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落魄的阿星
十里洋场。
胡子拉碴的星仔与肥仔聪,此刻正蹲在最繁华的南京路,观察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女人。
常言道,食色性也。
乞丐遇到着装性感的女子也会心生爱慕,更何况阿星和肥仔聪这两位正值青春的少年郎。
蹲在街头看美人,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
单从穿着,其实很难看出他们已经身无分文,可他们蹲坐的位置,又是乞丐常驻角落。
这不,两人蹲下没多久,就有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知从哪冒出来,面色凶恶的盯着俩人。
“滚,这是我的位置。”
“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位置,地上有写你名字吗?”
阿星不满地撇了撇嘴,满脸愤慨,肥仔聪却怯生生拉了拉他的衣袖,伸手指向对面。
只见不远处一群身强体壮的乞丐,齐刷刷的站起身,个个满脸凶相。
感受到这些凶恶的眼神,阿星果断认怂,讪笑道:“大哥,开个玩笑,别介意哈,我们这就走。”
说罢。
阿星拉着肥仔聪就往前面的卡萨布兰卡夜总会方向跑去。
那里是刘爷的地盘,没有刘爷允许,街头行乞的大小势力,谁都不敢靠近。
因为门口聚集着太多乞儿,会影响夜总会的生意。
“咕噜噜……”
俩人刚走到夜总会附近,肥仔聪的肚子就咕咕叫唤,发起抗议。
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我先混进去,想办法弄些吃的出来。”
阿星自打小时候被神秘老乞丐骗走上学的学费,生活条件就一日不日,尤其是父母意外身亡之后,亲朋好友不管不顾,逼得他不得不跑去当不要钱的童工。
也正是因为儿时的特殊经历,让其学会了诸多技能,比如修表、开锁、裁剪等等。
他若是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其实也能过上较为体面的生活,甚至找个媳妇过日子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阿星被人欺负惯了,一心想要加入黑涩会,做那可以欺负人的人。
掌握了最基础的生存技能后。
渐渐地,阿星就开始变得不务正业,整天琢磨着加入帮派,虚度光阴。
肥仔聪与之同病相怜,父母被东瀛鬼子杀死之后,也一直被人欺负,有次阿星看不惯顺手帮了一把,然后就被赖上了。
可能是肥仔聪过于单纯,本身没有多少生活自理能力,所以阿星一直将人带在身边照顾到现在。
……
卡萨布兰卡。
一个纸醉金迷的消金窟。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租界里的富豪权贵、洋人军官,便会带着各自的伴侣,走进这家集舞厅、赌厅、酒吧、餐厅等多功能于一体的夜总会。
这座由刘禹天‘刘爷’一手打造的不夜城,如今已然成为了上流权贵们的交往娱乐之所,霸占整个东南沿海地区的东瀛人,也会给刘禹天三分薄面。
当然了。
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在英租界。
曾经的日不过帝国,即便已经开始衰弱了,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日不落真正的衰败,其实还是二战之后。
那时的世界主导权被鹰酱夺了去。
1944年,二战结束之际,西方主要国家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召开会议,签署了《布雷顿森林协定》,确立了美元与黄金挂钩的固定汇率制度,从而奠定了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
美元霸权体系自称诞生。
自那以后,西方的中心变成北美,欧洲沦为了附庸……
“刘老板,生意兴隆啊!”
“刘老板~~”
晚上九点,刘禹天在一群保镳的簇拥下,穿着西装、叼着雪茄走进夜总会,沿途舞动的顾客们,纷纷开口问好,刘爷也都一一回应,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舞池中。
程龙搂着唯唯的小蛮腰,学着周围的人慢摇身躯,耳边响起的音乐是爵士气息的布鲁斯风格乐曲。
这种风格的音乐在当代特别流行。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程龙看着面前酷似霍si燕的舞女,想到对方已经是曾少帅深爱的女友,就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作为少帅的女朋友,晚上居然还来夜总会上班和别人的男人搂搂抱抱,少帅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换他肯定接受不了。
“我叫唯唯,公子你呢?”
唯唯此时心跳的非常厉害,按理说,和曾少帅谈恋爱的她,对男性的抵抗应该很强才是,毕竟少帅长得帅、又有身份,能比得上少帅的人,屈指可数。
可是眼前的程龙,却是一靠近,她就恨不得宽衣解带,用心服侍对方。
很难想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魅力的男人。
和程龙跳爵士舞的时候,本该和顾客保持一点距离的她,竟然情不自禁地和顾客越靠越近。
感觉就跟中毒一样。
“我姓程,单名一个龙。”
“龙哥,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的啊?”
唯唯微微抬头,面颊红润的问道。
“刚来,暂时还没有工作,你如果有好介绍,可以跟我说说。”
程龙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本就被他的气质吸引的唯唯,眼睛瞬间变得迷离起来。
正好这时一曲终结,俩人随人流回到卡座。
一入座。
唯唯就满脸热情地给程龙斟茶倒酒。
也就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来到卡座区。
“唯唯,看到那个人没有,麻烦你将他请来,我想和他聊聊。”
“嗯~~”
唯唯不是很情愿的站起身,快步走到一个卡座前,对着准备偷鸡摸狗的阿星说道:“喂~~有人找你,跟我走一趟。”
“找我?谁找我?”
阿星一脸懵逼之色。
从小就在魔都讨生活的他,不能说一个人都不认识,但也可以称之为聊胜于无,没人会来夜总会。
“问那么多干嘛,跟我走就是了。”
唯唯闻到阿星身上散发出来的酸味,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穿的人模狗样,衣服几天没洗,人都要馊了。
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好哇,前面带路……”阿星露出讨好式微笑,示意唯唯上前带路。
唯唯闻言,转身就往程龙所在方向走去,殊不知,在其转身的刹那,阿星就嗖地一声钻进人群之中,溜之大吉。
“龙哥,你要的人……”
唯唯走到程龙面前,刚想开口介绍,回头一看,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混蛋!”
唯唯环顾一周,愣是没有看到阿星的身影,气的银牙都要咬碎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溜的还真快啊!
“好了好了,坐下喝酒。”程龙冲着唯唯招了招手。
唯唯眼珠子一转,顺势就在男人怀中坐下,气哼哼的说道:“这人真不识抬举,龙哥你好心好意邀请他过来,他却一声不吭的溜了。”
“也不能全怪他,偷东西吃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换谁心里都发虚。”程龙一手搂腰,一手抚摸唯唯的大腿,面对主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自然无需客气。
“啊~~他刚刚在偷吃的?”
唯唯瞪大双眼,这人胆子好肥啊,竟然敢在刘爷的场子里偷鸡摸狗。
“是啊,我想叫他过来吃点东西做好事,可惜别人以为东窗事发,提前溜了。”程龙调戏唯唯的时候,神识也没空着,阿星、琦琦、刘爷都在他的监视下。
阿星这家伙估计是饿坏了,这里顺一块面包,那里顺一杯果汁,又是看到卡座没人,连桌上的烧鸡都敢扯下一条鸡腿。
“有机会都不知道把握,活该饿肚子。”
唯唯对阿星的印象很差,身上有发酸的汗臭味不说,有手有脚的,竟然还偷鸡摸狗,而且还是在刘爷的场子里。
这要是被安保人员发现,回头手都要被人剁了。
“别管他,陪我喝一杯。”
“不行,我最多喝小半杯。”
“行啊,你喝小半杯我喝一杯,看谁先挺不住……”
“龙哥,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唯唯盈盈一笑,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又给程龙倒了个满杯。
程龙自是不会食言,端起酒杯喝水一样的一饮而尽。
“……”
看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唯唯知道自己遇到硬茬了,于是话锋一转,笑着夸赞道:“龙哥,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真厉害!琦琦姐马上上台了,我们接着去跳舞吧!”
“好哇,那就再跳一曲。”
程龙倒也没有强迫唯唯喝酒动歪心思的想法。
不过跳舞的时候,俩人表现的非常暧昧,唯唯的头全程都搭在他肩上。
跳着跳着,二楼卡座区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俩人抬头望去,只见穿着白衬衫的阿星,被三名安保人员团团围住,裤兜满满当当,一看就知道里面塞了不少物品。
“小子,胆子很肥啊,竟然敢再刘爷的场子搞事情!依照规矩,你偷东西的右手需要留下……”安保队长冷冰冰的说道:“把他拖下去!”
“不要啊~~”
扑通!
阿星果断跪下,抱住保安队长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大、大哥,我只是拿了点吃的,桌上的手表、名酒,我一样都没有动,你看……桂花糕、糖枣、烤鸡腿、还有香蕉,都是些不值钱的。”
阿星一边说一边往兜里淘东西,随着一样一样食物被取出,鼓囊囊的裤兜,很快就瘪了下去。
“偷就是偷,偷吃的,照样要剁手,这是刘爷的规矩。”
“把他给带下去。”
安保队长厉声呵斥,完成不给阿星胡搅蛮缠的机会。
很快,一脸惊恐的阿星,就被两名安保人员给拖了出去。
楼下,回到卡座的唯唯,看着老神自在的程龙,轻笑道:“龙哥,我还以为你要出言相帮呢!”
“没必要,区区两个不入流的武者,还奈何不了他。”程龙可不想打通任督二脉,就能飞龙在天的星仔,会折在刘禹天的夜总会。
“我不信!”
唯唯话音刚落,就见被拖到门口的阿星突然暴起,猛地撞开身边两人,从二楼过道敞开的窗口跳了下去。
等到安保人员来到窗前,跳下楼的阿星早已经逃之夭夭。
“现在信了吗?”
“我、我没想到这家伙运气这么好,从二楼跳下去都能安然无恙。”
唯唯对此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夜总会的二楼,相当于普通民房的三楼,足足有九米多高。
这样的高度,别说一个普通人,就是有些本事的武夫都不敢鲁莽行事。
“这才哪到哪,这家伙命硬着呢!”
程龙咧嘴笑了笑,阿星这人不仅从容跳窗逃生,跳窗时身上居然还藏着两块巧克力和一根香蕉,为了肥仔聪晚上不饿肚子,这家伙也是拼了。
“龙哥,你似乎很看好他,我不明白,对方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哪方面值得您另眼相看?”唯唯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疑惑。
“有些事,你不懂。”
程龙神秘兮兮的回了句。
接下来,俩人吃吃喝喝聊了很长一会,直至晚上十一点,适才离开卡萨布兰卡夜总会。
“师傅,去……”唯唯搀扶着‘半醉半醒’的程龙走出夜总会,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直接将人带回自己家中。
在此之前,她住的地方只有一个男人去过。
东北军,曾少帅。
扶着程龙进入房间,唯唯看着躺在床上360度无死角、哪哪都帅的男人,忍不住俯下身,往程龙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口,像是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一下一下又一下,竟然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
“啊~~”
俯身偷亲的唯唯,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程龙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受惊的小绵羊将其拉入怀中,坏笑道:“唯唯,现在该我亲你了。”
“唔唔~~”
唯唯两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嘴就被程龙堵得严严实实。
身上的旗袍跟着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一个无人小巷内。
阿星将藏在裤裆的两块巧克力和香蕉取出,递给眼巴巴的肥仔聪:“吃吧,今晚就只有这么多,明天我带去猪笼城寨吃大餐。”
“大餐?”肥仔聪接过巧克力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道:“是去蹭人家的酒席吗?红的还是白的。”
“管他红的白的,总之你明天听我的,包管有的吃……”阿星放下一块门板,懒洋洋的躺下后,习惯性的蜷缩着身体,这会让他拥有安全感。
“巧克力上有鸡腿的味道,好香啊!我好久都没有吃过鸡腿了。”
“本来今晚就能让你吃上鸡腿,可惜被人抓了个现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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