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顾家老四
“自强，到家里来了就别那么客气，把这当是自己家就行。”
顾兆成揉了揉刘自强的脑袋说道。
“大哥，你现在说话，怎么跟爸越来越像了。”顾兆喜对顾兆成说道，大概顾长山也是说了类似的话。
“这不是大哥说话和爸越来越像了，是你顾兆喜太不让人放心了，要不然怎么会都要嘱咐你。”
都这么嘱咐，还是都不放心顾兆喜，怕顾兆喜做什么让刘自强不舒服的事情。
刘自强自小就被爹教育着，怎么更好寄人篱下的孩子。
到了别人家还是很懂事的，甚至懂事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
就是这个孩子到顾家的时间，有点出乎顾兆成的意外，貌似太早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顾兆成跟派出所，反应了有人在林区下套偷猎。
让派出所提前开始提前布网抓捕盗猎，波及到了喜欢偷猎赚外快的刘自强老爹刘玉良。
真要是顾兆成的原因给波及到了，顾兆成也认，并不会愧疚，感觉对不起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犯法了之后，被制裁都没有好说的。
“大哥，我给你倒杯水去。”听着哥俩斗嘴，刘自强还是有一些拘束，给顾兆成倒水去了。
顾兆成没有去拦，没勉强这个想融入顾家的孩子不要干活，孩子要干点活能心安一点的话，就让孩子给干一点。
然后顾兆成就进了里屋，又看到了顾长山坐在炕上发愁头疼。
“爸，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其实顾兆成是想问顾长山在愁什么。
送走一个凤勤之后，老顾家基本还是可以负担一下刘自强的生活费的。
虽然会让家里困难一点，但顾家这几个月一直也都是这么困难过来的。
也算是适应了一点这样的生活。
而且养男孩不用跟女孩那么精致，还算是可以少一些开销的。
“没什么。”顾长山勉强的笑了笑，摆手说道。
“兆喜，你带着自强，去小卖店给我买包酱油、买包醋去，我回山上的时候要带走。剩下的钱，你问问自强喜欢吃什么，你们两个买点零食吃。”
想着顾长山可能是当着自强说话不方便。
顾兆成拿出来两块钱，真的是两块钱面值一张的人民币，交给了顾兆喜，打发了两个人出去。
这个年代有瓶子打的散装酱油醋，几毛钱一斤。也有袋装的酱油醋，也是便宜货，不超过五毛钱。
当然也有瓶装，几块钱一瓶的高级货，那就不是顾家能消费的东西。
这个档次就是在林场都没什么市场。
小卖店也不去进这些高档货，就跟小卖店不卖华子和茅子一样。
“我不吃零食。”刘自强道。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零食的，只是自强这孩子刚到顾家，不好表现这方面就是了。
“不吃的话，你就当是陪陪兆喜吧，天都黑了，我怕他跑出去了贪玩，不老老实实的早点回来。”….
确实不适合拿自强当不懂事的孩子，刘自强从小就没有妈，跟着一个单身爹长大，也是一个打小就成熟的孩子。
心里上同样要比顾兆喜成熟不少。
这些经过苦的孩子，都成熟的快，不能把这些孩子，当成顾兆喜这样的来看待。
“行，我陪着兆喜去。”
换成是托付，心理没压力，刘自强痛快的应了下来。
“爸，这林场是又出了啥事啊?”
兆喜带自强出去之后，顾兆成就问起了顾长山。
“这不是你跟林场派出所反应的情况嘛，林场就组织了……”顾长山也就把情况给大概讲了一下。
这件事确实还是跟顾兆成有关。
刘玉良确实是因为偷猎，倒卖野生动物去饭店的时候被抓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些野鸡兔子，没什么特别的保护动物，但是按着东北的政策，一套批评、教育、罚款、通报、拘留的流程还是有的。
录入信息的时候，刘玉良的老底就被查了出来。
“爸，你可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个事情他其实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一个护林员，发现了那么多盗猎的痕迹，总不能不上报是吧？”
上报偷猎的事，顾兆成也不是针对刘玉良。
在靠近林场的这片地方，都是靠山吃山几十年的人，人人都会几手简单的打猎功夫。
除了爱好之外，打牙祭，赚外快，都是偷猎这些人动手的理由。
说实话，偷偷去林子里面打猎的人还是挺多的。
只是从林子里面陷井的痕迹，就看偷猎者系套子绳结的手法。
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一个人一伙人。
“你按章办事，我没什么心理压力。就是这个孩子，可能要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了。”
顾长山怎么也是一个基层管理，不至于按制度办事，就有心理负担。
“孩子住一下，这不至于让爸你这般发愁吧？”
顾长山不是会为家里多一个孩子愁的人，真要为这个发愁，也不会把孩子领回家。
“爸是想不通，刘玉良这样一个老实疙瘩，来了林场这么多年，没见跟谁红过脸，怎么会扯到人命官司，还是一个通缉犯。”
顾长山现在头疼，算是自己心理想不通。
平常一块相处的老实工友，突然成为一个犯了命案的罪犯，接受不来。
顾长山代管945，刘玉良也算是顾长山的手下，又是顾长山最喜欢的老实人，难免让顾长山心情郁闷。
“咱们看不透的人多了，不是听说了一些，我都不知道，咱们这边很多和善的老头，以前都是胡子。”
顾兆成找老人打听林子的情况时候。
难免就要听这些老人吹牛皮，逼不得已的就听到了很多真真假假的人物传说。
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建国前都是占地为王的“猛人”，手撕鬼子的不是没有。….
以后那么多的神剧，也有可能这些人是听多了牛皮。
“你说的也对。”
不管有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顾长山都是点了点头。
应该会有点作用，倾述也是减轻压力的一个方法。
为了顾长山心脏能好一点，别让顾长山心理老压那么多事，也是一方面。
“自强他爸，可能是以前脾气比较差，才惹上了官司，到了咱们林场，才痛改前非也不一定。”
顾长山想不通刘玉良心理，顾兆成还是能猜出一些刘玉良的心理。
当初大概就是因为一时上头，就跟着人闹出了人命。
这么多年，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肯定进行了一些反思。
觉得自己就是冲动才惹上了官司，为了不重滔覆辙，也就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遇事都是忍让优先，到了林场这些年，才会从来没有和人发骚什么冲突。
然后教育儿子刘自强的时候，也是教儿子与人为善。
也就造成了刘自强遇事比较忍让，轻易不会和其他孩子冲突。
当然了孩子就是孩子，不会像成年人那样容易控制自己。 忍不住的时候，也会跟顾兆喜这样调皮的，有一些冲突。
“他爸到林场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以前是啥样，咱们还真的没那么了解。”
刘玉良躲到林场也不过就八年。
也就是犯事了之后，在外面逃亡了八年。
这种事还是因为之前的年代信息化不够，所以也就存在这种，犯罪了之后，就躲出老家，就找不到人的情况。
这两年开始使用电脑，信息能联网之后，像刘玉良这样的事，也就会越来越少。
这样想的话，林子里面还存在一些一辈子住在山里的人。
除了交换物资之外，这些人跟外界的人都很少交流，有的人可能连个身份都没有。
这些人里面，也不知道还存在些什么“狠人”。
林子里面的情况，还是挺复杂。
“爸，林场里面出了这样的事，秦焱这个场长总要表现一个态度的吧?”
刘玉良这个人是罪犯，犯罪之后服刑，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留下的一个孩子刘自强，就是出于社会责任，林场这种单位也应该帮着给安置一下。
“我问过秦焱了，他也说了，人不是他给招进来的。”
秦焱这个回答，明显就是没想过刘自强的事，首先想的就是刘玉良的事，不牵连自己。
林场下面出了一个通缉犯，潜伏了这么多年，领导肯定有责任。
这个责任的大小，就是看怎么甩锅了。
“不说追究责任的事，林场现在对自强该有一个态度的吧。”
顾兆成提醒顾长山道。
刘自强已经是孤儿了，还是应该在林场帮着申请一些照顾的。
刘玉良有罪，但是刘自强是无辜的。
“那等我明天再去找秦焱问问?”….
“对，爸，也不能让这个秦焱一直只当一个不粘锅，一点责任都不讲，一遇到事了他就往后躲。”
要处理这个人，顾兆成还是需要时间。
林场这个时间，最近也没什么任务，也没什么好处，也没人会给秦焱送礼，也就不好抓什么错处。
不做事就不会犯错，这个也没什么办法。
刘玉良这个事，是历史问题，还不至于能调走秦焱。
“他不管事，也挺好的，林场已经经不起折腾……”
“爸，妈，大哥，我回来了，东西也给你买回来了。”
买东西回来，一进门顾兆喜就开始喊。
“爸，妈，大哥我也回来了。”然后刘自强也跟在后面喊道。
“爸，这孩子嘴够甜的啊！”
“孩子一进来，看到我就是叫爸，看你你妈就是叫妈，你妈也挺喜欢这个自强的。”
顾长山解释道。
“妈，从来都喜欢懂事的孩子。”
刘家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刘玉良也是给刘自强做了一套家训。
林林总总的好多条，规定了言行举止的方方面面。
为了自己的孩子，刘玉良也是煞费苦心。
感觉这个人，很早就盯上了顾长山。
就算顾长山不代管945，刘玉良事发之后，也会跑到顾家找顾长山。
林场就这么些人，人品方面能让人放心托付儿子的，也就只有顾长山。
“四哥，过来坐，外面冷，还是炕上暖和。”
两个人出去了十几分钟，回来了之后，顾兆喜就喊起了刘自强四哥。
小孩子的友谊跟女人之间的友谊，一样的奇怪。
瞬间就能变得很好，也能变得很坏。
两个人之前，也没什么大的冲突。
关系突然变得这么亲近，虽然突然，但是不算特别奇怪。
“三哥，我帮妈干点活去。”
刘自强喊顾兆喜是三哥。
两个人这种奇奇怪怪的称呼，也算是两个人之间的认可。
两个人包括凤勤，三个人其实都是同岁。
顾兆成最大，然后是自强，最后才是凤勤。
“行了，自强，你就坐下休息一下吧。兆喜，你把你的漫画，找出来给自强看看。”
刘自强也算是挺坚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唯一的亲人，爹都被抓走了。
没有崩溃，还在主动小心积极的想要融入顾家，还是挺不容易的。
孩子心理，应该是挺惶恐，绝对没有面上的那么镇静。
让孩子稍微干一点活就好，也不好让一个孩子团团转，在家里都歇不住脚。
“四哥，你就别那么客气了，给你看我的漫画……”
顾兆喜拉住了自强，这种天真的性格，到是适合安慰人。
顾兆成出了里屋，来到灶台跟前，帮着那存花烧火。
做饭这个事，其实不需要两个人。
但是这些土灶，如果有个人帮忙烧火的话，确实可以轻松一些。
“妈，这个孩子你看挺好的吧？”
顾兆成这次出来帮忙，主要是想和那存花聊一聊。
看看那存花对刘自强的接受程度。
其他人都可以适应顾家穷一点的生活。
但是管家的那存花，可能更比其他人，多在乎家里的生活品质一点。
毕竟家里每天吃什么，买什么，都是那存花在负责。
做的不好，难免会对家人有愧疚感。
“挺好的，这孩子见了我就叫妈，跟人亲近，是个好孩子。”
那存花语气不错，脸色也不错，还是正面的态度更多。
看来走了凤勤之后，顾家的经济压力小了一些，那存花确实更容易接受家里多一个孩子。
“也是一个可怜孩子，都没有见过亲妈，这样叫你，以后肯定能把你当成亲妈。”
顾长山和那存花，可能不在乎孩子养的熟养不熟，顾兆成还是很在乎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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