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湖底
经过一瞬的恍惚。
吉兰便感受到了凉风扑面。
轱辘，轱辘……
马车轮毂在林间小道上转动，屁股下面的金属长凳传来轻微的震颤。
吉兰发现自己正坐在了公共马车上，对面，则是《黑湖》的女主菲玛·克斯特罗。
熟悉的电影故事，再次上演。
“真是谢谢你，愿意陪我远行来‘法耶蓝恩’找寻父母。”
嘭！！
公正手杖的锤头受力爆炸，迸发幽绿色火光。
杖花一甩，柄头形变。
咕。
“死开！”一声冷喝。
下一秒。
充斥着可怕的死寂。
有工作人员凑上前来，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迎面对上了一把银色左轮。
吉兰受到指引，视线往楼道上方看去。
吉兰迸发出一个念头。
咔。
吉兰看着这一幕，眼睛一眯。
环境突变，扭曲幻化。
他落地的一瞬间，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根青铜色的手杖。
吉兰一脸恍然地点点头。
“嘘。”
当他重回一楼，经过那面满是上百个挂钟的墙时，随意一瞥，却发现这些钟表的时间，依旧是十点十分。
灵视之下，那魇碑不断散发出红色物质，却都融入了湖水里，稀释成了肉眼可见的黑色。
吉兰便遭遇到了那追杀而来的钟头人！
嘭！！
紧接哐啷一声。
吉兰穿过鹅卵石小道，走入展览厅。
紧接着，它脱离了墙面，往外凸起。
他沿碎石滩涂绕到湖对岸，直接踏上了木头栈桥，手里已经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扁平铁盒。
一个人形轮廓，竟从墙里面爬了出来！
其头部，正是那面挂钟！
他眉头微皱，从这处楼道间跑回了走廊。
公共马车在森林公园大门口停下。
吉兰顺利抵达了黑湖。
墙体有高有低，天花板一会倾斜，一会平整。就连地板，也都凸起一个个高度不一的方块。
可身后的钟头人已经近在咫尺。
“我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
分秒指针断裂四溅，钟面碎片横飞。
…
吉兰暗道一声，凑近过去。
脚步声在这样的环境里极为清晰，回荡，甚至刺耳。
可还没走几步。
密集的气泡浮动。
清晨的薄雾在松林间缭绕，不知名的鸟类发出空灵悠远的嘎嘎啼鸣。
吉兰环顾四周，又回头看了眼。
他的眼皮重若千钧，缓缓阖上。
钟头人与方才那怪物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是头部的不同。
一道彩色的光束从天而降，落到了吉兰的身上，于其脑后形成一轮斑斓光圈。
这里没有任何装饰，不论天花板、地面、墙体还是房门，统统都是白色。
马车夫和电影女主角菲玛，皆是脸色一变。
寂静的楼道间，只有他奔跑跳跃的嘭嘭声。
天启梦的指引在楼上……
“伦勃朗·艾迪，1820-1884。”
拨开瓶塞，仰头喝下。
‘这里就是伦勃朗的“碑中噩梦”？’
一尘不染。
吉兰没有理会，踏上了楼梯。
对方那圆形时钟脑袋顿时爆裂。
吉兰没有丝毫犹豫，助跑，跃起，一气呵成。
有圆的，有方的，有三角的，也有不规则甚至奇形怪状的。
…
下楼的速度远比上楼要快得多。
吉兰感受着“天启梦”的指引，正对着房间里侧的拐角。
然而，在走廊尽头的墙上，却挂着一面圆形的机械钟。
吉兰猛一回神，则忽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了一条明亮的白色走廊之中。
吉兰冷着脸，在半空身体一扭，横着身子，差之毫厘地躲过狼牙棒。
可就是这般急速的飞奔，过了将近五分钟，吉兰依旧没看到头。
他就看到了一抹绿光，在漆黑的环境中闪烁。凑近一瞧，便发现了那立于湖底淤泥中，四四方方，缠满海草的古朴墓碑。
并且，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吉兰没有搭理他们，越过几人，径直推开玻璃门，走进了森林公园当中。
所有的时钟，却都指向十点十分。
脚步越来越快，穿梭林间。
内部空间极不规则。
吉兰在湖底陷入了沉睡。
见“人鱼药剂”的效果这么神奇，他直接放开了呼吸，然后朝湖底更深处游去。
环境一成不变。
湖水冰冷刺骨，一片黑暗死寂。
他收好枪，一路不停。
乍一眼看去，不下百個。
“先生，你……”
半途。
吉兰翻开铁盒，取出一支“人鱼药剂”。
半途中，吉兰被一群囚服怪物发现。
怪物胸腹之间发出了诡异的咆哮，手里狼牙棒当头挥来。
他动作轻盈敏捷，一步跃上五六级台阶，三步便能跨过一层。
他只好迈开步子往前走。
这次，他到了一个扭曲变形的白色房间里。
他一跃而下，一记飞踢正中那高大的身影的头部。
‘斑斓，天启梦！’
很快，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
这“人”从墙上跌落在地，又缓缓爬起身。
吉兰来到墓碑前，伸手抓住了滑腻的一角。
这次，只见一面三角形的时钟蠕动起来，从墙体凸起，爬出了个人影。
啪哒！
吉兰头也不回，继续往楼下飞奔。
片刻后。
可身后却是一面白墙，堵住了去路。
“吼！！”
旋即一头扎进了黑湖里。
嘭！！
走廊颇为狭窄，左右是两排紧闭的房门。
“钟头人”迈开步子，直接朝他冲了过来！
吉兰没有坐以待毙，他往前两步，撞开了右侧的一扇白门——
吉兰站起身，一个翻身跃下后座。
他又扭头，朝前方驾马的马车夫道了句：
“车夫先生，麻烦直接去小镇北部的‘国家森林公园’，不必在黑湖旅馆停留。”
“天启梦”的指引还在继续。
从扶手处探头一望，楼上依然是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护栏，完全看不见头。
黑色的扶手，白色的楼梯和墙面。
几名工作人员连忙举起双手，神情惊恐。张着嘴，把刚要说出口的问询，咽回了肚子里。
前方走廊尽头，墙上那面圆形挂钟，却突然像是“活了”一般，开始蠕动起来。
房间里遍布各式各样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可都指向着十点十分。
“这样啊。”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追来，吉兰没有搭理，加快速度继续往上跑。
吉兰一记横挥，猛击钟头人的腹部。
上面，猩红刻字为：
滴答，滴答……
咕噜。
咚！！
吉兰毫不犹豫，冲上前去，撞开房门。
呼——
吉兰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怪异感。
黑暗的湖中，吉兰眉头一扬。
白底黑框，指针与刻度也都是黑色。
他暗自估摸着，自己起码已经登上了百层的高度，可这楼道仿若无穷无尽，根本到不了最顶层。
“谢谢，不必了，菲玛小姐。”
此时的时间，正指向着十点十分。
这次，吉兰一跃就是十几级台阶，一步跨出就是一层。
可随着吉兰来到走廊，指引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对着左前方的第二个房间。
啪哒，啪嗒……
扑通！
水花溅起。
不多时。
然而吉兰已经走到了森林公园大门前，一脚将铁门踹开。
又朝着楼下而去。
他当机立断，直接转身往回跑。
而墙上，则挂满了机械钟。
菲玛连忙开口出声。
嗡——
‘打不死？能够通过这些时钟复生？’
他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其身高两米五，披着一袭白色袍子，裸露的手臂强壮有力，握着一根满是染血钉刺的狼牙棒。
他转过身，正打算先将这个追来的怪物解决，争取时间。
这湖底找不到任何鱼虾乃至贝类生物。
“嗯？”马车夫回过头，看向后座两人，皱眉道：“抱歉先生，这是公共马车，不是出租马车……我们是按固定路线来运送乘客的。”
“把你的时间给我！”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吉兰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上。另一只手，轻轻端着“回响”，对着几人。
下一瞬。
啪哒一声。
马车夫头都不敢回，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冷汗。
‘找到了……’
但他的动作何其迅速，脚步一踩，身形便猛冲出去，左右几下闪动，轻易就将它们甩开。
那钟头人怪物应声嚎叫，被爆炸和锤击撕碎了身体，化作两滩白色如墙漆的软泥飞溅。
不仅浑身发热，肺部还传来充盈的胀痛。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不歇。
吉兰眼神一凝。
吉兰原本憋着气，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口鼻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空气薄膜，能自动过滤湖水，呼吸氧气。
那三角钟头人如跗骨之蛆一般，穷追不舍。
层层叠叠的黑色扶手，一圈接着一圈，通向看不见尽头的高处。
他从腰间取出了银色左轮“回响”，打开弹巢，低头清点着里面的子弹。
哐的一声，破损不堪的圆形时钟跌落地面。
吉兰直接抬手婉拒。
嘴里还念念有词：
“可是我有些赶时间……”
“喝点水吧，这……”
钟头人胸腹之间，传出冷漠无情的声音。
“不客气。”吉兰微笑道。
他刚一冲进去，却发现这里并非某个房间，而是来到了一处单调的楼梯间。
他一边往上飞奔，一边在心中暗道：
嘭！！
对方又例行从随行背包里，取出一瓶玻璃气泡水，递过来开口道：
嘭！！
可就在这时。
三角钟头人“脸”上的指针突然一停。
吉兰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如时间停止一般，凝固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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