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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旋转的陀螺


迷失界:

        科布和林妮迅速从浪涛中爬起来,他们向着那高高而摇摇欲坠的建筑所投下的阴影走去,街上空无一人。他们进入建筑群越是深入,看到的建筑就越新,而且也很不同。林妮惊叹如此众多风格不一的建筑汇集一起,每一种建筑风格构成了可以想象的乌托邦样式。

        林妮:“这些都是你建造的?”

        科布:“我们俩建造的。”

        林妮:“真是不可思议。”

        科布:“我们花了好几年时间建成,然后,当这一切变得陈旧时,我们开始动用自己的记忆来建造。”

        小孩的呼喊在无人的荒谷回荡,使得科布循着侧边的一条街道望去:一个金发小男孩蹲在地上,一个金发女孩加入与小男孩为伴,然而,当科布沿着这条街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们不见了。

        科布和林妮步入到一个特别的广场,周边布满了各种形式和风格的建筑,从公寓大楼到独立住宅建筑。

        科布:“这就是我们的社区。”

        林妮一脸困惑地问道:“属于哪个城市?”

        “不,我们俩的社区。这是我们第一栋公寓!然后我们搬到那幢建筑,当玛尔怀孕的时候,我们建了那所小房子。”

        “你用记忆把这一切都重建一遍?”

        “我们还有时间。”

        科布在一所法式乡间别墅房子前停下来,目不转睛。

        林妮疑惑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玛尔成长时候住过的房子。”

        “她会在里面吗?”

        “不会,走吧!”

        科布领着林妮来到一幢玻璃建筑的摩天大楼的入口处,他们穿过微弱灯光映照下的大厅,走向电梯。

        “我们都渴望别墅,但是我们都爱摩天大楼,在真实的世界我们必须做出选择,在这儿不用。”

        科布掏出手枪,以及一个满满的子弹袋。

        林妮问道:“我们如何把菲什尔送回去?”

        科布:“我们需要某种反冲弹。”

        林妮:“哪一种?”

        科布:“到时随机应变。”

        科布给他的武器装上子弹,这时电梯停住了,门打开。林妮移向出口,科布拦住了她。

        “关于我,有些事你必须了解,关于意念植入,要知道,一个意念就像是一个病毒!”

        科布和林妮走出电梯,然后进入一个不太相称的全是手工装修的房屋的里面,两人小心谨慎地沿着走廊绕向房屋的后面。

        “有韧性和回弹力极具传染性,而且一个意念可以生长,意念的一个最最微小的种子能够成长,它长大后可以塑造,也可以毁灭你的世界!”

        一边说着一边科布往厨房里面望去,玛尔坐在桌子旁,背对着他们,同时出神地凝视着门廊外面,迷失界的塔楼就在它的后面延伸。

        玛尔说道:“最微小的意念,比如“你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科布递给林妮他的手枪,然后朝玛尔走去。

        玛尔:“一个最微小的想法可以改变一切。”

        林妮看着科布在玛尔的身旁坐下。

        画面切换第二层梦境:

        阿瑟沿着电梯舱飞了回去,爬上电梯顶端,从上面挤过去进到底部,然后开始把主要的炸弹放置在电梯舱的底部。

        另外一边科布摸着玛尔的胳膊,她转过身来,十分生气,她手里握着一把切肉用的餐刀,也看着林妮。

        “那么确信你的世界,它就是真实的?你不觉得他和我一样迷失吗?”

        科布:“我知道什么是真实的。”

        玛尔:“真实和梦境的区别是什么?是那些必然的物理定律吗?把这些告诉量子物理学家吧。死者的回生?有关天堂和地狱还有什么?是做梦者,造物者,还是救世主在作怪?他们把耶稣基督钉上了十字架,是不是?”

        科布:“我知道什么是真实的。”

        玛尔:“没有肆意蔓延的怀疑?没有感到过困扰,多姆?被匿名公司和警察机关追逼得满世界乱跑?或者这些只是投影在困扰做梦人的方式?”

        玛尔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充满了怜爱:“承认吧,多姆,你不再相信只有一个现实,所以选择吧,就像我一样选择你的真实吧,选择留在这儿,选择我吧。”

        “我们在这儿迷失了,生活在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世界,而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我意识到了我们必须逃离,但是她却将自己对那个不真实世界的了解封存起来。”

        镜头插入:

        玛尔打开儿童玩具房。她取出陀螺,把它放进保险柜里,就这样把它封存起来。

        科布说道:“我没能让玛尔理解我们必须冲破这一切去寻求自由,也就是死,于是,我开始寻找我们的世界。”

        说着他转向玛尔,但是继续和林妮说话,画面当中科布在迷失界的街道上漫步。

        “在她的头脑里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镜头再次切换,却是科布在一幢维多利亚式的房子面前停下来,这是玛尔小时候长大的家,然后抬头看着它。他进入里面。

        科布:“然后我发现了那个地方,就是数年前她封存自己真知的秘密之处的时候,我打开了那个保险柜。我闯进了她头脑的最深层的地方,并且给她植入了最为微小的意念。”

        原来保险柜的架子上放着的是一个陀螺,科布捡起那枚陀螺,他在保险柜上让它旋转起来,它就这样转啊转个不停。科布关上保险柜的门。

        科布:“她曾经知道这个真相,但是她选择忘记,她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原来科布给她植入的是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而选择自杀来醒来。

        他们躺在铁轨上,同时相互凝神望着对方的眼睛,玛尔哭了,科布抓着她的手,表示鼓励:“你在等一列火车,这列火车会带你去向远方,你知道你希望火车会带你去向何方,但是你不能确定。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玛尔穿过铁轨看着他:“因为我们将在一起。”

        火车驶来,隔断了这对恋人。

        回到现在,科布望着玛尔的眼睛,她在哭泣。

        科布:“但是我没料到的是,我植入的那个意念像癌一样生长扩散,即使在我们醒来之后……”

        醒来后的玛尔依然还认为现实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玛尔:“死亡是唯一的出路?”

        玛尔:“你杀了我。”

        科布看着玛尔,低声道:“我只是想挽救你,我很抱歉。”

        玛尔更近地靠向科布,上下打量着他:“你感染了我的头脑,你背叛了我,但是你可以做出弥补的。你还是可以实现你的承诺,我们仍然可以坚守在一起,就在这儿,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个我们共同创建的世界。”

        第二层梦境里面阿瑟按下音乐播放器上的“播放”键——伊迪丝·皮亚芙的歌声开始回荡,阿瑟检查着雷管。

        第三层梦境:埃姆斯重新冲进去,在相对的静谧中他听到了深厚低沉的音乐调子,他扔下枪,并且跑到菲什尔身边,当警卫出现的时候,李腾集聚起最后的力气开火,同时击倒了警卫,然后他自己也垮掉了,枪掉落在通风管道的地板上!

        李腾死了!

        而埃姆斯给心脏起搏器充上电,然后把触点放在菲什尔的胸口,然后砰地一声响,菲什尔醒了。

        迷失世界里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林妮看着闪电:“我们需要菲什尔。”

        玛尔:“你们不能带走他。”

        科布盯着她,像是在施催眠术:“如果我留下来,她可以带菲什尔回去吗?”

        林妮惊恐地问道:“科布,你在说什么?”

        玛尔:“菲什尔在门廊。”

        林妮:“科布,你不能这么做。”

        科布:“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林妮。”

        在第二层梦境里阿瑟点头算计着时间,一边接上音乐,手里拿着雷管,同时倒计时,他开始让自己振作起精神。

        第三层梦境:埃姆斯再次拿起起搏器,再次电击菲什尔。

        迷失界里当又一道强烈的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林妮抬起头来她低头看着菲什尔,他被绑着,同时流着血,正躺在护栏下面。

        “他在这儿,我们该回去了。但是你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另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

        林妮:“科布,我不会让你在这里迷失的!你应该回去和你的孩子们在一起!”

        科布:“送菲什尔回去,我需要呆在这儿!”

        林妮:“你不能呆在这儿,和她一起!”

        科布从玛尔那边掉转身,看着林妮:“我不能,李腾现在已经死了,这就意味着他也在这儿,我必须留下来找到他。”

        林妮拿走了堵在菲什尔嘴上的东西,把他扶起来,走上护栏,科布回头看着玛尔。

        “我没法和你呆在这儿,因为你不是真实的。”

        玛尔看着科布,怒气冲冲。

        “不是真实的?我是你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这儿不是感觉很真实吗,多姆?”

        她用刀捅进了他的胸膛,科布喘息,同时气喘吁吁地看着玛尔。

        科布:“我希望你是真实的,但是我没法让你真实,我无法想象你所有的那些复杂性和完美,就像真实中的你那样。你是我期待的最完美的对象,可惜你不是真实的。”

        玛尔拔出刀来,然后准备再刺

        林妮:“不!”

        一颗子弹飞出,玛尔捂住自己的肩膀,科布转向林妮,她正举着科布的枪。

        科布:“你在干什么?”

        林妮:“随机应变。”

        她把菲什尔踢下房顶,用枪再次瞄准玛尔,菲什尔往下坠落的时候,天空中划过闪电,菲什尔尖叫,然后气喘吁吁,不再往下掉!

        第三层梦境里埃姆斯把心脏起搏器从菲什尔胸口拔下来,菲什尔咳嗽着醒来!

        “进去那儿!快!”

        菲什尔抬头看着眼前的双重门,他踉跄着站起身来,菲什尔推开了通往保险库的门。他走进了静寂无声的白色房间,屋子的另一头摆着一张床,有一个人躺在床上,是他父亲。他父亲非常艰难地呼吸着,快要死了

        迷失世界里林妮瞄准着玛尔!

        科布挡住了林妮的视线,她放低枪。

        第三层里面的埃姆斯抓着雷管,然后移向保险库的大门,

        第二层里面电梯底部的炸弹爆炸了,慢镜头,然后一团火球扑面袭来!

        在保险库里面,随着菲什尔走近床,我们听到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菲什尔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父亲看见了他,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菲什尔低身靠近!

        父亲粗哑地低声:“我……很……失……失……”

        菲什尔:“我知道,爸爸。你很失望我不能做到像你一样。”

        垂死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摇着头。

        父亲低声道:“我很失望,你要这么做。”

        菲什尔听着。

        父亲垮了,躺回到枕头上,菲什尔开始垂泪,他的父亲伸出一只颤抖的手,但是当菲什尔想要去握住它的时候,它躲开了,他试图去够他窗边的保险箱,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摸索着,他打不开,他儿子在密码键盘上输入了5,2,8,4,9,1,打开了,保险箱里放着一份遗嘱,遗嘱旁边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纸风车,看得出来那是小孩子做的,就是菲什尔小时候做的,他拿出纸风车,满怀深情和感动地看着它。他转向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的父亲死了。

        埃姆斯从门外看着这一切,他引爆了雷管!

        迷失界里外面的天空开始变黑的时候,一股恶风开始咆哮。科布为玛尔挡住了这阵狂风的袭击,他抬头看着林妮,她正抓着护栏,抵抗着狂风!

        科布:“那是反冲弹,你得走了!”

        林妮:“你也一起走吧!”

        科布:“不,我不了。我要留下来找李腾。”

        说着他转向玛尔:“而且还要和她告别。”

        林妮松开了抓紧护栏的手:“别让自己迷失,找到李腾,然后带他回来。”

        科布:“我会的。”

        林妮任由狂风把她卷离护栏,她坠落下去

        随着地板分崩离析,林妮身体往下坠落,她的眼睛突然睁开

        迷失界里科布把玛尔抱在怀里,狂风止息。

        玛尔:“我们将永远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科布:“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我很抱歉。”

        玛尔:“你还记得当初要我嫁给你的时候吧?你说过你梦想和我一起变老。”

        科布:“我们的确做到了。”

        玛尔望着科布,沉思着,想起了什么。

        画面闪回: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过迷失界……穿过荒原……当他们躺卧在铁轨上的时候,两只老年人的手彼此紧握着……

        科布:“对你的思恋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不过我们有过共度的时光,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放手了。”

        她无力地点点头,科布抱住了玛尔,她的眼睛闭上!

        保险库里面:菲什尔和他父亲的尸体坠离消失了,同时电梯那林妮随着飞速滑行的电梯坠落,当电梯撞到轴顶的时候,她也被撞得东倒西歪。

        第一层梦境河面和面包车互撞,河水通过破碎的玻璃窗户灌入车内。

        菲什尔的眼睛睁开了,惊恐的样子,他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推挤着从破碎的窗户逃生,他停下来,回去帮布朗宁解开安全带,并且把他拖出来。

        菲什尔拖着布朗宁浮出了水面,他们都一边咳嗽,一边气喘吁吁。

        他开始向附近的岸边游去,在雨水侵蚀的河流中挣扎着游行,林妮,阿瑟和优素福在水底静静地等候,他们轮流从前座椅下拿出呼吸机吸氧,阿瑟转向李腾,李腾腹部附近的水浸透着血,他的眼睛已没了生机,阿瑟摸了一下脉搏,他转向科布,他的眼睛也没了生机,林妮紧抓着科布的胳膊肘,把他拖走。

        菲什尔把布朗宁翻过来。他们躺在那儿,筋疲力尽。

        布朗宁:“对不起,罗伯特。”

        菲什尔望着河面上的雨水:“遗嘱的意思说明父亲希望我做回自己,而不是为他活着,而且我也打算这么做,彼得叔叔。”

        布朗宁点点头,他擦去掉在脸上的雨水,在他们身旁的水坑,里面的倒影显示出来的不是布朗宁,而是埃姆斯。

        阿瑟坐在岸边,喘息着。

        林妮告诉了他科布选择留在迷失界,但是不是为了玛尔,而是为了找回李腾!

        迷失界里面海浪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冲到沙地上,当警卫把他翻过身来仰躺在地的时候,竟然是年老的科布,疲倦,像是历经了风霜!

        他找到了李腾,李腾也老了,显然他们在迷失世界里过去了很久!

        科布告诉他:“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陀螺依然在完美地转着圈圈,好像它永远也不会失去平衡停下来,李腾看着这个陀螺,然后再望向科布。

        李腾:“你来是为了劝说我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

        科布:“是的,并且来一次信心上的飞跃。”

        李腾听着科布说话的时候,科布看着他们之间桌上的那把枪:“回来吧,这样我们在一起又会重获年轻。”

        年老的李腾看着科布,点着头。

        现实世界里,飞机上,林妮看着科布,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乘务员问道:“要热毛巾吗,先生?”

        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点着头取了块毛巾,林妮笑了。

        他们成功了,李腾帮助科布回到了家!

        科布和迈尔斯一起进来,他拖着行李,走向桌子,同时望着外面草木丰盛的花园,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他的陀螺,把它放到桌子上,让它旋转起来,孩子们正向他迎面跑来!

        在他身后的桌子上,陀螺依旧在旋转!

        画面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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