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初心
办公室内，向阳坐在沙发上，卫昊守在一侧。
柳小柔进了屋，精精神神的柳小柔脑子里全是数据和方案，她说话都极快，“半小时以后开会你知道吧，你回来的刚刚好，时间卡得还挺准。”
向阳一时哽住了，他有点紧张，毕竟，他喜欢柳小柔这件事儿，已经被卫昊的大嘴巴给都抖出去了。
向阳心跳极快，他活了这么久，没有哪个时刻能这般心跳剧烈，紧张到下一秒就会原地爆炸。
柳小柔坐到向阳的面前，爽快道，“你说吧，什么事。”
向阳开不了口，原本杜撰在脑袋里的那些说辞，这会儿如宕机一般，半个字都吐不出。
气氛一时沉寂，还是卫昊先开了口，“我哥就是想告诉你，他不是喜欢你，那天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瞎逼逼的。”
向阳彻底哽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整张脸憋成了红柿子，熟透了的那种。
柳小柔看看向阳，又看看卫昊，她也不自在了起来。
卫昊继续道，“对不起啊小柔，我那天对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一时脑热，胡言乱语的。那个……就是那什么……就是以前我哥喝多了以后随便提了一嘴，说你以后定然是个贤妻良母啊什么巴拉巴拉的，我就单方面认定我哥对你有意思。我就是乱点鸳鸯谱，你别当个事儿，好吧……”
卫昊憨笑挠头，他觉得自己说得合情合理，也帮向阳解了围。
可向阳已经憋成了红柿子，连临场应变能力都没了。
柳小柔也不傻，自从卫昊的“一语道破”之后，向阳对她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很认真地去正视思考过。
她觉得，那应该不是单纯的“对她好”，她也知道，眼下的向阳和卫昊，是在强行解释。
可如若不解释，又能怎么样，她对任何男人都动不起情爱之感，他们还要继续做朋友做家人，他们的日子还要好好地过下去。
她也明白，其实，只要卫昊当初没开口说出那些话，她和向阳会一直如家人那般，快乐自在。
这段弥足珍贵的友谊关系，是一定要继续下去的，而且要继续很多很多年，直到生命耗尽。
如果只是因为“谁喜欢谁”，而让他们之间出现了隔阂，这是不值得的。
柳小柔总是人间清醒，也总是能分割好她和每一个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她能很坦然地去面对，也能让对方感觉自在。
柳小柔爽朗开口，“我就猜到卫昊那天是急火攻心气急败坏，他为了刻意针对向柏凯，真是什么瞎话都敢说。”
向阳稍稍松了一口气，卫昊憨笑道，“哎，我冲动无厘头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柳小柔调侃道，“你这个毛病可不好，怎么让我放心把洁琼交给你。”
卫昊连连点头，“我改，我改就是了！”
向阳意图开口再解释两句，却被柳小柔抢了先，“那件事儿我都没放在心上，而且我最了解向阳，他可不会对我这种冷血挂的人中意，他眼光毒辣，可挑剔了。”
柳小柔说说笑笑把话题打开，向阳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这种五味杂陈，心碎一地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好滋味。
他今天的确是要同柳小柔澄清一些事，他不能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否则这段关系，乃至他和向柏凯的关系，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可真正澄清明白的一刻，他又好失望。
他那么喜欢她，却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字字句句都是口是心非，他必须在她面前说谎。
向阳强颜欢笑，“是啊，小柔都快成我兄弟了，我是有多想不开，跟我兄弟搞对象！”
向阳回头责怪卫昊，“你那张嘴如果不需要，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别他妈总给我惹祸端！”
三人互相笑了笑，这件事就这么打打马虎眼过去了，即便每个人的心里，都心知肚明。
向阳觉得自己空落落的，那种真实心意和虚假谎言互相碰撞的滋味，将他一分为二，来回拉扯。
而柳小柔什么都明白，她和向阳相处相识了这么多年，向阳会不会说谎，说谎时又是什么模样，她一眼就辨认得出。
刚刚向阳在说“小柔都快成我兄弟”时，她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谎言和不甘心。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向阳对她的感情。
原来这些年，她承受了如此沉重的爱意，而他隐瞒得那么无懈可击。
她和向阳笑着，这笑容看似开怀，却苦涩到了心底。
柳小柔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有一种很强烈的负罪感，想起过往向阳对她的好，都是以“爱”为前提，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心疼向阳的默默付出，可她没办法给予他他想要的。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词不达意，言不由心。
柳小柔转移了话题，冲着向阳说道，“复查都没问题了吧？”
向阳点点头，“都好，没事了。”
向阳说道，“上次，你在电话里说简历的事，是准备离职吗？”
柳小柔点点头，平常道，“我想去更大的平台发展，不过离开这里之前，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
向阳强撑着笑意，“是啊，我这里的工作太杂乱，的确没办法给你更好的发展机会。”
向阳即刻道，“有心仪的公司吗？要不要我给你引荐？我的推荐信还是很有份量的。”
柳小柔摇头，“不用，这件事我还没考虑好，我要仔细想想。”
办公室内片刻沉寂，这一次，卫昊再也不敢多嘴。
卫昊替向阳感到难过，他更后悔自责，如若，他当初没乱说话，或许柳小柔就不会走。
向阳下意识双手交叉在身前，他很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捏红捏痛。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他也知道，她早晚都会离开。
就算柳小柔今天不提离职，也总有一天，他会把她赶回到向柏凯的身边。
一切都应归位，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他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柳小柔幸福，不过是向柏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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