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铁骑横扫
惨烈的战局仍在持续。
空中鸟瞰下,在金山这片区域,两股规模不小的人潮中心地带,是数不清的人与马在涌动,整个战场呈现乱糟糟的态势。
炮在响。
枪在射。
马在跑。
人在动。
箭在飞。
血遍地。
论谁都没有想到,战局会变化这般激烈,明明这一战,是由明军发起的,但似乎建虏表现更疯狂!
“主子,明狗的攻势太猛了!”
前沿战场上,一披甲挎刀的甲喇额真,面色焦急的看向代善,言语间带有激动道:“这样打下去不行啊,我正红旗驱使的阿哈快死绝了,主子,快派人请援吧!”
骑马而定的代善,面色阴沉的扫视前方战况,一股怒意在他心头腾起,紧攥刀柄的手失了色,手背更是暴起青筋!
“命巴牙喇出战!”
不知过了多久,代善咬牙道。
“主子不可啊!”
“主子!!”
此言一出,让聚在左右的将校无不是震惊的看向代善,眼前的战况这般焦灼,明狗像是疯了一般,不说别的,单单是明狗发动的猛烈炮击,此时投入正红旗最精锐的巴牙喇,这绝非是明智选择。
“你们这帮奴才,是想要造反不成!?”
见众人反对,代善怒喝道:“命巴牙喇出战,我八旗劲旅之威,岂能叫这帮明狗给践踏了!!”
“喳!”
尽管有诸多的不解,但是见自家主子这般,眼前这帮将校哪儿敢多言啊,人群中冲出几名骑卒,朝向一处飞驰而去。
只是在此等形势下,根本就没人知晓代善的心情。
作为大金国的四贝勒之首,努尔哈赤的嫡次子,先前更被赐古英巴图鲁,眼前的仗怎样,代善如何会不清楚呢?
但是他有选择吗?
在这场大战开启之前,他与莽古尔泰被自家汗阿玛亲点,命他二人统领正红旗、正蓝旗出战,甚至当着很多人的面,努尔哈赤还言明谁能够击败来犯明军,将会得到他的丰厚赏赐,这就把二人给架起来了。
然而努尔哈赤接下来的决断,却让很多人浮想联翩起来,继代善、莽古尔泰之后,努尔哈赤还点了岳托、杜度二人,命他们分统镶红旗、镶白旗出战,位处在正红旗、正蓝旗之后,并命岳托、杜度将旗下阿哈悉数移交至正红旗、正蓝旗下驱使。
这耐人寻味的安排,让很多人都浮想联翩。
无他。
代善、岳托虽为父子,但是关系却异常紧张,这一切都因为代善偏信继妻叶赫那拉氏(卜寨之女),对前妻李佳氏所生岳托、硕托甚是苛待,错非有努尔哈赤插手干预的话,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原本代善是统辖两红旗的,不过因为一件丑闻,使得代善权柄被削减,麾下镶红旗更是被努尔哈赤划给岳托,这使得年轻的岳托一跃成为旗主贝勒,成为了继四大贝勒之下的四小贝勒!
至于杜度那就更有趣了,此人是已故褚英长子,努尔哈赤的长孙,虽说早年受其父影响被冷落,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缘故吧,徘徊在八旗边缘的杜度被努尔哈赤提拔重用,不仅成了四小贝勒之一,还执掌着镶白旗!!
而有趣的一点,杜度对四大贝勒都没有好感,要分先后,那大贝勒代善,三贝勒莽古尔泰当属首列!!
八旗劲旅,不,更准确的来讲,是整个爱新觉罗家族,并非铁板一块,或许在面临威胁时,他们会凝聚在一起御敌,可是这绝不代表他们彼此间的恩怨情仇,就真的会因此而消散了。
亲情在爱新觉罗家族太过奢侈。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安排,代善也好,莽古尔泰也罢,二人比谁都要清楚,倘若在这一战中,他们敢有丝毫的怯战,那么在他们各自阵后的镶红旗、镶白旗,就会毫不犹豫的在岳托与杜度的指挥下,先在阵前将他们给斩杀了,然后再裹着他们的旗下健儿,去跟来犯明军展开血战。
这就是努尔哈赤。
或许从天启元年的那战开始,跟明军交战没有再获得便宜,甚至是不断地折损,可是对于八旗的掌控,努尔哈赤却始终抓在手里,甚至为了巩固汗权,努尔哈赤会让一些关系保持对立。
“好啊,八旗的精锐出动了!!”
一直在观察战场的熊廷弼,当见到两支不一样的队伍,开始出现在战场上时,整个人的情绪都不一样了。
“是巴牙喇!!”
身后一将通过千里镜,看清战场上出现的队伍,立时兴奋起来,“部堂,建虏八旗的巴牙喇出动了。”
“老子看到了!!”
熊廷弼紧攥千里镜,瞪眼怒喝道:“来人啊!!给中军铁骑传令,给老子猛凿这帮狗娘养的巴牙喇!!”
“诺!”
几名传令兵当即喝道,随即便调转马头,朝前方疾驰而去。
“部堂,铁骑一出动,中军的机动就没了。”
邢慎言面露忧色,向前探探身,对熊廷弼说道:“眼下老奴统领的本部精锐,还没有投入到战场上,万一……”
“没有万一!!”
熊廷弼冷哼一声道:“老奴不出动,那是他不敢,老子可不惧怕他,再者言,你难道还没有瞧出来吗?老奴这分明是在借我等之手,在削减非两黄旗的兵力!”
嗯?
听到此言,崔儒秀、邢慎言他们明显愣住了。
“机会千载难逢啊!”
熊廷弼斗志高昂道:“老奴他必然是得了大病,伤了自身元气,但是他不敢丢掉手里的汗权,哈哈,好啊,他喜欢建虏汗权,那老子就给他保着,老子倒是想要看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奴,如何在他那些子嗣下继续掌权。”
“那虎墩兔憨他们呢?”
崔儒秀看向兴奋的熊廷弼,讲出了心中所忧,“仗打到现在,虎墩兔憨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放心吧!”
熊廷弼摆摆手道:“老子一直等到朝鲜的战局明朗,等到那批重型火炮运抵,才决意打这一仗,那就是要叫虎墩兔憨他们知道,惹我大明的下场是什么。”
“虎墩兔憨,那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做事犹犹豫豫,一点都没有草原大汗的气魄,连察哈尔都没能一统,还妄想重现黄金家族的荣光,真真是可笑至极!”
“他要真有这等魄力的话,那金山的局势就不会僵持到现在,别忘了,咱们率部前出到金山一带,洪巡抚他们在辽西那边,可同样也没有闲着啊,哈哈!!”
熊廷弼就是为打仗而生的,他很多时候根本就不像文官,倒像是一员武将,对于战局的洞察,他往往有着一种变态的敏锐。
只不过他时常表现出的那股蛮劲儿,遮掩住了他狡猾的一面,以至于很多人都误以为熊蛮子打红了眼,打急了眼,就会不管不顾的去冲,去战!
倘若熊廷弼真的这般毫无城府,毫无定力,那么在萨尔浒之战惨败后,熊廷弼赴任辽东经略,在那等局势凶险的境遇下,就不可能以最快的效率稳定住局势,安抚好民心,震慑住各方势力了!!
而这也是让朱由校看重熊廷弼的一项重要参考标准,辽东要么在沉默中衰败,要么就在沉默中崛起,而朱由校坚信辽东在熊廷弼的镇守下,在他不留余力的扶持下,一定能迸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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