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棺材铺


中山王对陈书兰的宠爱不假。

    这院落在陈家来说都是不小了,院中有花藤秋千,有绿植杂花,洗砚池中水流清澈,还有一只箭靶。

    只不过箭靶放置在比较边缘的位置,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不曾使用。

    谢长渊想起,先前那个陈文琢在他面前口无遮拦,说陈清辞当年陪在陈书兰身边,可谓是形影不离,同吃同住。

    好吧。

    陈文琢有意恶心他,所以话说的肯定是有些过火的。

    但谢长渊琢磨着,估计也相去不远,就如同谢昭昭和红袖红霞那般吧,区别只是陈清辞是个男的而已。

    他漫不经心地打着扇子,实则眼光不露痕迹的,顺着半开的窗户落在陈书兰的身上。

    陈书兰在整理东西,拿起一样放进箱子里,又拿起另外一样。

    每拿一样,那神色便复杂两分。

    知道自己需要放下,和真正能放得下是不一样的。

    陈清辞从小伴在陈书兰身边,连名字都是陈书兰帮他取的。

    他教过陈书兰射箭、骑马,保护陈书兰的安全,不知在陈书兰窗外守了多少个夜晚。

    陈书兰亦教他读书练字下棋……

    自小到大的多年情分哪里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更何况那人还在生生死在自己面前……

    陈书兰越收,心中越是酸涩苦闷。

    她自小定下的口头婚约让她困于其中,对那份懵懂的喜欢只能克制压抑。

    后来也曾鼓起勇气争取过。

    只可惜挣不开这宅门枷锁,挣不开父亲的无情和命运无偿。

    “小姐。”

    刘嬷嬷关怀的声音响起来,“还有几样要收呢。”

    “嗯。”

    陈书兰回过神低下头。

    她的手上正拿着一条布带,青灰色的带子很长。

    那是陈清辞护腕上的绑带,当初她任性地随他外出登山,却穿戴的累赘,裙摆拖在地上寸步难行。

    他便取了这绑带下来,替她将裙摆捆了起来。

    往事幕幕,终究是前尘不可追。

    陈书兰垂下眼眸,把绑带绕好,放进了箱子里,之后又去整理其他的。

    院内,雷安走进谢长渊身边耳语:“公子,出了点事,可能……”

    谢长渊懒懒散散地听着,听完时点了点头:“知道了。”

    雷安问:“现在怎么安排?要去驿馆一趟吧,殿下在等您。”

    “你去告诉玄靖,我暂时不去,晚些吧。”

    雷安迟疑道:“公子还要等少夫人?可是事情紧急,少夫人这里估计都得另行安顿。”

    “所以我不得安顿吗?”

    谢长渊没好气地看向雷安,“难道我把她丢这里直接走人?”

    “……”

    雷安讪讪赔笑,也不好说什么,欠身退走了。

    他走后,谢长渊用扇柄支着额头安静地想事情。

    良久后,陈书兰从屋中走出来。

    “收拾好了?”

    谢长渊站起身迎上前,脸上还是先前那般笑容,“那走了?”

    “嗯。”

    陈书兰点点头,看着刘嬷嬷让人把东西搬出去,神色却不如一开始进来那般放松,低垂着眼话也很少。

    谢长渊把她的神色看在眼中,并不多言,照旧牵着她出府。

    她在书房的时候就已经和中山王告过别了。

    如此便直接到了府门前。

    收拾的那三箱东西,她并未带走,交代刘嬷嬷去处置,自己随着谢长渊上了车。

    马车起行之后好一会儿,车内都十分安静。

    啪嗒。

    谢长渊把折扇丢在一边的小几上。

    陈书兰似是在想事情,被这声音扰的回神,正要抬眸看过去,却觉手臂一紧,身子一轻。

    等彻底回神,人已经被谢长渊揽在怀中抱好。

    “宁宁,我有事要去办。”

    谢长渊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抬头:“很要紧的事情。”

    陈书兰怔了怔:“什么要紧事?现在就要去办吗?”

    “是件不好说的事情,时间也很紧迫,可能要办几日……或许时间更长一点,我想把你送到安全些的地方去安顿。”

    谢长渊说着,指掌抚着陈书兰的鬓发,“等会儿就送你过去。”

    “这么快?”

    陈书兰错愕地张了张嘴,“那你送我去哪儿?”

    “冀州西南有座苦渡寺,那里很隐秘,也很安全,你暂时去那里……我会亲自送你过去,你在那处等我些时日,等我将事情处理好了,我便去接你。”

    陈书兰皱眉说:“到底是什么事?”

    谢长渊直接低头吻她,把怀中人吻的气喘吁吁,脸色潮红,才抱着她说:“我会留人守着,保护你的安全。”

    陈书兰头脑发蒙,“可是——”

    “好宁宁,别问,听我的话就是。”

    陈书兰头脑晕乎乎的,抓着谢长渊身前衣服,弱弱地应了声“好”。

    ……

    冀州驿馆内,云祁和谢昭昭坐在一处,其余事情都已经协调好了,现在只等谢长渊那边。

    可谢长渊这厮也是心大,竟然让两人等了一个来时辰,才姗姗来迟。

    谢昭昭知道他是去安顿陈书兰。

    也明白如果安顿不好可能束手束脚,便也没说他来迟之事,直接开门见山道:“柳纯钧的儿子死了,这几日柳家在办丧事。”

    “阿祁派出去的人发现,他们和城北一处很不起眼的棺材铺接触过。”

    谢长渊眯眼:“哦?”

    柳纯钧为冀州都护。

    在整个冀北,除了中山王府便是柳纯钧最大,他的独子去世办丧,不说是大操大办,肯定也有一定规格,治丧的铺子不会选不起眼的小铺子。

    再加上柳纯钧那个儿子……一命呜呼之事,谢昭昭和谢长渊都脱不了干系。

    这就叫人忍不住警惕起来。

    云祁说:“那个棺材铺我让人暗中查了,据说平日里生意不怎么好,两个月前开不下去转了手,换了新掌柜之后,生意依然不好。”

    “不过那掌柜似是无所谓的,还将里头的伙计都换了一圈,对生意是懒散对待。”

    “左右的邻里说,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倒像是买着铺子玩。”

    正经想赚钱的人,绝不会是那个样子。

    那么,那个地方就有可能是旁人做的暗桩,本就是做沟通消息之用,自然不在乎赚钱与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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