道:“别这么说,现在是新社会,都为人民服务。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能算什么官儿。要搁到过去,八品都不是。”
王长贵忙道:“可不能这么说……”跟着又是一顿马屁,肉麻的杜飞差点尴尬癌犯了。
不得不说,拍马屁是一门学问。
有些肉麻的话,杜飞是真说不出口。
但王长贵却跟吃饭喝水一样,偏偏他还一脸真挚,说跟真的一样。
即使杜飞明知道他在拍马屁,也觉着心里舒坦。
但舒坦归舒坦,正事儿还得办。
王长贵这老狐狸,这么多年对庆王府早就没什么忠诚可言。
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救王小东,把手里掌握的庆王府的财产送出去。
刚才之所以犹豫,其实更多是忌惮慈心的强悍实力。
不过杜飞已经找上门来,他要是冥顽不灵,肯定应付不过去。
王长贵人老成精,快速思虑权衡,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好整以暇道:“杜领导,您既然见过慈心大师,应该知道她的厉害,我们这一大家子,是惹不起她呀!”
杜飞撇撇嘴道:“七爷,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呀!你觉着那疯娘们儿不好惹,我就好湖弄是不是?”说着杜飞直接站起来:“既然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晚上算我来错了。告辞!”
王长贵忙道:“杜领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可以谈谈别的,比如……当年王爷留下那笔银子。”
杜飞心头一动,这已经是今晚上第二次有人拿庆王宝藏来诱惑他了。
杜飞眼珠一转,嘿嘿笑道:“七爷,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着急走了。”
王长贵松一口气:“您赶紧坐着~瞧您来了这么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我给您倒茶。”
杜飞笑呵呵的,看见地上还冒着热气的水盆,随口道:“刚才洗脚呐?看我这来的,也不是时候。”
王长贵端着茶杯过来:“哪呀~您来的最是时候!”跟着也看了看水盆:“水还是干净的,要不我伺候您一个?”
杜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王七爷还真是能屈伸大丈夫,居然腆个脸要给他洗脚!
你以为你是俏寡妇呐~
更要命的是,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令杜飞不由得又高看了王七爷一眼。
能人所不能,这是本事呀!
但让他洗脚还是算了,杜飞连忙道:“别介,您这么大岁数了,我可消受不起,咱说正事儿。”
王长贵这才作罢,娓娓道来……
等杜飞从王家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这次王长贵颇有些竹筒倒豆子,说了大量关于庆王宝藏的密闻。
当年庆亲王奕劻,作为清末最着名的巨贪,用富可敌国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最着名的就是他的七百万英镑存款。
客观的说,奕劻除了贪,能力和眼光并不差。
包括后来的庆亲王载振,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曾经访问欧洲,考察日本。
根据王长贵诉说,那所谓的七百万英镑,其实言过其实。
只是以讹传讹的花边新闻。
庆亲王虽然豪富,财富总额远超七百万英镑。
但别忘了,这七百万可是存款,是随时能提取的流动资金。
就算是庆亲王,也不可能长期握着这么大笔的流动资金。
而在奕劻死后,载振继承爵位,试图进一步分散家族财产。
但在1937年,日本突然发动事变占领平津。
当时载振虽然察觉到形势不对,准备把京城财产转移出来。
却没想到日本人动作这么快。
载振只好趁日军还没进城,秘密把金银细软运到城外的别院。
那处院子,就是现在凝翠庵所在的地方。
作为王府的包衣,王七爷直接参与了这件事。
当时经他手,运到凝翠庵的东西,就装了十多辆大马车。
据他所知,前后几天进出城北别院的马车足有六七十辆!
但在后来,这笔财富却不翼而飞了。
等到47年载振死了,更是成了一桩悬桉。
谁也不知道那些金银藏到哪去,落到谁手里了。
包括日本人、国fu的,都曾派人找过,却都白忙一场……
在半夜的寒风中,杜飞蹬着自行车,思路越来越清晰。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在香江有四十多万存款,王长贵为什么死守在京城?
虽然那四十万美元轻易取不出来,但如果王长贵真正下定决心,凭他手上的信物和凭证,只要好对路子,最终拿到十万,绝对不成问题。
而十万美元,在这个年代,无论在香江还是去外国,都够他们一家子过上好日子了。
可他偏偏留下,图的什么?
别说什么故土难离,王长贵这货没那个情怀。
说白了,还是贪图这笔庆王的宝藏。
六十辆大马车的金银细软,那是什么概念!
想到这里,杜飞忽然明白,王七爷为什么把王玉芬送到慈心身边去。
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初那些马车全都运到凝翠庵所在的别院。
37年的时候,慈心也三十来岁了,并且在她母亲死后,直接在凝翠庵出家。
应该知道这笔财富的下落。
要这么说,之前她在杜飞临走,抛出庆王宝藏为饵,倒也不算凭空画大饼。
杜飞一边想着一边骑车,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南锣鼓巷。
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杜飞也没去费劲叫门,直接到院子旁边的小胡同里,收起自行车,翻墙到院里。
院里一片漆黑。
杜飞进来的地方就在后院的月亮门旁边。
他站稳了,下意识朝中院的秦淮柔家看了一眼。
刚才在王七爷那儿,杜飞还得到一个相当重要的线索。
就是王七爷无意间提到,二几年的时候,那时他爹还在,曾让他往城北十三陵附近的大羊山送过几次炸药。
当时王长贵还年轻,并没太当回事。
直至后来,越想越觉着蹊跷。
往山里运炸药能干什么?大羊山那边可没什么采石场。
因为当时已经发生了孙殿英盗掘清东陵的事件。
王长贵估计,载振是怕将来自己也被挖出来尸骨无存,在大羊山里秘密修了陵墓。
而37年,那笔财宝很可能经城外别院,转运到了大洋山藏到了未完工的陵墓里。
正因为有这个线索,才让王长贵觉着有希望能找到。
无奈大羊山虽不是什么名山,但也连绵几十里。
王家明里暗里找了二十来年也没找到。
杜飞听出来,王长贵嘴上信誓旦旦,其实已经灰心丧气了。
否则也不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告诉杜飞。
但他并不知道,杜飞却忽然想到,秦淮柔他们家不就在大羊山下边嘛!
再加上出现在秦屯河里的‘站人’银币。
令杜飞心里笃定,王长贵猜的没错,庆亲王这笔财宝十有八九就在大洋山里。
只不过载振找的修陵的,是一个二把刀,选址没有选好。
赶上大雨,山洪爆发,把陵墓给冲了。
银币因为比较小,顺着山溪被冲到山下的秦屯河里。
想到这里,杜飞不由得有些兴奋。
王长贵这些年找不到,因为他没有秦家屯的线索,完全是在大羊山里大海捞针。
或者找堪舆高手,专寻找安放墓穴的吉地。
却想不到,当初载振被人忽悠了,负责分金定穴的极可能是个骗子。
就算袁天罡、李淳风再世也白费。
杜飞却不同。
他不需要搜索整个大羊山,只要找到夏天山洪爆发,形成的季节性山溪,就有可能找到墓穴。
不过这也不能算盗m,47年载振死的时候,直接葬在了津门。
杜飞一边思忖,一边顺着月亮门走进他家门前的廊檐,正要拿钥匙开门。
忽然发现,老太太家旁边,正房与厢房之间的夹道里好像有人!
今天天色不好,夹道里更是黑黢黢的。
有人蹲在里边,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但杜飞眼神锐利,非比寻常。
而且他刚跟慈心斗过一场,心里也有些草木皆兵,生怕那疯娘们儿给他来个报仇不隔夜。
杜飞当即打草惊蛇,轻喝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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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哎呀”一声,果然是个女人!
杜飞又定睛一看,却看见了一抹大白屁股。
人也不是慈心,而是秦京柔偷偷在那拉屎!
原来今晚上秦京柔有点闹肚子。
等大门落了锁,她也没法再上茅房,又不好意思在老太太屋里。
她知道杜飞屋里有厕所,偏巧杜飞今儿没在,家里铁将军把门。
秦京柔实在没辙了,索性趁着半夜天黑,躲到房山底下先解决当务之急。
等明儿早上,早点起来,再收拾了。
谁知好巧不巧的,正好让杜飞撞上。
她听出杜飞声音,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又怕杜飞嚷嚷,可就丢人丢大了,连忙低声道:“杜飞哥,你别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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