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调低演技的刻意成分
因为选角的困难，“费城故事”在筹备阶段就尽量保持低调。白日梦甚至耍起了花招，装模作样地把项目取消，放入流转，不再以原来的名字试镜。
乔纳森·德米开始改弦更张，放弃了原来使用一个喜剧演员扮演为主角辩护的律师的想法。他原来觉得，主角安迪·贝克特的遭遇太过悲惨，所以为他辩护的律师乔·米勒，必须是一个带喜剧色彩的演员，让观众能够在越来越走低的剧情中缓一缓。
但是丹尼尔·戴-刘易斯的反应，表明好莱坞那些知名男演员，恐怕对此都会有顾虑。所以他按照罗纳德的想法，改变了剧本的设置，把乔·米勒改成了一个黑人律师。
而且对外的说法，这部电影也变成了反应歧视的主题。这样，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所谓的反歧视是反的对黑人的种族歧视，而不会有人想到是针对少数取向和……病人的歧视……
这当然是业内流传的说法，而对外的说法，比如在“好莱坞报道”上发布的立项简介里，就只说了这个一个发生在费城的法庭故事，一位律师因为被律所歧视，找到了原来法庭上的对手为自己辩护……
丹尼尔·戴-刘易斯也被告知，不要泄露剧本的内容，这样除非有人刻意地盯着这个电影的项目，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部看上去很“正常”的电影，会是这样一个充满社会争议，走在民意前沿的作品。
乔纳森·德米也对下面的试镜比较谨慎，没有递送全本的剧本给试镜的演员。只送一些没有透露电影主题的，三两页剧本过去，看看效果再说。如果双方满意，则会签订保密协议……
这样，对电影的营销也会有影响。因为在确定档期的西部电影交易会上，也不能给那些院线的买手透露实情，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一些剧情。
“这样做的话，发行会遇到比较大的困难，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三星影业的迈克·麦达沃伊，对此倒是很支持。作为自己这样一个年纪的高管，对争取票房记录已经没有什么热情了。
但是从联艺，猎户座，到三星影业一路走来的他，对这种支持艺术家的创作自由，引领社会思潮的电影，那是相当的有兴趣。到时候他还能在字幕里署一个挂名的行政制片人，日后有人研究这部电影的时候，也会提起自己的名字吧？
“没想到我也要来一次冲奖季……”，罗纳德看着设定的上映日期，正好就是明年的年末，虽然自己上次利用录像带战术打败了那些拥挤在冲奖季上映的电影，但是这次恐怕没有这样的优势了，还得老老实实地花钱公关。
乔纳森·德米也咧嘴笑，这样的办法很好，把反……歧视的主题，隐藏在已经成为好莱坞流行的反性别，反种族歧视里，就没有这么多人来影响这部电影的拍摄了。
迈克·麦达沃伊也是合作过的老朋友，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和猎户座合作拍摄自己获得真正影响力的“散弹露露”的时候，没有奥斯卡导演拍新片带来的关注，反而可以享受小制作的那种掌控电影的方方面面的感觉，这最适合他的拍摄思路。
只有编剧罗恩·内斯万尼尔，对此反应激烈。他刚刚和剧本的原型签订协议，损失了一部分应有的剩余分红，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
正好他又得知了丹尼尔·戴-刘易斯拒绝了主角的邀约，气得在筹备会上口不择言，说自己这么伟大的作品，这么重要的作品，居然被这个爱尔兰瘦猴拒绝……
……
把这个“费城故事”的项目纳入正轨，罗纳德就和“糖衣陷阱”的剧组一起，赶去田纳西的孟菲斯拍摄地，正式开拍电影了。
和“费城故事”需要遮遮掩掩不同，“糖衣陷阱”是大制作，一架专机带着一箱箱的道具和化妆用品，和技术人员一起飞往孟菲斯，剧组会在这里拍摄几个星期，然后前往开曼群岛拍摄度假的戏份。
主创则坐着罗纳德的专机前往，汤姆·克鲁斯自己订购的专机也交付了，他自己的飞机场还没有获得许可，所以也只能停在罗纳德的机场里。这次两架公务机，还带着派拉蒙的公关部门和几个媒体记者一起，就在飞机上采访。
最搞笑的，是罗茜·奥唐娜打听到了这事，也自己跑来，想要登上飞机，和心目中的偶像汤姆·克鲁斯见面。她叫着汤姆的名字，就在记者的面前手舞足蹈的要往里冲，气得罗纳德让保镖把她拦在外面，连签名和照相的机会也不给她。
“啊，到哪里都会碰到汤姆狂热的影迷，他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能和他再次合作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罗纳德看着几个记者，一口咬定那是克鲁斯的一个胖妞粉丝，弄得记者私下都嘀咕，那个胖妞好像是演员吧？
“各位，机会难得，多问问我们的演员……”罗纳德让记者多采访汤姆·克鲁斯，布里吉特·方达等演员，自己跑去后面的座位，照例睡觉。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电子音乐的鼓点，配上一段非常熟悉的旋律，一个白色的圈出现在了银幕上，然后白圈互相碰撞，变成了一个大的一个黑色的剪影，白圈中间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帅哥，从侧向转身正面对着观众，然后一举手，一把手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对准观众开了一枪。
罗纳德似乎又梦到了那个007的场景，男主角好像就是当年和戴安拍摄可口可乐广告的那个电视剧男演员皮尔斯·布鲁斯南。
“邦德，詹姆斯·邦德……”
“克谢妮娅·奥纳托普（Xenia Onatopp）……”
一个身材很好的女性角色，用带着浓重俄语口音的英语，在和詹姆斯·邦德互道姓名。
“这个名字好奇怪啊……“，罗纳德心中想到。
镜头一转，邦德在一个土耳其浴室里面泡澡。那个克谢妮娅·奥纳托普也穿着白色的睡衣过来勾引他。
“好奇怪，好像这个007电影，是把俄国人作为坏人来描绘的……”，罗纳德知道，在过去的007电影里，因为冷战双方势均力敌的均势，所以不列颠人拥有版权的007系列电影里，很少把俄国人作为正式的反派来描绘的。
在各种评选里，都成为007评分最高的一部“来自俄罗斯的爱（From Russia with Love）”里，KGB也不是真正的反角，而是某个想要毁灭世界，让美苏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疯子。
007每部电影里都会设置两个邦德女郎，一个是邦德的助力好女郎，另一个是站在反派方面的坏女郎，这个克谢妮娅·奥纳托普，从装扮和化妆来看，肯定是坏女郎无疑了。
詹姆斯·邦德当然是身手很好，掏出了手枪，对准奥纳托普，问他的来意。
“你并不需要枪，指挥官……”这个女演员一脸野性难驯的模样，充满了挑逗和性感的样子。
“那要看你对安全性行为的定义了……”
邦德一说完，奥纳托普就冲上去热烈的亲吻他。
“难道我想错了？”罗纳德心想，007是很程式化的商业片，这样的化妆，居然是好人吗？
银幕上的詹姆斯·邦德也和罗纳德一样放松了警惕，他把手枪丢在了一边，来更好地亲吻。
“啊……”亲吻中邦德被奥纳托普咬了一口。
“啊……”被邦德推在墙上的奥纳托普，也发出了一声邪恶的吼叫，好像很爽的样子。
“这个007，好像不怎么正经的样子……”罗纳德想到，很以前那种正统的间谍电影不同，这部电影好像充满了性暗示和暗喻。
邦德去拿手枪，却被奥纳托普一把摔倒，然后她爬到了邦德的上面，用两条性感有力的大腿，夹住了邦德的腹部，让他呼吸困难。
“啊……”
罗纳德被这种狂野的想象力惊呆了，怪不得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克谢妮娅·奥纳托普（Xenia Onatopp），Xenia是一个正常的俄语名字，但是Onatopp明显是生造的，看到那个采用上位来用大腿绞杀邦德的美女，罗纳德明白过来，这就是“在上位（On the Top）的谐音嘛。
“你怎么了，罗纳德……”
罗纳德睁开眼，自己大叫一声，把飞机上的记者和演员们都弄呆住了，这一声有点……
“啊……我做了个梦……”
“噗哧……”肯定不是噩梦，大家都憋着不敢笑，弄得面红耳赤的，罗纳德也只好装作看不懂，叫了一杯可乐，慢慢的喝，平复心情。
“这都是谁导演的啊？把007拍成了剥削片，不过，这戏的节奏和隐喻，还怪好看的……”
……
飞机飞到了孟菲斯，这里是田纳西州的大城市，里面有猫王的故居——格雷斯兰庄园(Graceland)，和民权博物馆——马丁·路德·金遇刺的洛林汽车旅馆。
剧组演员们休息一天，纷纷去参观这两个重要的旅游景点，而剧组的技术组则开始准备即将开始的拍摄。这两个地点虽然有名，但是罗纳德没有把他们纳入拍摄景点，主要是法律戏剧的电影，他不想用这两个艺术和历史挂钩的景点来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这是孟菲斯律师协会主席亚历克斯·韦尔福德……”
“你好，感谢你对我们拍摄的帮助……”
“罗纳德导演，这是我们孟菲斯的荣幸，我可是你的影迷……”
罗纳德看着道具和布景组来布置明天的拍摄场地，正好孟菲斯本地的法律界头面人物来和他打招呼。
拍摄借用了本地的高级法庭，和检察官的办公室来做实景拍摄，这些头面人物帮了很大的忙，所以罗纳德也投桃报李，让他们在电影里客串一些小角色。
“不知道你喜欢哪部？”罗纳德以为这位主席先生，真的是自己的影迷，不愧是受到高等教育的法律人才，知道盯着导演来选择电影。
“啊，啊，就是那部，那部……”
“那部和汤姆·克鲁斯合作的壮志凌云吧，我和汤姆都很高兴能够把第二次合作放在孟菲斯……”
罗纳德知道这位也是随口一说，于是就帮他解围。
“这是我的表弟，哈里·韦尔福德，他在本地担任资深法官。”
“幸会，幸会……”，罗纳德吸取教训，再不提什么影迷了。
“这位是迈克·科迪，我的好朋友，田纳西州前总检察长……”
“幸会……”
一大堆律师，法官，检察官，都是各种门生故旧和亲戚组成的小圈子，在南方，这种保守的城市，也留不住特别出色的人才，所以这种一个圈子里都是熟人的情况也特别常见。
罗纳德和他们一一周旋，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客串，法官和检察官，律师，都是非常天生的表演者，只要在拍摄的时候做自己就好，他最喜欢用的就是法律人士做客串演员了，长的漂亮有正气，又很有演技。
一顿马屁，哄得他们很开心。不但把那些正式场地的租金再减免了一部分，还特别提出可以借出州检察长办公室，和法院内部的法官休息室来提供拍摄。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汤姆·克鲁斯能留下他律师的铭牌，作为田纳西州律师协会的一个收藏品。
罗纳德不但马上同意，还自作主张让那几位女性法律工作者，有和汤姆·克鲁斯单独合影的机会。乐得她们都发出了很大的笑声。
……
“Action！”
第二天，很准时的，汤姆·克鲁斯开始了他的第一个镜头的拍摄。
“我有一些新的想法，对于卡普的税务问题，你什么时候去开曼群岛？”
汤姆·克鲁斯穿着一套有点不合身的西服，头发梳成了向后的，有点浮夸的样式，一个初出茅庐，但是却处处表现自己的成熟的年轻律师的形象，通过这几个细节表现的很好。
“我嘛，下周去，不过你可别想了，把你的好想法整理好告诉我，我去领功……”罗伯特·杜瓦尔一副老油条的形象，演的很好。
“Cut！”
罗纳德叫停了，对着汤姆·克鲁斯做了个一个手掌下压的手势。
“我哪里做的不对吗？”汤姆·克鲁斯已经是第五条了，他的信心遭遇了打击。
“先给你的粉丝签名合影吧？”罗纳德指了指旁边那几个田纳西州法律协会和法官协会的资深女性努嘴。
“啊，Shxt……”汤姆·克鲁斯低声骂了一声，然后用拳头击打在了另一只手的手掌心。
“就是这个，你得调低这种动作的爆发力……”罗纳德指着他的这个击掌的动作，正好趁着机会对克鲁斯提出要求。
“哎？”汤姆·克鲁斯没想到是这种爆发力很强的表演，引起了罗纳德的不满意，他还是很快变了一张面对粉丝的笑容，和她们合影，签名，驾轻就熟的打发了他们。
“我就是要你这种面对粉丝的态度，你试试照着这样演……”
“哎？”汤姆·克鲁斯又摸不着头脑了，就这么演，不是一点爆发力都没有了吗？这还是不是准备冲击奥斯卡提名的演法啊？这样自然地说台词，做动作，还能有人欣赏自己的演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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