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乒乓球太难打了
“Cut，Cut……汤姆，你的手过了线了……”
“Shit！抱歉，我的问题，这里是二十美元……”
在派拉蒙的摄影棚里，这几天阿甘正传的剧组持续不断的在拍摄阿甘和历任大统领会面的镜头。
约翰逊大统领是为阿甘授勋的人，他在授勋后和阿甘的对话，由于找不到合适的真实影像，所以只能找替身演员来拍，然后用其他影像里约翰逊的头部，组装到替身的脖子上。
这样的拍摄方法，效果还不错，但是非常费工。范弗利特的特效团队，先要把每帧画面抠下来，然后在计算看完阿甘屁股上的伤口以后，约翰逊大统领朝着镜头走来的一路上，那个头部需要做多少角度的偏移，和由于离摄影机越来越近所需要的透视比例放大的速度。
光是这一段的工作，就要一个小组花上几个星期的时间慢慢地磨出来。如果所有的大统领和阿甘会面的镜头都这样来办，那么这部电影可能要拖到明年年中才能够完成。
所以，阿甘和JFK，理查德，这两位大统领见面的画面，就采用了一种比较简单的特效。
把历史上这两位大统领和别人会面，握手，然后交谈几句话的画面，作为母版。然后让汤姆·汉克斯和那些影像里面和大统领握手的人，在蓝幕面前，对着空气做同样的动作。
最后，再用特效软件，来重绘大统领接见其他人的时候，说话的嘴型，让他们的嘴型和阿甘正传的剧本里面，他们说的话相符。
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特效的工时大大的缩减了。但是也有一个坏处，就是汤姆·汉克斯表演的难度大大的增加了。
约翰逊大统领会面，汉克斯还是和一个真人表演。这两位大统领，就要对着空气做无实物表演了。而且汤姆·汉克斯还必须每个动作做到准确的位置，这样才可以和真实的历史影像里面那两个被扣掉的人物严丝合缝，伸手和大统领握手的时候，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如果伸手的位置，握手的速度，力度，和幅度有任何的不准确，到时候在胶片里面，阿甘的手和大统领的手合不上，就会穿帮了。
所以，汤姆·汉克斯作为演技很好的演员，也经常因为一些非表演的原因，比如手过线，脚步没有走对等等被叫停，连续的几次因为小瑕疵不能过，把他气得他爆粗口……
不过这是一个有儿童演员的剧组，汤姆·汉克斯也是几位孩子的父亲，说了粗话以后，就很自觉的掏出二十美元，作为罚款，丢在罚款的杯子里，等一天结束，就用这些钱买点甜食犒劳工作人员。
当天拍摄完成，汤姆·汉克斯也有点受不了了，偷偷地问罗纳德，“这玩意还得拍多久啊？我自己都感觉不会演戏了……”
“别担心，对走位要求高的很快就拍完了，之后都是面对真人表演了，你会轻松很多的。”罗纳德笑着安抚，这些经过精良培训，和多年拍摄经验喂出来的好演员，都是靠着和对手演员的互相激发，来达到最好的状态的。
阿甘正传里面这种特效的拍法，类似那种针对不会演戏长得漂亮的明星，只硬性要求走到那里，做什么动作，说什么台词。等于让一个博士毕业的人，去算小学数学，还经常因为书写不好被罚，确实是一种折磨。
……
“终于不是和大统领握手了……”
汤姆·汉克斯这天来到了摄影棚，看着录像带里播放的前任大统领的影像，终于松了口气。
“他那时候还没当大统领嘛……打乒乓球还是简单多了。”
罗纳德也笑。这次是前任大统领老乔治的影像，正好是他在华国代办处工作的时候的录影。老乔治和一个人，也入乡随俗玩起了乒乓球。
不过他的球技，比那个和他一起玩的人要差得多。对方抓住机会，一个扣杀，老乔治没接住，直接打到了他的裆部。开朗的老乔治自己也哈哈大笑，不过他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捡起球继续和对方打了起来。虽然水平一般，但是好胜心和公平竞争的意识还是很不错的。
特效组的人做了很多的前期工作，已经在蓝幕面前，计算好了那个击球的点，拍摄以后会和原来的影像重合。
为了让汤姆·汉克斯的表演更容易，他们在蓝幕前，用绳子吊了三个乒乓球大小的纸团，让汤姆·汉克斯来定位用。这三个位置，就是影像里那个对手三次击球的位置。用特效把他扣掉，然后让汉克斯在蓝幕前面的位置击球，在后期合成的时候，就能看起来是汉克斯在扣杀那记乒乓球了。
“Cut， Cut……”
拍摄了一次以后，罗纳德倒是难得的在特效摄影棚里叫停。特效工程师看着罗纳德，好像在问，没错啊？哪里错了？
“不是你们技术的问题，汤姆……”
罗纳德把汤姆·汉克斯叫到一边，问了问他的乒乓技术是从哪里学的。
汤姆·汉克斯明显是练过乒乓球，接球和回球，扣杀的姿势都还比较像那么回事。但是他的乒乓球，是典型的阿美利加社区休闲运动的姿势，不是那种天才到阿甘那样，可以赢得全美冠军，去华国和那里的世界冠军打友谊赛的姿势。
明现两个有问题的地方，一是他主要靠手去够球，而不是加上脚步移动来扩大控制的范围。二是他的姿势重心过高，真正达到了职业水平的球手，不会双脚完全站直，而是降低重心，来等待靠爆发力抢出去的时刻。
“我并不是说你和老乔治打球就要拿出职业球手的样子来，但是一般来说，受过职业训练的人，是不会这样踮着脚去回球的……”
“OK，降低重心，膝盖弯曲，使用脚步去够球……”汤姆·汉克斯也为了角色，看过当年中美友谊比赛的一些影像资料，他当即蹲下来尝试了一下。
“不是这样，我来示范一下给你看……”，罗纳德拿过乒乓球拍，然后自然的用直板的方式握好，做了几个快速移动的动作，和全身协调扣球的动作给汉克斯看……”
“我怎么觉得你像华国人打球的姿势……”汤姆·汉克斯接过球拍，然后也模仿罗纳德直板握拍的方法。
“不是这样，我们阿美利加的球手，一般都是横板的……”罗纳德让他横过来握拍。
“OK……”汤姆·汉克斯奇怪地看了罗纳德一眼，我们阿美利加都这么来，你怎么会用直拍的？
“我是跟一个华裔学打乒乓球的……”，罗纳德解释了一句，就让他继续拍摄。
汤姆·汉克斯用新学到的姿势来了几下，果然这次就更像职业球手了。
“好吧，你真的是很厉害……乒乓球太难打了……”
汤姆·汉克斯也不知道罗纳德是真的厉害，还是嘴上说说。拍摄完了，极力要求和罗纳德打几下。一上桌，他那个爱好者水平的乒乓球果然不够用，罗纳德随便来几下发球，就能让他接飞了。
“很好，我们明天拍中美友谊赛，你保持这样的状态一定很好……”罗纳德看出他的水平以后，也就放了几个球给汉克斯，还做球他扣了几个挺潇洒的。
“真的吗？”汤姆·汉克斯也高兴了，“我看我们俩的乒乓水平，好莱坞可能就是冠亚军了。你拿冠军，我可以来个第前三名，发挥好可以到第二……”
“哈哈哈，很有可能。不过明天有难说了，我们找来演你对手的那个华裔演员，是职业球手……他入了工会，估计我们都打不过……”
到了第二天，一位英文名叫做“瓦伦蒂诺”的华裔球手，就来了摄影棚，他还是汤姆·汉克斯的影迷，也很喜欢罗纳德以前的电影，上来先要了几个签名，然后和他们合影留念。
“瓦伦蒂诺，我们可以先试试真打……”
罗纳德笑着说道，他还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和汉克斯真的打上几个球，而不用特效处理。因为那种真实的光影，和板子和球接触的质感，是特效赶不上的。
“哦，上帝，我不行，瓦伦蒂诺你的发球太快了……”
几下试下来，果然是不行。汤姆·汉克斯经常连发球都接不到。这还不是他和罗纳德打的时候，因为旋转看不清而吃发球。而是对方职业级别的发球速度和落点控制，让他没法接起来。
“你能不能放点水，瓦伦蒂诺？”
罗纳德对着穿着红色运动服的瓦伦蒂诺叫道。他今天是穿的根据当年的华国乒乓球队队服制作的运动服，很有当年那种气质。
再加上周围的观众，都是穿着当年灰蓝的中山装，坐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红色标语后面，后面还有大的红色画像和红色为基调的场馆布置，很能让人带回当年看过理查德大统领访华的新闻的那一代人的感受：一个神秘，强大，特别的国度。
这些，靠得都是华国大使馆的参赞先生，弄来交给罗纳德参考的当年的新闻影片。等于道具和布景，就是按照当年华国拍摄的影像，来复原的，很能表现当时人的风貌。
“行，我慢点来。”瓦伦蒂诺也不是没有打过教学球，马上放慢了节奏，但是汤姆·汉克斯还是跟不上。几下下来他捡球的时间要比打球的时间多的多。
“不会吧，我试试……瓦伦蒂诺你放水啊……”罗纳德看着也不知道是汉克斯球技太差，还是瓦伦蒂诺的水平太高，自己上前和他打两下。
“好像还行啊……”汤姆·汉克斯见罗纳德和瓦伦蒂诺（放水）打得有来有回，鼓掌叫好。他有了一个想法，能不能让罗纳德做他的替身，替他拍摄打乒乓球，然后换头。
“恐怕不行，我的手臂长度比例和你相差很大，抠像估计也不像……”
“哦，对，我在想什么？”汉克斯挠挠头，罗纳德说话有点避讳，其实他的身高和自己相差太大，不可能做替身。
“你再尝试一些，不行我们就换用你和老乔治的拍法……”
罗纳德也摇头，短期是不太可能提高汉克斯的乒乓水平的，与其找个身材相似的人来当替身，还不如用前几天的办法，让他对着空气里绳子吊纸团定位的位置，空挥。
毕竟换头，还要考虑人的动作，表情，说话的嘴型，比凭空弄一个白色的乒乓球上去叫困难多了。
“哦，这没办法来拍啊……”
谁知道，本来那场和老乔治打乒乓的戏份，使用的很好的方法，在今天拍摄中美友谊赛的时候都失灵了。
这也是因为，这场准职业级别的比赛，球速要比老乔治玩玩的速度要快得多。所以两人没有一个合适击球时间参照，完全找不到空挥的感觉。
汉克斯很努力地在那里挥拍，瓦伦蒂诺也很努力的在挥拍。但是两人的节奏完全凑不到一起去。
职业比赛里一秒钟就挥拍两次的节奏，非常快。两人没有参考，都挥拍挥乱了。不是两个人一起挥拍，就是两个人都放下手来等球，显得十分滑稽。
“哦，呼呼呼……太累了，比真打还累……”
汉克斯也叫嚷，自己高频率挥拍，累得不行了。
那边的瓦伦蒂诺没说话，但是满头大汗也暴露了他的紧张。毕竟是一个业余演员，弄不好被人换掉就很没面子。
“你们没找到节奏，我想想办法……”
罗纳德知道，这是两人没有参照物，挥拍不在节奏点上的原因。很快，他又拿出老办法，把当年友谊赛的录像带，在现场播放，让两人看着当年的运动员挥拍的节奏，自己就这么表演。
不过这个在之前拍摄很好用的方法，也失败了。毕竟乒乓球的速度极快，两人一边看视频，一边表演也跟不上节奏。
“那怎么办？”罗纳德也挠头了。他回头问旁边人，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负责特效拍摄协调的肯·罗尔斯顿，倒是想起了什么，他对罗纳德说，练习乐器的人，会有一种节拍器，可以调整节拍的速度，发出嗒嗒的声音，非常有节奏。
这一下终于有了办法，道具弄来的节拍器，一下一下地发出声音，汉克斯和瓦伦蒂诺，就照着这个节奏挥拍就好了。
“很好，我们再来一条……”
果然，这样的拍摄让两人都进入了状态。瓦伦蒂诺按照节奏来假装挥拍，就在台前两边侧身，左右两侧攻击（直板的打法）。汉克斯则更有表演能力，他在中台忽左忽右，用力挥击，看上去还比对面的瓦伦蒂诺更加潇洒，水平似乎更高似的。
“再来一条？”，罗纳德也对拍到的东西满意，不过他还想继续让汤姆·汉克斯多拍几条，他现在状态不错。
“哦，罗纳德，你饶了我吧。我没乒乓球演，比有球还累，我现在看着球台，上面就好像有个球似的，都出幻觉了。”
“好好，休息半小时，把零食，和上好的咖啡拿上来……”
为了让演员出力，罗纳德直接弄了美食攻略，各种意大利萨拉米香肠，姨妈的烤饼干，还有东瀛的天妇罗，中餐的点心，事先准备好的美食一件件地往里送，吃得开心的大家，才有精力拍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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