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大师，好久不见
京城西边九百里外有一座山叫佛爷山，因山中有一块形似卧佛的巨石而得名。
据传早期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还算个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后来好像是有个什么脾气很不好的御灵路过这里，把周遭祸害了一番，使得周遭景致混乱不堪，小河改道，山也变的光秃秃的，慢慢的也就没人来了，变成了一处偏僻之地。
而也就在差不多一年前，金刚和他的弟子慧能搬来了这里，在卧佛旁边搭了个草屋，开了那么两三亩地，只等一个多月后再翻翻土，便可以种菜了。
此时的金刚老和尚正跪在巨石下礼佛，他的弟子慧能则是在其身后静静地站着。
‘咚咚咚’的敲击木鱼的声音，夹杂着低声佛经吟诵，顺着风飘出去几十米。
“师父，世上真有佛吗？”
良久，看着老和尚停止诵经，站在其身后的慧能忽然开口道。
“有佛吗？”金刚侧目，沉吟片刻道：“依为师看，自然是有的。”
“那佛真的会慈悲济世吗？”
“当然。”
“是吗？”慧能看着面前的卧佛奇石，眼神逐渐凛冽阴沉：“我祖母信佛信了一辈子，我们全家被兽潮吞没的时候，佛怎么没来救我们呢？”
这孩子煞气又重了……金刚侧目，无奈叹息。
虽说慧能拜他为师，剃度出家也有些年头了，但是这孩子心底那份戾气并没有被佛经和慈悲磨灭，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深沉。
特别是被林陌打败之后，整个人气质都阴沉了不少。
修炼、战斗也愈发的狠辣。
“师父……”见师父没有作答，慧能又呼唤了一声。
金刚老和尚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能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气氛一时变得沉默。
卧佛，老僧，小和尚，如同禅定一般一动不动，只有清风微拂，仿佛化为了山中的画卷。
只不过下一秒，画卷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嗡——
细微的嗡鸣响起，慧能和金刚都是心头一动，甩目看去，只见空中一处忽然变得扭曲，刹那之后，一人驾驭着坐骑便于虚空中冲了出来。
纯黑色战车，拖着淡蓝色尾焰，闪烁着细微的电弧，于半空中盘旋一周之后，落在金刚不远处。
“大师，好久不见了。”
林陌摘下头盔，和金刚打了个招呼。
他记得上次见面，自己还只是个四品的小菜鸡，全靠四姐在侧才能和老和尚对话。
如今突破七品，他也想看看老和尚会是什么反应。
只可惜……
“林陌！”
老和尚尚未开口，慧能一声低喝，双目于刹那间充血，已是向林陌冲了过来。
他清楚记得当初就是林陌杀死了自己三只御灵，使得自己险些命陨，眼下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身形闪掠间洞天隐现，躯体膨胀，手臂生出毛发，手掌化为利爪，冲刺过程中便完成了人灵合一，一副要把林陌碎尸万段的架势。
铛！
利爪与肉体的碰撞，却是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一股劲气飞荡。
一触之下，出于下风的是……
“噗！”
慧能一声闷哼，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打着滚翻出老远才停下，顾不得浑身伤痛，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林陌。
小伙子，你没发现我换了身衣服么……林陌面无表情，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紫衣。
虽说他现在也不已肉身见长，但七品毕竟是七品，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个五品的御兽师打伤。
“阿弥陀佛……”金刚眼中闪过震惊之色，双掌合十：“林小施主天纵奇才，老衲佩服。”
什么叫林小施主，我很大的好不好，我不光大，我还坚硬如铁……林陌心中吐槽，上前几步来到了金刚面前：“大师，客套话就不说了，有些事，我希望您能告诉我。”
“什么事？”
“任何事，只要是你知道的，不论是关于天下会、首座、隐龙亦或者是林堂……只要您知道的，我希望您全告诉我。”
金刚沉默，双手合十没有应答。
“大师，我能看出您和其他的天下会堂主不一样，作为一个出家人，您是有慈悲心肠的。”
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林陌接着道：“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加入天下会，也不知道您和天下会的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向您承诺了什么，但是您想想当初的京城兽患，想想现在天下会的所作所为，您还要坚持下去吗？”
“阿弥陀佛……”金刚闭目口诵佛号，虽然没有开口回答，但确实已经动摇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林陌的忽悠功力已经强到一句话影响七品的地步。
主要原因，是因为金刚本来就已经对自己对天下会产生了质疑。
刚才他徒弟有一句话问的非常好。
世上真的有佛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也问过自己的师父，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为了寻找答案，他奔波了半辈子，直到遇到了那个男人。
他无所不能，包罗万象，通晓过去未来；
他神鬼难测，通天彻地，可断生死阴阳。
金刚曾以为，他就是那传说中普度众生的佛！
从那之后，金刚崇拜他，追随他，以他的目标为目标，以他的存在为信念，他一直都以为，他在追随那个普度众生，能带所有人脱离苦海的佛。
可是……
一次次的安排，一次次的杀戮，在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信念。
为了拿到皇塔秘宝，所策划的那次兽患，便成了压到马车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那些兵士牺牲，看着那些百姓颠沛流离，金刚的信念真的动摇了。
那个他所信仰的无所不能的佛，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慈悲，他觉得也许是自己错了。
所以，他才带着慧能来到这穷山僻壤，整日拜佛诵经，希望平静的环境能让他想明白一些事。
只可惜，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仍旧没有想清楚。
那动摇的信念，就像是摇摇欲坠的城墙，立不住，也倒不下，需要有人，帮他那么一把。
“施主……”
良久，金刚再次睁开了双眼，眸光变得坚定，身后洞天大开：“施主若赢了老衲，老衲自然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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