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现实，终将令人务实
看清眼前人的真面目。
方木头皮发麻。
仿佛浑身扎刺一般。
虽然曾经想过这个可能。
当徐子潇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方木依旧十分的惊惧。
过去的事情居然真的和徐子潇有关系。
这可是老师的挚友啊。
怎么能是他。
方木有些难以接受。
同时他也觉得，老师肯定也接受不了。
徐子潇眼中带着笑意：“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都隐藏的这么好了，你居然还能看的出来？我们可是三十年没见了。”
“别说三十年，三百年没见了我都认得出你！”许观见对方停手，这才喘着大气喊道。
他努力的平复着气息。
“徐家的家传法相。”
“【千里快哉风】”
“大夏国速度第一。”
“光是那道风，我就已经发现是你了！”
徐子潇看着许观，啧啧称奇：“真是每一次都能被你震惊，我都隐藏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被你一眼识破？”
但他心中并不恼怒，反而有几分喜悦。
也只有这样的人。
当初才会有那么一大批老伙计追随，并且至今也念念不忘吧。
“就算你发现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徐子潇淡淡说道：“我奉命而来，要杀方木，你一个凡人怎么阻止？别拿当初的交情说事，我既然来了，自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我劝你不要说任何让我收手的话。”
“不然，我再不愿意也得对你出手了。”
“别逼我杀你。”
这番话带着刺骨的杀意。
仿佛要将方木和许观尽数撕碎。
【千里快哉风】，乃是顶级法相，专精速度，催动到极致，连雷电都能甩在身后，世间少有能与之匹敌的力量。
徐子潇若是要杀人，只需一个眨眼的时间。
杀人无形。
上一刻人头落地。
下一刻他便已在千里之外。
恐怖的不行。
是非常适合追杀、暗杀的法相。
方木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立刻嘶声吼道：“老师，你快走，不用管我，我对他们还有用处，他们不会杀我的。你快走！！”
许观心中闪过几分感动。
这傻孩子。
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担忧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怒骂道：“玩够了没有，还奉命来杀人，你是什么货色老子最清楚！有事就说事，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方木懵了。
这是他记忆中老师第一次自称“老子”。
显然老师此刻情绪激动坏了。
“......”
徐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煞气：“姓许的，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解我，人都是会变的。”
“变你妈！”
“你别太过分，老子现在是来杀你的！”
“去你妈的。”
“妈的。”徐子潇也彻底失去了风度：“你当初为了个女人抛弃兄弟的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你找死啊。”
杀意凌然。
略带几分疯狂。
“你还没完了！要算账是吧，你拿过我多少好处，要算的话三天三夜都算不完，你还敢跟我算旧账？”许观气的面红耳赤，张牙舞爪：“当初是谁求着我.......”
“行了行了行了！”
徐子潇脸色骤变：“闭嘴，我不玩了还不行吗！！”
说罢当即收起浑身的杀气。
很是无奈的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
“哎。”
“真没意思。”
他百无聊赖的说道：“想吓唬吓唬你，怎么每次都不成功呢。你对我就这么放心，真不怕我性情大变，成为斩魔殿的走狗？”
许观十分鄙夷的翻了个白眼，甚至懒得回复这句话。
徐子潇心中反而有些开心。
说明许观很信任自己。
这点信任，让人十分受用。
方木从头到尾都是懵逼状态。
转折如此突然。
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到底怎么回事。
徐子潇瞥了一眼方木：“你的表现还不错，就得这样死不承认。不管有人用什么条件逼迫你，一定得否认。只要你死不承认，至少还有活着的一线生机。”
“谁会来抓我？”方木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对方似乎是在为自己提前演练？
“那我就不知道了。”徐子潇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你的出现，肯定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我提前出来给你送个信，顺便考验你一下。”
“结果还不错。”
“如果你真交出来，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帮你保管了。”
他的法相赋予他可怕的速度。
天相师之下，无人能比。
所以他能第一时间离开斩魔殿，过来送信。
因为有些事情。
是绝对不能在斩魔殿说的。
方木哭笑不得：“我连什么人要对付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小心，难道永远藏在天青学院不出来了吗？”
“不行，天青学院也不怎么安全。”徐子潇认真说道：“但是有一个好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方木忙不迭点头：“想！”
“如果你还活着，你迟早都会死。但如果你死了，你永远都能活着。”
“......”
方木第一反应。
对方还是要杀自己？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徐子潇似乎真的在给自己出主意。
“这个主意不错。”许观也微微点头：“很有道理。”
徐子潇一脸得意。
能够得到许观的夸奖。
似乎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但是用什么方法，让斩魔殿的人相信方木死了呢。”许观问道：“这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没有问题，如今妖魔大潮再次来袭，只要方木立刻奔赴战场，然后意外死去，非常难查证。甚至只需要一点点小手段，连方木的存在都可以直接抹除。”徐子潇说道。
方木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爷爷怎么都寻找不到父母的信息。
也许就是这样的......
方木忍不住问道：“我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当初做了什么，惹恼了斩魔殿？”
“这些事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徐子潇缓缓摇头：“我没办法将当初所有的事情还原出来，所以多说无益。”
这种事情。
不能绝对正确，就代表绝对不正确。
所以徐子潇不愿意多说。
方木有些失望。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当初有人来到方家，想设计取走我父母的遗物。我见过他，他的法相是黑的。”
“黑的？”徐子潇微怔：“你确定吗？”
“可以确定，虽然他故意模糊了自己的法相，但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属性是一片墨黑。”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大大减小范围。”徐子潇细细思索：“嗯？奇怪，你是怎么看到的？他总不能蠢到在你面前大摇大摆出现吧？”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自然不能光明正大。
方木自然是借助旧画册的力量看到的，但他又不能直说，只能道：“反正我看见了，而且那个人还拿出了一缕魔气，强逼我爷爷入魔。”
“魔气？”徐子潇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了。
“怎么了？”
徐子潇快速说道：“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方木虽然不解，但还是将方府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魔气入体，但确实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能勾动他人旧伤，强行将人转化成魔，这绝非普通的魔气。”
“要么是天魔的魔气。”
“要么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的精纯魔气。”
“这两种魔气都极难得到。”
方木顿时明白了。
他也犯了认知上的错误。
人族对妖魔忌惮无比。
因为魔气会令人入魔。
简直比天下最可怕的毒药还令人畏惧。
所以在战斗中，往往会尽量避免与魔气进行直接接触。
但其实魔气没有那么逆天的效果。
也只有意志极其不坚定，或者受伤很重，神智模糊的人，所以被迫入魔，往往发生在战后的救治伤员环节。
爷爷可是蕴法巅峰的聚相师。
就算有旧伤，年纪也大了。
也不至于和魔气触碰就要入魔。
事实上。
战场上，人族军队与妖魔大潮厮杀的历史已经十分久远了。
如果那么容易发疯入魔。
人族早就落败了。
“这两种魔气，其实都极其稀少，能够拥有此物的人，斩魔殿其实也不会太多。”徐子潇眉头蹙起。
加上方木给出的法相描述。
徐子潇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到了很多东西。
“难道是那个人......”
方木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是什么人？”
“没有证据，不可以随便说。”徐子潇说道：“反正这件事，你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参与进来。尽量躲着点。”
对于这番忠告，方木自然也识趣的点头。
人家冒着大风险出来送出警告。
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徐子潇愿意这么做，说明也从一个局外人，踏入了这场漩涡中。
这已经是一份隐性的大恩情了。
“我要走了，不能离开太久，不然一些老家伙会不愿意的。”徐子潇行色匆匆，立刻准备离开。
但临走前。
他还是看向方木，说出了最后一番话：“对你而言，敌人似乎是整个斩魔殿。”
“但你没必要这么想。”
“其实你真正敌人，只是斩魔殿中的一小部分人。”
“只是斩魔殿太大了，哪怕大家的目标都是驱逐妖魔，恢复人族，但行为手段却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极端。”
“不要过分排斥斩魔殿。”
“有时候斩魔殿或许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徐子潇意味深长的话，让方木心中一凛。
是啊。
自从知道父母失踪的事情与斩魔殿有关。
他心中就经常将斩魔殿视作假想敌。
如今徐子潇的提醒让他明白。
自己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极端。
“多谢前辈。”方木真心实意的道谢。
不过徐子潇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回应。
临走前，许观忍不住开口喊道：“在斩魔殿一切小心，遇事别逞强。”
“当然了，这还用你说。”徐子潇潇洒一笑：“我加入斩魔殿三十年了，如果冲动逞强，估计早就死了。”
说罢徐子潇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许观有些惆怅感慨。
他从对方话语中听出了几分遗憾与失落。
是啊。
现实，终将令人变得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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