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你想要报仇吗
夏沁玉回到了府中,急急地回了枕梅楼,赵承弦一见她进来,着急地上前,检查着她的伤势。后怕地道:“你走之后,我就开始后悔,不该拿你当饵引出刺客--”
夏沁玉摇头:“你预料得果然不错,是有人想要杀我,但是那个人是朱青雀--”
赵承弦已经得到了属下的回报,沉凝着道:“我知道,舅舅前几日来了书信,说是启月教的护法被杀死后,西戎国的国主很是生气,派了启月教圣女前来,看来,她应该到了京城,她控制了朱青雀想要杀掉你,就可以一箭双雕--”
还可以引发朱府和靖王府之间的争斗。
夏沁玉眼神闪了闪:“你知道圣女来了,为何不直接捉住她--”
“对不起--”赵承弦眼眸染上了歉意,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因为她变化多端,我和沈毅都无法确定她的位置,所以才选择让你冒险--”
她叹了口气道:“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月影会被皇后捉住,赵承瑾也不搭救她--”
她紧紧地扯住他胸口的衣服,抬头急切地道:“我怎么求皇后,她都不肯放过月影,我们要想法子救她才是--”
他却摇头:“没关系,月影会没事的,只是--”
他叹了一口气:“皇后一心想要赵承瑾当太子、当皇帝,所以月影和赵承瑾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他和月影从小一起长大,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他的眼眸也沉了下来--
“赵承瑾那人,心心念念地是天下--”夏沁玉冷声道,带着无限的鄙夷:“他为了皇位和权势,自然会听他母后的--”
“不-”赵承弦摇了摇头,语气深沉:“他不想--”
他觉得自己有些能理解这位皇兄了。
夏沁玉却依然茫然不乐,心中沉重冰冷地就像外头还未消融的残雪。
朱青雀被关进了宗人府后,直到晚上才清醒了过来,她惊恐地看着四围的高墙和前边的栏杆,战栗地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是哪儿--”
但是寒冷、空旷、漆黑的房中却没有回应,她吓得哭了起来:“来人啊--”
“别叫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对面的牢房中传来,她一愣,扑倒了前头栏杆处,借着微弱的从高高的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对面模模糊糊的身影:“这里是哪儿?你是谁?”
那人背靠着墙壁,一动也不动,声音低柔却又带着冷淡:“这儿是宗人府的大牢,好像就只有我和你关在这里--”
朱青雀愣了愣,想了想,方惊诧地问:“你是叶月影?”
对面轻轻地嗯了一声,朱青雀赶紧问道:“你为什么被关在了这里?哦,还有我,我又为何会被关在这里?又是凌王么?”
“不是--”叶月影的声音带着些悲悯:“我是被皇后关在这里的,你--我方才听狱卒说,你想杀了靖王妃--”
“我没有?”朱青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颤抖了起来,害怕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去杀人?我也不会杀夏沁玉--”
“我相信你--”叶月影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空灵,却朱青雀的心安定了不少:“我相信你不会杀人,你不会那么傻,也并没有敢杀人的狠厉--”
“谢谢你--”朱青雀的心安定了不少,也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抱起了双手,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我只记得自己在和表姐争吵,我不愿意她那么相信林遂安--然后,然后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你应该是中蛊了--”叶月影曾经在南疆见过苗人用蛊:“你被夺了心智,被控制着去杀人--”
“有这般奇怪的蛊么?”朱青雀害怕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控制的--”
“世上高人多得很,蛊的控制能力和时间,要看下蛊的人的功力深浅,能控制你去杀人,不是一般的人--”
“我想爷爷和爹一定会替我洗清冤屈的--”朱青雀很有信心地道,她不会再这里呆太久的,她又问月影:“你呢,皇后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
叶月影沉默了许久,方道:“因为--”
“是因为淳王爷吧?”朱青雀见她支支吾吾,直接道:“方才你跟着夏沁玉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了,我也看见了淳王爷看你的眼神--他很喜欢你--”
叶月影只是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可是,为什么皇后不愿意淳王喜欢你?虽然叶家是获了罪,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叶月影叹了一口气:“叶家一日不洗清罪名,我便一日是罪臣之女,说起当年,叶家获罪也是因为你家的陷害--”
说完,俩人一起沉默了,只有外头的寒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很久之后,朱青雀才幽幽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家--我家害了你家,你还救了我--”
“一码归一码,反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叶月影说了一句,语气并不带着忧伤。
“你想报仇吗?你从小就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你应该很恨吧?”朱青雀问她,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不--”叶月影想了想,道:“我虽然没有了父母,但是姨娘和表哥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后来师父也非常地爱护我,我如今孤身一人,不知道仇该从何报起,也没有报仇的心思--”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开间药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朱青雀沉默了,俩人一时无言,各自想着心事,在寒冷中度过了漫长的夜晚,却并不孤单。
第二天,有人推开了外头的门,朱青雀听了后,站了起来,充满了希望地看着外头,她以为,是自己的爷爷或者是姑姑,可来的人,却让她没有料到--
她看着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充满了责备地看着她,她神色沉寂了下来,疏离地问道:“郡王,你是来责骂我的么?”
赵长恒神色一变,责备的神色消失不见了,带上了一抹关怀:“你受罪了么?”
朱青雀心头一动,却很快地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真诚,看得赵长恒心头一动,他斟酌了一下字句:“我本来是不该来的--”
“我知道--”朱青雀一口答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看见他,就无法思考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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