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毫无章法

向柏凯是当真想不到，房萧羽会大言不惭到这种地步，他见过很多犯人，每个犯人的身上都各有各的罪恶，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名，有的为了刺激，有的则是为了帮自己和家人出一口恶气。

只是，大部分的犯人也是人，人是感性的，是不完美的，是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在审讯和破案的过程中，向柏凯总是能精准寻到那些罪犯的弱点，以此来侦破案件，可面对房萧羽，他觉得房萧羽是虚构的存在，不真实且毫无章法。

一个人的心到底冷血到何种程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用母亲的命换取自己的自由，甚至云淡风轻地说，自己和母亲没有任何关联。

房萧羽说他立功了，说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博取小柔的欢心，他说他和母亲早都分开多年，他对母亲的罪行并不清楚。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的状况是，房萧羽把向柏凯这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而向柏凯这边，完全搞不懂房萧羽的路数。

老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大抵就是房萧羽这类人，不怕对手蛮力聪慧，就怕对手不要命。

遇到不要命的犟种，十个向柏凯也未必搞得定。

柳小柔冲着向柏凯使眼色，即便再复杂的状况，都不能自乱阵脚。

向柏凯重新入座，房萧羽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笑意，开口道：“我看这案子差不多也该结束了，等你们警方查明真相，证明我的清白，我就可以回国了。”

房萧羽看着向柏凯，看似平静友好的眸光下，是一把把利刃和剜刀，全部朝着向柏凯刺去。

向柏凯一忍再忍，他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无论他如何心知肚明，无论他如何知晓房萧羽的罪孽行径，他都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证据。

向柏凯的视线落在房萧羽的胸口处，他挑明道，“你17岁那年，在美国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这件事从未听你说起过。如此看来，你身体里的这颗心脏，或许就是詹爱兰为你挑选运作的。”

房萧羽笑了笑，笑容轻蔑，他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谦卑状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滴水不露。

“是啊，毕竟是个人隐私，我总不能逢人就说，我房萧羽身体里的这颗心脏，是换过的吧？”

房萧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小时候被后妈虐待，紧接着就落下了病根，从前的那颗心啊，当真是遍体鳞伤。后来我去了美国留学，为了保命，换了颗心脏，你说我多危险啊，小命差点就留在了17岁。”

柳小柔带着几分诧异，“你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房萧羽看着向柏凯，接续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什么，可那时的我才17岁啊！我只知道，接收我的那家医院救回了我的性命，至于那颗心脏是谁捐赠给我的，我还真是不清楚。你觉得，17岁的我，能有多大的本事，去参与所谓的器官贩卖？”

房萧羽无奈摇头，“向柏凯，当警察当久了，是不是看谁都像个罪犯？”

房萧羽冲着柳小柔示意，“那你看看小柔，她像哪一类犯人？”

房萧羽大笑出声，他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很逗趣，可向柏凯和柳小柔当真一点都笑不出来。

如今詹爱兰饮弹自尽，死去的同时还揽下了所有罪行，这案子还要如何查如何侦破？有关房萧羽的那条线，又要如何寻找挑明？

事情看似有了新进展，可同时也进入了死胡同。

向柏凯开口道，“我听说，换过心脏的人都活不久。”

房萧羽点点头，“没错，活不久，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向柏凯说道，“所以这么看来，你母亲拿自己的性命换取你的自由，多少有些不值。”

房萧羽笑着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母亲的死是为了成全我？向柏凯，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老a，我也没犯任何罪行，为什么你非要死咬着我不放？就因为我喜欢小柔吗？你觉得……我对你构成了威胁？你这么没自信吗？”

言说这番话的房萧羽，倒是极其自信，那种自信过了头的自负情绪，看得柳小柔非常不适应。

柳小柔在短短几分钟内，见到了房萧羽的两幅面孔，切换自如，就算是拿过奖的专业演员，也未必做得到。

向柏凯不死心，再次开口道，“当年是你带走了滕辛，这些年你一直在控制他。”

房萧羽故意做出听不清楚的姿态，“谁？疼什么？怎么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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