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向陆槿坦白
房中的女子见突然又出现一个气度更加不凡的男子,瞬间更加激动了。
“哟,又来了一个爷,爷——”
陆槿冷眸一扫,吓得那些女人顿时住声。
青山上前将她们全都赶了出去,然后拉着被那些姑娘围得有些无措的君柒一起出去。
君柒办事向来牢靠,怎么跟着酒儿姑娘也开始不靠谱起来了,竟然来这种地方。
这次侯爷气得可不轻,他当时正在侯府与陆老夫人叙话,下面的人突然来禀报说酒儿姑娘与君柒去了清风阁。
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都不敢进去告诉侯爷,可不告诉待会受罪的就是自己。
果然,等他附在侯爷耳边一说,侯爷脸色顿时就黑了,起身就往外走,估计这会老夫人还在侯府忐忑,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很快房中就只剩下酒儿和陆槿两人。
酒儿见自己被他抓了个正着,讪笑着开口:“侯爷,这么巧?你也来听姑娘弹曲?”
她扭动手腕,想从陆槿手下逃脱,因为他这会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有些吓人,可陆槿将她抓的死死的。
陆槿脸上愠怒:“你今日倒忙,又是逛窑子又是逛青楼,这就是你说的今日要出来办的事?”
酒儿装傻:“这是青楼吗?我只是见这里的姑娘舞跳得好,琴弹得好。”
陆槿打量她的装扮:“所以要扮成男子?”
酒儿见被他看穿了,也不装了:“侯爷既然知道这是青楼,那侯爷怎么也在这里,这就是侯爷说的回侯府看老夫人?”
陆槿捏住她的下巴:“嘴巴倒是厉害。”
酒儿被他捏的嘟起了嘴,说话有些含糊:“本来就是,我哪有说错了,只准侯爷来逛青楼看姑娘,就不准我来了?”
“侯爷在侯府有一位侯夫人还不够,还要到这里来与其他女子相会,”酒儿眼睛水汪汪的,开始委屈起来,“我只是来听听曲,看看歌舞还要被骂。”
“我何时骂你了?”陆槿觉得自己冤枉的厉害,刚才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但并没有骂她吧,“而且我是来寻你的。”
酒儿:“可是你这样生气。”
陆槿:所以生气就是骂人?
酒儿继续道:“你对轻风阁如此熟悉,一下就能寻到我,想必以前没少来吧。没想到侯爷竟是如此见异思迁,果真男人都是花心好色,见一个喜欢一个。”
陆槿……
他都要佩服她的脑回路,越扯越远,越扯自己错的越多。
他将她的嘴闭上:“不许说了,跟我回去。”
酒儿扭头不肯。
陆槿放软语气:“好了,不闹了,跟我回去。”
酒儿见好就收,陆槿都服软了,她自然不能再无理取闹了。
可是歌舞表演马上要开始了,她还没见到那个泠容呢。
她回头看一眼下面的高台:“我,我还想——”
“你还想做什么?”陆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酒儿不舍地将目光从舞台上移回来,低声道:“我想跟你回去。”
她被陆槿拉着走出清风阁时,身后锣鼓声响,歌舞开始了。
酒儿故意放慢脚步,回头看一眼:“侯爷,等会清风阁新晋的花魁要上台表演,听说她长得可漂亮了,你不想看看吗?”
陆槿目不斜视:“不想。”
而清风阁二楼一扇窗后,周子沐看着陆槿将酒儿押上马车离开,神色暗了暗。
马车上,酒儿决定将今日的事跟陆槿说,就算她不说,君柒一定也会将今日她们去过的地方,见到的人告诉他,而且看样子,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行踪。
既然还要在都城继续调查程三的下落和母亲的事情,就不可能瞒着他。
她搅着手指头想了想,道:“侯爷,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她抬眼瞥陆槿一眼,陆槿斜靠在扶手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酒儿心里虚的厉害,咽了咽口水:“是一件挺大的事,我说了你不能怪我。”
陆槿:“你先说说看。”
酒儿顿时有些泄气:“那我不说了,我说了你会生气将我赶走的。”
陆槿见她果真要打退堂鼓,上前将她的手握住:“我答应你,不生气。”
酒儿这才支吾着继续道:“其实,其实我对你撒了谎,我不是贺老怪养大的,也不是后来才寻到的母亲,而且我跟侯夫人早就认识,还跟唐府有很密切的关系。”
她说完小心地看陆槿一眼,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
酒儿又将头垂下:“我其实是在都城长大的,我爹嗜赌如命,欠了很多钱,在我五岁的时候将我卖入唐府做丫鬟,后来为了躲避我爹,我带着我娘逃了出去。在出逃的路上我跟我娘走散了,我还受了重伤,后来被贺老怪救了下来。”
“当时在药庐见到你们,对你撒谎说是贺老怪从小将我养大,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后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就更加不敢说了,毕竟唐小姐是你的……夫人。”
说到这里,酒儿心中突然有些难受,想要将手抽回来,可陆瑾却将它握紧。
“所以,你看到我总是想躲开,总是想着远离我,就是因为这个?”陆槿问。
酒儿点头:“当时在九庄镇得知唐小姐来了,我害怕她认出我,想躲着不见,后面躲不了我就只能装作不认识她。她怀疑过,可是我不承认,始终说自己就是酒儿。”.
“你是不是很失望,觉得我这个人很坏,从一开始就在骗你,是个大骗子?”酒儿都不敢看他了。
“你这么想我理解的,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想。但我也身不由己,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唐府,逃离了以前的生活,拥有了一个新身份,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不想被人发现,将我捉回去。”
“我只是想好好做酒儿而已。”
酒儿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她怕陆槿因为这件事嫌恶她,可是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些理由太苍白了。
她心中忐忑,他一定是很生气,所以自己说了这么多,他才一句话也没有吧,要不还是自己识趣一点,跳下马车算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她的下巴被托起。
“看着我,”陆槿直视她的眼睛,郑重道,“你能自己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
虽然对他还隐瞒了很多,但她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剩下的那部分不说出来,对谁都有好处。
酒儿眼睫微颤,审视他的神情:“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陆槿轻勾唇角:“猜到了一些。”
酒儿倒并不意外,他如此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察觉,而且自己今日还去家里面了。
“刚才吓死我了,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来。”酒儿拍着胸脯。
“可你还是个小骗子。”陆槿笑道。
酒儿不满地抿了抿嘴,但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她决定将今日的事一起说了。
“我今日就是回家找我爹,想问他有关我娘的事情,可是没有找到。”
“我爹从我和我娘离开后就消失了,我今日去赌坊和蓑衣巷就是为了打探我爹的下落,可是没有打探到。”酒儿道。
陆槿眸色凛了凛,程三他也已经让人查了很久了,也是没有消息。
“这件事我可以让人查。”他道。
酒儿点头,犹豫了一会,她凑近陆槿说:“侯爷,我今天还听到一个消息,你不要被吓到。”
陆槿好奇地看着她。
酒儿支吾了下:“我刚才在轻风阁遇见唐府的一个小厮,听他说了些事,他说……说我是唐大人的女儿。”
陆槿眉毛一挑,这件事他都不知道如何跟她开口,她自己倒是先打探到了。
“你也觉得很震惊对不对?”酒儿问。
陆槿点头:“的确很让人震惊,这件事你怎么看?”
酒儿拧起眉头:“我是不太相信,我娘不可能与唐大人有交集,可是我想不通唐大人为何要这样说?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现在在唐府内闹得很厉害,唐大人与唐夫人还因为此事闹翻了。”
陆槿却道:“我也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你可知年节那晚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酒儿:“雪宝带你去的?”
陆槿摇头:“青山他们在果鲆镇发现了惜山人联络的标记,于是一路寻了过去。”
“惜山的联络标记?”酒儿不明白。
东乌人劫持母亲,却一路上有惜山人的联络标记。
“是有人故意将惜山人引去枫木林?东乌人里面有惜山人的内鬼?”酒儿道。
陆槿好笑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他是想提醒她顾大娘和惜山的关系,她倒是好,得出这么一个离奇的猜测。
陆槿:“就算有人故意将惜山人引过去,目的是什么?东乌人绑架的是伯母,这跟惜山并没有关系,为何要通知惜山这件事,引他们过去?除非这件事对惜山同样很重要。”
酒儿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不仅东乌人想要抓我母亲,惜山人也想抓我母亲?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惜山人才会赶过去?”
陆槿拍了拍她额头:“聪明。”
酒儿却微蹙起眉。
她赶到的时候惜山人和东乌人两厢对峙,是有点争抢的意思。
“可是为何?”她问,“东乌人抓我母亲是想要挟我,让我跟他们去东乌。惜山人抓母亲又是为了什么?”
陆槿:“这就要看伯母与惜山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我母亲与惜山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酒儿说完心中却突然打起鼓来。
她以前以为自己很了解母亲,可直到她临终前她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母亲能说话。
母亲除了能说话,是否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陆槿想了想,只好换条路:“你刚说唐府那边在传你是唐大人的女儿,如果追溯起来,这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时候唐大人与唐夫人成婚没多久,唐大人正依靠林家的势力极力攀附仕途,不可能也不敢在外面与其他女子相好。”
酒儿用力点头:“对呀,我母亲与他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陆槿顿了顿:“不过二十多年前另一件事倒是真的,唐大人在与唐夫人成婚前有过一个喜欢的女子。”
“是谁?”酒儿问。
陆槿:“司空府怡阳公主身边的丫鬟锦灵。”
“怡阳公主?”又是她。
陆槿点头:“怡阳公主身边的丫鬟锦灵与唐大人两情相悦,曾在一起过,可是后来唐大人为了仕途娶了林家的小姐林悦,也就是现在的唐夫人。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我们家与司空府交好,所以会知道。”
酒儿眉头皱成一团:“他与锦灵相好,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酒儿猛地抬头:“你是说锦灵与我娘是同一个人?”
陆槿并未肯定地点头:“有可能,锦灵是怡阳公主的陪嫁丫鬟,是惜山人。”
“侯爷,你说过司空府当年被一场大火烧了对不对?”她用力抓住他的手。
陆槿点头。
酒儿的脸色都白了,她似乎真的明白了什么。
难怪娘从来不对她说她以前的事,难怪她脸上身上会有那么严重的烧伤,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想得通了。
陆槿继续说:“你说年节那晚,伯母本来答应和你一起去看踩花,可后来她突然离开了,有没有可能,当时她早就跟惜山人约好了,要去与惜山人会面,却不小心被东乌人抓了,然后惜山人又追了过去?”
酒儿很赞同地点头,母亲那晚是有些奇怪,本来好好的却突然说要回去。
还有她突然提出去惜山,上次偷渡不成功,她难道是想联系在定琅城的惜山人,然后跟他们一起回惜山?
“我娘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事。”酒儿一时难以缓过来,今日接收的信息太多太离奇,让她应接不暇。
陆槿心疼地捏了捏她掌心:“司空府当年满门被屠,所有相关的人都受到牵连,你母亲定也是担心你受到牵连,所以一直都没说,只是将此事藏了起来。”
酒儿:“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我娘。侯爷,你相信唐府的传言吗?我真的是唐大人的女儿?”
陆槿沉默了下:“伯母已经不在,这件事很难考证,但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可是侯爷,你不觉得我跟唐小姐长得很像吗?”酒儿问。
陆槿抚上她的脸:“在我眼里,你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酒儿撇了撇嘴,将他的手拍下:“那就是还是有点像了。”
陆槿轻笑:“你从哪里听出是这个意思了?况且世上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并不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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