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未尽的荣光
普罗米修斯号的甲板上，突然出现的异兽悄无声息地占领了这里，它们就像是之前一直保持着隐身状态，现在收到了某种指令一下子集体显形了，而城市此前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这群异兽大军的侦测报告。
甲板上一只与其他异兽明显存在区别的怪物咕囔着什么，它像人类一样依靠双足站立，身上甚至携带着那些应该只有人类会使用的战术装备。
“亚伯，裂隙的传输坐标没有问题，我们的同胞都成功登舰了，接下来就应该按照首领的指示去夺取这艘舰船的核心了。”
火焰之子没有说话，他和身边的这位同胞一样，拥有更接近人类的身体结构，但它却全身赤裸，没有穿戴一丝与文明相关的饰品，就好像他对那些人类的玩意儿感到不屑，仿佛那些文明的造物才是时代倒退的表现。
亚伯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人类会用在交谈中的语气词，但无论是那些表现出进化特征的还是那些仍旧保留着原始本能的同胞，都不约而同地对它的命令表现出反应，异兽大军四散开来，开始如潮水般涌进普罗米修斯号。
…………………………
此刻的01小队仍在向着普罗米修斯号的深处前进，有了普罗米修斯号原生系统的指引，他们马上就能顺利抵达他们的目标了。
“所以说，我们之前的队友会遇上舰船上的那些怪物也是你引导的？而那些怪物其实是很早以前滞留在普罗米修斯号上变异的士兵，你其实只是希望借我们的手帮助那些可怜的士兵解脱吗？”
“我不会对我的行为进行高尚的解释，客观上来说我这么做确实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这点我不会否认，但将你们引向危险确实不是我的本意。”
这一路上，沃伦特还在饶有兴趣地与这个系统聊着天。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问这个神奇的舰船系统，事实上其他人的好奇心也不比他少。
“你说我们可以称呼你为启，而我们的城市AI总管正好也叫这个，你知道城市吗？你是不是和它也有什么关系？”
“启”很耐心地回答了沃伦特提出的问题：“我确实认识你们的那位启，因为我们应用的是同一套运行程序和初始代码，我与它的关系可以拿你们人类当中姐妹这一关系进行类比。当你们的城市靠近普罗米修斯号的时候，我们立刻就感应到了彼此的存在，你们与它的失联可能也是因为我们的信号传输对彼此产生了干扰。”
没想到那个无所不能的超级AI启竟然也会有个姐姐，现在的人工智能真是越来越拟人了，但零伊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共用一套程序代码，这就是说你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创造的吗？我记得城市的那个启是由最初建立了移动城市的十三贤者创造出来的…”
“我们的创造者并非同一个人，创造我的人名为塔罗斯，而城市的那个启，它的创造者应该是卡尔希莫夫，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那段录像里自述的男人。”
塔罗斯，这个名字在之前的那段录像中被提到过，他应该也是普罗米修斯号的设计师。而卡尔希莫夫这个名字，艾特突然有了印象。
“卡尔希莫夫……他不正是移动城市的创始人，救赎之翼的领袖，十三贤者代表嘛！”卡尔希莫夫，移动城市的创始人，联想到之前录像里那个男人说的一些话，确实对应上了。
艾特知道卡尔希莫夫，但塔罗斯这个名字他以前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和城市的创始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救赎之翼的领袖吗……”
启似乎自言自语说了一些话，零伊突然联想到之前那个房间里陈列的十四幅展画。“所以，那些展画…其实画的是塔罗斯和十三贤者吗？”零伊的问题得到了启的肯定。
“他们曾经是彼此的挚友，也是一条路上志同道合的伙伴，那些展画是他们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理想所画下的，我还记得过去他们常常挤在那小小的房间里讨论各种各样的事情，讨论普罗米修斯号的行程，讨论各自的理想，讨论人类的未来……”
“等等等等！”索亚惊讶地大叫起来。“你是说，那个叫塔罗斯的人原来也是救赎之翼的一员！传说的十三贤者其实有第十四个人吗！”
一名被除名的贤者…01小队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那个无比伟大的组织竟然也曾发生过分裂与背叛这样的事情，而让他们产生分歧的原因似乎就在这艘普罗米修斯号上，零伊记得自己之前在录像中好像听到过什么军方什么的…
“抱歉，关于那些部分，我不太希望分享。”启拒绝告诉01小队有关救赎之翼曾发生了什么背后更多的故事，零伊觉得她真的跟人类一模一样，那些过往好像真的刺痛了她。
“对不起。”零伊简单说了句道歉，他的队友们乃至启，都在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她。
启的嘴角上升了一个像素点：“看来，你也和我构想中的很不一样。”
启的这句话说得好像她本来就已经确定零伊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样，这反倒引起了零伊的警觉，正当她打算追问启那句话的深意时，启突然表现出了不对劲，而01小队的终端也检测到了大量异兽反应。
“有大量入侵者，这个规模……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带走核心了。”
启和零伊他们加快了动作，最终总算是顺利抵达了动力舱室，但是眼前一片狼藉。
“这是…先遣小队的尸体，他们果然全灭了。地上这些机器碎片，是普罗米修斯号的自动防卫系统吗？”
启回答道：“这确实是普罗米修斯号上的防卫系统，但是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它们大部分都应该已经失效了才对。可是自从普罗米修斯号的核心渐渐失控以后，这些机器似乎也被重新活化了，尼德霍格的心脏正在影响普罗米修斯号，若我们不能尽快断开它和普罗米修斯号的联接，普罗米修斯号最终可能会彻底变成它的容器。”
所以这就是启之前说的普罗米修斯号开始产生了它自己的想法，没想到那只异兽的心脏竟然还有这种功能，真是骇人听闻。
“前面就是动力区，核心就在那里。”
01小队察觉到周围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可是他们明明还没有踏进动力区啊？
零伊的终端检测到了一个极强的生物信号，根据HS病毒的浓度判断，这个家伙至少是个8阶的对手。
坚硬的舱壁被高温融化了，一只沾满了烈火的手撕开了文明的壁垒，它的嘴角仍残留着烈焰的吐息。它满身纹路，写满了原始的暴力与野蛮，与它对视过久都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燃烧起来，是它带来火焰，是它赐予净化。
零伊立刻觉察到对方的极强的杀气，而在这个浑身浴火的家伙两侧，还有几个配戴了战术装备的部下，沃伦特认出了它们的标志。
“嗯？它们是…拾骸者？拾骸者的人原来都是异变者吗，我还以为人类异变后会彻底失去理智呢，但它们看上去似乎能对话欸。”
“别把我们跟你们这些自大又愚蠢的人类相提并论！我们是得到了启迪的存在，是注定要主宰这个世界的高级生命，你们这些人类迟早要被世界所淘汰，无论几次建起的文明都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主宰世界？拾骸者士兵的话幼稚得令人发笑，就像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看来拾骸者真的如传闻一般全是由神经病组成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技术把自己变得跟异兽几乎一模一样的，但就看他们现在的智力水平，真的感觉他们不比他们那些用四足奔跑的同胞聪明多少。
亚伯作为拾骸者的高级干部，并没有对城市人类投来的鄙夷视线表示什么。它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零伊身上，它从零伊身上看到了什么？
现在看来不把这几个拾骸者解决掉是没法继续前进了。01小队进入战斗状态，亚伯也松开手臂，准备大展拳脚。
双方都没有出手，房间内依旧燥热。可01小队却愣在了原地，脸色苍白，而亚伯则是维持着准备进攻的姿势，下一秒，整个身子拦腰断开，而它身边另外几个拾骸者则血肉模糊，已然被粉碎城渣。
“嘶……哈……”
它的呼吸压下了整个舱室的高温，再旺盛的火焰似乎也无法比它身上的红色结晶看上去更炙热。那些可怖的结晶包裹了它的半个头部以及四肢，看上去既是保护它的盔甲也是束缚它的枷锁，它的胸膛被大大小小的晶簇洞穿，那些红晶早已替换掉它的心脏，这让它从里到外都显得无懈可击，另有厚实的红色毛发覆盖了它的剩余部位，看起来…就像是雄狮的鬃毛。
看上去凶猛威武的亚伯正是被这个东西给一刀两断了，当它走近，零伊这才意识到先前终端检测到的那个生物信号和那极强的压迫感与杀气来自于谁。
“呃啊啊啊！”怪物仰天长啸，嘶吼声似乎令整个普罗米修斯号都在震颤。怪物拖着左臂凝成的结晶巨刃向01小队走来，一脚下去直接把亚伯的半边尸首踩得稀烂。
与01小队同行的启看着这个最终挡在众人面前的骇人巨兽，神色中唯有惋惜与悲哀。
所有在黑暗中艰难前进之人，所有在浊流中挣扎求生之人，所有我受苦受难的同胞……请聚集到我的身后，我与我的刀刃会为你们开辟前路，劈散阴云。
吾名，利奥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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