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以退为进
看到君九歧没有明确拒绝，阎燮心中松了口气，“陛下觉得是小事，对我而言可不是。”
忽然，他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陛下不知，茉儿从小体弱多病，当年有人要害我，给我酒中下了毒，若非茉儿误食，恐怕我早已身亡。我用了无数办法，才终于保全了茉儿性命，可惜，那毒还是损伤了她的灵根，导致她日后都不能再修行。”
君九歧之前只是知道个大概，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波折。
也怪不得向来冷心冷情的燮邑王，会对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此亲近。
“之前我探察过她的脉象，确实内里虚弱，灵根受损，若你有需要，我可让人来给她瞧瞧。”
阎燮心中一喜，“当真？”
君九歧颔首，“此人医术高明，是名九品炼丹宗师，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你说的，可是蛤蟆仙人，白无忧？”
“是，但我也只能试着邀请他，具体他会不会接诊，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我明白。”阎燮没想到，竟会有意外收获。
阎燮激动地握住君九歧的手。
“多谢。”
手接触的瞬间，君九歧下意识就想要抽出。
阎燮压根就没给君九歧抽出手的机会，反倒是将紧紧的握住了君九歧的手。
阎燮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还在诉说着阎茉儿之事，“陛下有所不知，每当我看到其他王子王女可自由御剑飞行，而茉儿只能悄悄躲在一旁时，我心中有多懊悔。茉儿在小的时候，最向往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仗剑江湖的侠客。”
“她最崇拜的就是你。”
阎燮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看着君九歧。
君九歧一时间有些不好挣开他，只能听他继续道，“茉儿房间内堆满了关于陛下的自传，墙上也都是你的画像。这些东西，她平日里都十分宝贝，就连我都不让碰。”
“她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像陛下这般可拯救苍生，解天下黎民百姓之苦之人。可是……自她中毒后，这个希望就破灭。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很难过。往后，她人也变得很颓废。”
阎燮叹息，神色黯然。
脸上是说不出的难受。
刚偷溜过来准备见偶像的阎茉儿，听到这话，顿时一脸问号。
王兄说的……是她？
“她经常偷偷去校场，羡慕地看那些王族修炼，听到那些背地里诋毁她，说她是无法修行的废物时，一个人偷偷躲起来抹眼泪。”
“她从小受了很多苦，所以我平日里对她纵容了些，只希望她能活得开心。”
阎茉儿脑子里的问号更多了。
不是，王兄，我啥时候偷偷躲起来抹眼泪了？
还有，你平日哪里纵着我了？
小时候动不动就给她一顿竹板炒肉，她可没忘！
躲起来的阎茉儿心中腹诽。
“我平日里政务繁忙，鲜少能陪她，心中对她很愧疚。”
阎燮一脸郑重。
“她的身体，一直是我心一块心病，所以这次真的很谢谢你。不管能否治好茉儿的病，陛下这份情谊，我都不会忘。”
燮邑王这般郑重其事的道谢实在罕见，君九歧有些招架不住。
“燮邑王不也为了寻找鲛珠，铤而走险？此事不必放在心上。”
“不！”阎燮坚定地摇了摇了，“两者不可相较，再者，我并未帮上忙，最终还是靠陛下自己寻得了鲛珠。是以我心中十分感激陛下，希望陛下不要拒绝我。”
君九歧越听越不对，可仔细想想，似乎这么说也没问题。
“燮邑王言重了。”
“陛下，这并非客气，而是我心中真的很感激。我知晓此次攻打天玄，陛下心中生恼，我亦明白自己此次太过恣意妄为，一句道歉不足以补偿万一。但我愿奉上黄金万两，十万罗刹军，为陛下驱使。另，命人代为修建被破坏的城池，一万石粮草，以表心意。”
“希望陛下能不计前嫌，让我留在陛下身边，为陛下保驾护航，驱除叛贼，夺回帝位。”
阎燮铺垫了半天，终于说出自己真实目的。
这一招以进为退，柔情战术，看得阎茉儿是目瞪口呆。
若非她从小了解王兄为人，她都险些以为眼前的是个冒牌货呢！
王兄这扯着救治她的幌子，又是悲情戏，又是苦肉计的，原来就是为了留在偶像身边？
哼！
王兄也太奸诈了，我看错你了！
“燮邑王何出此言，你是万域的王，怎么可能留在我身侧？此话，燮邑王休要再提。”
君九歧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果断抽回手，神色淡漠。
阎燮说的这些，前面她确实有几分动容。但事关国家大事，容不得有丝毫儿戏。
“陛下是不信我？还是觉得，我包藏祸心？”阎燮语气有些激动，“那陛下要我怎样，才能信我？莫非要将我整颗心掏出来给你看？”
君九歧皱起眉，“燮邑王，两国和谈，绝非儿戏。你若有心，待我重归帝位，自会派遣使臣与你和谈。至于其他……”
“那是我的事，燮邑王不该插手。”
君九歧语气有些冷了，凡事都要有个章程，岂能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阎燮的身份是万域国的王，留在她身边算怎么回事？
阎燮压抑心中的恼火，君九歧这副要与他公事公办，撇开关系的样，实在刺眼。
不过，他也想到了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只能试着退一步，“我说这些，并非儿戏，而是担心陛下。想来圣殿如今已知晓陛下还活着的消息，一旦陛下回京，定是风雨飘摇，波折不断。楼意动此人阴狠毒辣，纵使陛下手中有天曜和云川，可楼意动暗中笼络黑巫国与漠北，一旦陛下带兵回京，黑巫与漠北势必会再次发难。”
“若陛下信我，我愿与他们周旋，让陛下没有后顾之忧。若陛下心中存疑，尽可试探。或是，将罗刹军留在边关，仅带我一人回京，如此也可留作杀手锏，制衡万域，罗刹军在边关，自不会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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