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不是你

惠廷顿愣愣的望着夜豪完整无缺的从绿色门中走回了牢笼之中，他脸上的表情仿佛五颜六色的染坊一般，充满了愤怒、惊惧、怀疑、自嘲、嫉妒种种人类所能够拥有的负面情绪。

  “你走出来了？”惠廷顿的声音显得快要哭出声来。

  “是的，我走出来了。”夜豪有些不解的问：“这就是你的变招？”

  “我的变招？哈哈哈。”惠廷顿忽然放声大笑，然后怒吼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你算得了什么？为什么圣子会选择了你作为使者？你又为了我们的事业做了些什么？你只是我们的敌人！！！”

  “你疯了么？”面对惠廷顿歇斯底里的发作，夜豪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疯了？我疯了？你又知道些什么？你根本不会明白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究竟付出了多少，抛弃了多少？到头来却是你这样一个凡夫俗子得到了圣子的青睐，你说我怎么能够不疯？”惠廷顿双目鼓出，尖声大吼着，全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

  “圣子？”夜豪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自己画出的安娜画像，但他立刻将脑中荒谬的想法给赶了出去。

  “疯？！”惠廷顿突然间将情绪收敛了起来，他自言自语的说：“对的，用人类的思维怎么可能真正的去理解我们的事业。光有牺牲是不够的，如果我已经收到青睐了，这是一个考验呢？如果我杀了他，那圣子青睐的对象不就变成我了？对，这个想法真的很完美，一定是这样的。”

  惠廷顿歪着脑袋，脸色犹如僵尸一般惨白，但却是显得无比的愉悦。

  “只要杀你就好。等等，不对，杀了他怎么可能荣耀圣子，不，我应该让他的精神也去死。从何下手呢？对，埋伏好的棋子总有要用的一天，对不对，何况这个棋子现在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只要我杀了他，对是这样的。”惠廷顿自言自语着，貌若癫狂。

  夜豪只感到脊背发凉，惠廷顿的状态就犹如大重铸之前那些被邪教恶魔所蛊惑的信徒，他本能的感到了危险。不等惠廷顿从他那荒诞的思维中恢复过来，夜豪的星云链再次从空间涟漪中弹出，将惠廷顿绞成碎片。

  然而这一次惠廷顿却是前所未有的速度复活过来，紫色的水晶闪耀着比之前更加明亮。

  星云链无情的再次卷出，惠廷顿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成形就又变成了碎片。

  一次又一次，惠廷顿复活也越来越快。

  夜豪开始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因为他的量子思维根本无法从惠廷顿身上找出复活的凭依。惠廷顿就犹如画笔凭空画出来的一般，只要笔还在，他似乎就可以无止境的复活，一直复活下去。

  这根本就是自虐，夜豪发现眼前这个邪教徒远比自己还要疯狂，他寻死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去死，一遍遍的死。

  夜豪手一抖，星云链这一次却是对准了惠廷顿的水晶。

  “嗡”的一声，星云链如同闪电般迅捷的攻击却是忽然被一面犹如牢笼壁障的透明墙壁给挡住。

  “终于。”惠廷顿的身子再次从阴影中现身，只是这一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维力变得极为不同，夜豪竟然完全看不透。

  维力在卡拉比丘流体上的流转引发了各种对应的APE能力，就在一秒钟之前夜豪的量子思维可以完全把握惠廷顿的流向，这也是他能够在实力差距一维的情况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原因。然而现在，他已经无法掌握惠廷顿的流体了。

  圣装行者的能力和他独有的卡拉比丘空间息息相关，这也让每个圣装行者之间有着极端的不同，有像约尔这种几乎没有战斗力却是拥有环球霸主这样便利的能力，也有似狂怒那样强化力量的纯粹战斗类型。然而卡拉比丘空间就好比潜力，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圣装行者每提升一个维度，量子思维运算力增加，就会使卡拉比丘空间多显露出一部分。高维的投影就多出一维。与之对应的就是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惠廷顿此刻的卡拉比丘空间在一瞬间暴增了好几个数量级，已经远远超出夜豪的量子思维所能够掌握的迹象。这一刻，夜豪第一次觉得惠廷顿超出了自己所能够掌控的范围。

  这种感觉他目前只有在安德烈总统和尼古拉主教面前体会到过。但他们显然和惠廷顿不同，前两者并没有真的想杀死夜豪，而惠廷顿则是真心的想要夜豪去死。

  “这就是高维的感觉？”惠廷顿陶醉在卡拉比丘流体的海洋之中，维力流转的速度和几秒钟之前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惠廷顿一个眼神向夜豪投了过来，画地为牢，红门开，红门关，几乎是一瞬间完成。

  无论是控制自如的意境还是维力的浓度都已经提升到了一个骇人的境界。

  “八维，这就是高维圣装？”惠廷顿身上那件圣装变成了薄如蝉翼的丝绸衣服一般，与之前那件水晶疙瘩不知道优雅出多少倍。

  “你不是复活。”惠廷顿盯着从红光中现身的夜豪，傲气凛然的说：“你只是将这些光和热量吸收罢了。原来真相就是这么的简单。如此独特的APE能力前所未闻，也难怪我想不到。”

  夜豪精神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自从大重铸之后，惠廷顿是他真正意义上碰到了最棘手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和自己不再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也不是复活。”夜豪在观察了惠廷顿死亡上百次后也看透了曾经的对方。

  “哦。你看出了什么？”惠廷顿漫不经心的问，他显然只是在享受力量，并不是真的关心夜豪看出来什么，而且他也不相信夜豪能够做到。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名区区的六维圣装行者不可能看穿的。

  “你不是你。”夜豪说。

  “什么？”惠廷顿双目猛的睁大，不可思议的吼叫着。

  “你不是你。”夜豪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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