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忧心忡忡的孙大人
王兮佩与五皇子轩辕怀玉也已经和离六年了,其后轩辕怀玉不断纠缠,至姜滔从囚禁处将王兮佩救走后,也已经有四年多了,那之后轩辕怀玉再也没见过王兮佩,虽然也时常听到王兮佩与姜滔的消息,但每次等他赶去总是晚了一步。
孙雁南回京的时候,他们这一队浩浩荡荡的马车进京都,而五皇子带着一队人马飞驰而过,却是出京。
孙雁南认出那是五皇子的龙旗,便趁着歇脚的功夫向旁人打听:“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么?皇子打着龙旗,风风火火的。”
十里亭最是见证世态炎凉的地方,出京送别的人们在这里做最后离别前的相聚,而入京城的人们在这里歇脚,展露或掩饰他们对京都的向往,也打探京都的各种消息,欢喜、雀跃、平淡、忐忑或是野心都会在他们的眼里或者脸上。
茶肆的老板道:“大概是有了前皇子妃的消息了吧,都道辰侧妃已死,这位就是不信。”
孙雁南这一拔比起王兮佩要年长几岁,对王兮佩的印象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记得她长姐王令仪容貌极盛,孙雁南试探着问道:“王家就这么忍下来了?”
这老板道:“不然呢?皇后救的人,陛下批的和离。任大将军父子三人还守着边疆,也就这样了。”
孙雁南低头不语:仗着别人懂事,自己不懂事么?
任嘉玉这几年可以说过得好,也可以说不好。她讨厌不喜的人都被她整治了,那些人要么退避三舍,远迁外郡,要么彻底服软,公开赔礼道歉,只求她任嘉玉抬抬手。京城里再无哪个女子有她这样的风头。
但也过得不好,曾经铁心护着她的父亲和大哥二哥经常说些让她气得发疯的规劝之语,她说什么,他们也不似从前那样无条件的相信。
任嘉玉觉得这就是凌若菲捣的鬼,跑得倒快,勾引完自己长兄就跑边关了,上次出手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顾及父兄,下的药太缓了,等有机会吧,她不会放过这碍眼的东西。
但一想到自己父兄去找了何青,请来了吴小满救了凌若菲,心里就五味杂陈。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让她害怕的人,那就是何青。陛下皇后对她都是温和包容的,虽然王兮佩自尽后,皇后对她不似从前,但她也没怕过。
只有何青。
任嘉玉在边关待过一段时光,年轻时有“玉面何郎”之称的何青,上战场几年后却愈发英姿昂然,不似当初少年英气,却添劲骨铮风,棱角分明又刚毅的脸庞,平日看不怒自威,但若温和起来,一笑万年。
任嘉玉初到边关,见到何青时,他骑马转头的那一刹那,她就呆了,夕阳在他身后铺洒下温暖的光辉,何青如同刚从万万年的金戈铁马中走出来,他骑马而立,天地风云都沦为陪衬。
这样的人物怪不得碾压她父兄。她本来听父亲一口一个何青,两位兄长也常常提何叔叔,她心里很有些忿忿不平。同朝为官,同样为将,至于吗?
可后来,她这一辈子的小女儿情态就只对过何青一人,什么三皇子五皇子,都是小孩子。再后来,她回了京都,难忘何青,当五皇子仰慕地看着她,她如同看到了面对何青的自己。
她说她喜欢边关军营里血与火,风与沙淬炼过后男人,一句话,那小孩就去边关任家军了。
她恨何青。
不过是偷了父亲的将令,让传令官传了一道假令,整治了几个不把她当回事的小军官。
当他们领着三队人从戈壁荒漠里衣衫褴褛不死不活的爬着回来,任嘉玉畅快的笑声在营帐内久久回响。
但是第二天何青沉着脸来了,对父亲说:“你我并肩征战为兄弟,若不想以后你与将士们离心,甚至有阵前倒戈,这事不能一句她还小,不懂事就划过去。”
父亲兄长都是是老实人,父亲以子不教父之过的缘由,当着全军将士被杖责六十军棍,两位兄长各被杖责五十。父子三人一年的俸银,拿出来给这三队士兵分。
因父亲之令,行刑的不敢放水,她父亲哥哥被打得血肉模糊,全军士兵都看着,三个人三个月才能下地,大半年才养好。
她气得去找何青时,何青却道:“正好。”
她被何青提起来,扣压在“黑豹子”上,何青翻身上马领一队人,将她扔在荒漠戈壁里。
白天烈日炙烤暴晒,夜晚冷风刺骨,野兽嚎叫。往任何一个方向走,都走不出去,她双脚陷入泥潭时失了鞋,一双雪白的玉足划得全是血道血泡。断水断粮,濒死地恐惧,被盘旋的秃鹰盯着,她大概会被它们分尸吧……
她恍惚间觉得何青来了,后来知道是那三小队人奉何青令把她带出来的,大概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看着她的惨状吧……
从那以后,她恨何青,也怕何青。
少有人知道她其实很擅长女工,这次被带回去在营帐内养好了之后,她将为何青做的一对护腕护膝剪得四分五裂,然后谁也没告诉离了边关返了京都。
她生气,那无用的父兄,她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他们来看她,拿着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来哄她,却没有一个人要为她出手整治何青。
现在,当年唯她马首是瞻的小孩子轩辕怀玉也长大了,他心中的热烈难忘似乎也不再专属于她。可能对王兮佩还夹杂着沉重的亏欠,那份感情就更加强烈。
一开始,他去找王兮佩,还是瞒着她的。后来瞒不住,就说他是丢不起这人,被王兮佩求死闹着和离了,他要把她抓回来为妾,像以前那样服软就好。让王兮佩侍候她这主母。
可任嘉玉越看越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如今几年了,他还是放不下。
任嘉玉落寞地想,她一直在胜,但也一直在失去。
孙雁南已先派人回了京都,购置宅院。师越在翰林院时,师老太太曾为了孙子在京都购了一个三进的院子,他们偶尔来京小住时也住那,而今显然是不够了。
孙雁南娘家也帮着在看房子,依着他们的意思,在那三进的院子旁边再买一个三进带附跨院带园子的院子也就可了,足够大了。
可孙雁南派来的下人看了支支吾吾说太小了,孙雁南娘家也不知孙雁南在平昌郡住的什么样的宅子,这么大都还小了。
又怕孙雁南太过出头,便写信去嘱咐,在京都不要太招摇,不要显山露水,低调一些,就是圣上红人张光和,天子近臣,一家四口就住个小宅子……
孙雁南回信说知道了,孙大人稍感放心,转头那两个女儿派来的下人就来告知新住址,宅子买了。
是辅国公罗瑞伏法后充公再卖的宅子,两仆人说:“看来看去,也就这个还行。”
也就这个还行。
孙大人:……
那是还行么,那是大得不行。而且那宅子是不是又大又招摇又不吉利?
半晌才道:“买之前问过你家主子了?”
两仆人道:“这宅院前前后后的情况都禀告少夫人了,少夫人回信'买'!”
孙大人少不得又忧心忡忡的去信。
孙雁南回信说,这宅子地大,地段好,内里的布局布景好,价格实惠。而且由户部售卖,也十分稳妥靠谱,自己买下来,钱入国库,也算为国分忧。
孙大人看了信差点没破了文士文雅之功,神特么为国分忧。
最后一句才是实话吧:女儿就想住大点儿,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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