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姐姐的下落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唯独洪大壮和洪毅不知去向。
洪大壮没有带着洪毅回乡下，父子俩是偷偷离开医院的，连个招呼都没打。
李娟带着柳小柔回了家，一进家门，柳华志就开启了他的絮叨模式，李娟为柳小柔花了10万，成了他的心病。
柳华志坐在沙发上算着账，算着以后多养一个柳小柔，要花多少钱。
李娟一声不吭的去厨房做饭，小柔紧紧跟在她身后。小柔看着李娟切菜洗菜，看着她熟练的摆弄各种家用电器，小柔用小本子记下了操作电器的步骤，牢牢记在心里。
李娟回头看她一眼，劳累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你记这些做什么，又不需要你做饭。”
小柔认真道，“以后家里饭菜我来做吧，花你那多钱，我心里过意不去。我买菜会讲价，能帮你省点钱，我还会做农活，做很多乡下菜，我厨艺不比你差的。”小柔眼睛一亮，“我洗衣拖地，什么都会。”
柳小柔想让李娟明白，从李娟为她掏出10万现金的那刻起，她就把李娟当成自己人了，她想让李娟舒坦点，她甚至想好了，以后上了大学，她赚钱养李娟。
李娟摇头笑笑，拌着盆里的凉菜，“你正是学习的时候，别操心这些家务事。”
柳小柔上手想要帮她分担，李娟躲开身子，严厉道，“回房间学习去，佳琳从回家就一直在屋子里看书，你落下的功课本来就多，不能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明天是你上学第一天，好好准备一下。”
厨房门口，柳华志拉长个脸，瞪着柳小柔，“你是应该努力学习，起码不能比佳琳差的太多，你欠我们的10万，以后就嫁个有钱男人来还债，靠你自己是够呛了。”
柳小柔一声冷笑，“我欠的是李娟阿姨的钱，干你屁事！再说了，那10万块是息事宁人用的，你要是不想掏钱，你去警察局自首啊！你抠抠搜搜不拿钱，还要李娟阿姨掏自己的私房钱，你好不好意思的！李娟阿姨是在为你当年的恶行擦屁股，10万块免去你的牢狱之灾，偷着乐吧你！”
柳小柔朝着卧房走去，柳华志气的头顶冒烟，“柳小柔你个狗娘养的！我柳华志这么好的商人基因，生出你这么个操蛋玩意，明天我就去做亲子鉴定，你铁定不是我亲闺女！你是曹美玉和野男人生的野种！我卖你我卖的一点不后悔！”
李娟扬手在柳华志的脑袋瓜上狠拍了一巴掌，“柳华志你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这种话能对孩子说吗！”
柳华志连忙低头道歉，讨好李娟，“哎呀媳妇，我这不是来气么，10万块呢，我越想越憋屈，10万块，都够咱俩玩遍全中国了。”
柳华志环着李娟的腰身，他躁动不安的情绪融化在李娟的颈窝处，温柔开来，“如果那个洪大壮再来骚扰你，我就弄死他，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早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李娟倏然停下手里的活儿，记忆将她拉回十六年前，那些被惊恐和血腥涂染的日子，在尘封了十六年以后，又重见了光日。
她仍记得，当年她因为轻信别人的话，而被拐卖的经历。
她被送到那小乡村，关在狗笼子里，外面的人说，她什么时候不闹了，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她一开始也拼了命的喊，拼了命的叫，渐渐地，她渴了饿了，不得不为了饱腹而屈服。
她学会了在洪大壮面前演戏，博得洪大壮的信任，她假装适应了乡下的生活，假装让洪大壮以为，她甘愿留在他身边。
后来她生了孩子，洪大壮对她彻底放了心，但也就是在洪大壮不设防的第二天，她拖着本应在月子里修养的身躯，一路奔逃。
逃跑的那夜，她的下半身一直在流血，因为刚生完孩子没做好后续处理，她感染重病，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逃回来的那几年，她变得自卑不敢恋爱，她自认为自己是不干净的，是有缺陷的女人。她本就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全靠自己读书争气，一路过关斩将拿着奖学金和各种课外比赛大奖，念到了大学。
她本来应该有很好的前途，但都因为人贩子而毁掉了。
再后来，她遇到柳华志。
往常所有对她示好的男人，都会问她将来打算生几个，可柳华志却不会，柳华志不在乎她生不生孩子，他只在乎她这个人。
李娟觉得自己遇对了人，这个对的人，能让她轻轻松松的做自己，无需因为生育而自卑愧疚，无需因为过往生过孩子，而抬不起头。
李娟也知道柳华志过去的种种不堪，恰是彼此身上的不堪过往，让他们二人结合的毫无负罪感。
李娟和柳华志都不是完美的，也正是这种不完美，让他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要知道，那个年代对“名声”有多注重，刚刚好，他们夫妻俩都没了“名声”这种虚无又无用的东西。
卧房里，粉嫩的墙壁衬的屋子里暖洋洋的，自柳小柔回来以后，房间里的双人床，变成了两张单人床。
柳佳琳在课桌前赶着明天的作业，愁眉苦脸，一副要和课本同归于尽的架势。
柳小柔站到柳佳琳身后，看着柳佳琳的作业本，随口道，“选c。”
柳佳琳猛地回头，“闭嘴！你连课都没上过，别在我身后干扰我！”
柳小柔噘噘嘴，小声嘀咕，“那破课本，我看一遍就会。”
柳佳琳使着坏眼神，琢磨着柳小柔，“喂，过几天就期中考试了，你说，你要是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一，爸妈是不是得被你气死。”
柳小柔放着狠话，“赌多少钱的？如果我考了年级前一百名，你给我三百块钱，怎么样？”
柳佳琳倒是不差那三百块，一口答应，“好！但如果你输了，你要帮我把向柏凯邀请到家里来。”
小柔皱眉，“你邀请他做什么？”
柳佳琳转回身，嘴角扬着甜甜的笑，“那你就别管了，我看你和他关系还不错，你把他邀请到家里，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柳佳琳当即冷了脸，“还有，在我学习的时候不要打扰我，也别穿我的睡衣，我会尽快和妈说，让你去客厅睡，免得我心烦。”
隔天一早，李娟驾车送柳小柔和柳佳琳上学。
车子开出小区，刚上小区外的马路，柳小柔便看到了坐在街边的洪毅。
她快速打开车窗，李娟却急速调转了车头，朝着反方向开去。
路边的洪毅在看到李娟的车子时，急忙站起身，他笑着冲李娟挥手，可手都没举起来，车子就消失在视线中。
洪毅默默叹气，身后，洪大壮左手握着两张卷饼朝洪毅走来，他的右手臂半悬着，还不敢完全垂下。
洪大壮冲洪毅说道，“我看着附近摆摊的特别多，问了一圈下来，赚的不比我在外面捕鱼少。要不以后我不去捕鱼了，咱爷俩在城里摆摊得了。”
洪毅接过父亲手里的卷饼，猛地点头，“我同意爹！这样我还能天天看见妈。”
车内，柳小柔探头看向车窗外，直至洪毅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她看向驾驶座上的李娟，想开口询问，又不忍开口。
李娟探了眼后视镜里的柳小柔，说道，“小柔，我已经问到你母亲现在的居住地址了，晚上等你放学，我带你去看看她。”
小柔兴奋道，“她现在在做什么？生活的好吗？她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她肯定知道姐姐的下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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