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蚀雾

一处真正意义上黑暗的空间中，一道光芒闪过，黑暗在它背后紧追不舍，顷刻间吞没，不留下一点光。

  “「命途」已经改变，「它们」也醒来了，既定的结局已经改变，变数越来越多。”

  “不可能是「今朝」，「神秘」的使者帮助了他。”

  “多说无益，现在他已经找回了昔日同伴，「寂灭」……”

  “不可，会引动「今朝」，我只能在那个时灵身上动点手脚。”

  “也好，若不是世界限制……”

  ————

  三天后，一大早，帐篷被柳舒窈收起，六人集结，高清寒转身看着众人，道：“里面的可见度不足一米，待会我们紧靠彼此，我在前面带路，夜阑你断后。”

  陆宇点头，吃了好处自然要帮别人做事，这些天夜神君可是吃肥了一圈，期间放些草灵叶给它吃还不乐意，最后还是硬生生塞进嘴里才吃掉，不过体型隐约又大了一点，倒是好事。

  宛舒欣也恢复了原本模样，依然穿着淡绿色的裙子，绣有淡蓝色牡丹花，与银线勾出的几朵祥云，配上那温婉气质，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沉沦。

  虽说很符合宛舒欣的气质，衣服也很好看，不过自见面以来都是这套服装，难免不让人怀疑，那几女都是如此。陆宇这般想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也许其中有自己不了解的地方。未知全貌，不予评价。

  高清寒提剑走在最前头，中间则是另外四女，陆宇前面就是影魅，当他们进入黑雾的一瞬间，顿时感觉精神有些作痛，身体更是传来微弱的刺痛感，宛若万针刺入，瘙痒却又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小心一点，这黑雾有古怪，长久待下去会精神混乱，迷失方向。”高清寒那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两侧是浓重的黑雾，饶是紧靠彼此，也只能勉强看到半身之貌，好在，声音并未被隔绝，众人不知走了多久，长久处于一个环境之中，细微的变化既然极为敏感，那浓郁的雾薄了一层，就好像穿透了厚厚的一叠纸，摸到了另一层薄薄的纸。

  可见度从一米提升至两米，陆宇仰起脖子看了前方队伍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没少看过鬼片，这种情况最适合出意外了，就怕他跟着的是一个不知何时已经掉包的人，那可就完犊子了。

  那口气呼到了前面影魅的脖子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小疙瘩，冷声到：“你在干什么？”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陆宇急忙认错，同时拉开距离，现在可见度大了许多，不必紧挨着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个色狼是不是猥亵我影魅姐！”队伍中间，高雨萱喝道。

  “我……”陆宇刚想解释，余光瞟到一点黑影突兀出现，并不断放大，霎时间皮毛竖起，不假思索，一剑挥出。

  黑红色剑气陡然出现，在这片黑雾空间中显得格外耀眼，其环绕的鬼厉声与路途开辟的血花路，更是染成了一片红色，又添加了一份恐惧感，“嗤”的一声，黑影随大片雾气消散，不见踪迹。

  黑雾气前仆后继宛若狼群将空出的地方吞噬，眨眼间就恢复到原本的模样，队伍也被少年的攻击吓了一跳，停止了下来，警惕四周。

  高清寒扫视了一圈，眉头微皱，道：“夜阑，敌人在哪？”

  陆宇脸色阴晴不定，看着那个方向许久，又闭上眼睛展开感知，却是没有任何收获，这才道：“小心一些，刚才我看到了一点东西，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黑雾范围，我总觉得有点不妙。”

  “好。”

  队伍疾驰前行，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闯荡在危险的世界中，生死之间养出来的直觉，有时候往往比感知还要准确。

  两侧的黑雾飞快倒退，也越来越薄，同时众人也注意到了夜阑所说的东西，瞬间头皮发麻。

  周围的灰雾之中，渐渐浮现一个个黑影，一米六左右高度，不知是何模样，随着众人前行，无数黑影仿佛要透雾而出！

  终于，前面灰雾出现一个细小的缺口，缕缕微光透进来，高清寒手握清寒剑，周身寒气弥漫，向前一扫，磅礴的寒气化作冰棱攀附在剑气之上。

  “噗嗤”声不断传来，仿佛这道剑气碰到了什么存在，队伍中央，高雨萱高举法杖，其顶端结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闪耀之光在这空间中宛若一轮大日般夺目。

  一层厚厚光盾套在众人身上，仿佛由无数光点组成，高清寒一人首当其冲，化作一道锥形冰芒，率先冲了出去，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忍不住瞳孔一缩。

  只见那灰雾之外是一个通道，想来就是入口了，但此时的寒湖谷入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怪物堵住了，其身上均有黑雾笼罩，双爪细长，面绒恐怖，仇恨、愤怒、不甘等负面情绪仿佛放大了一样，在它们脸上清楚的呈现。

  高清寒一剑挥出，万丈冰川映现，寒气逼人，入口不大，这一剑之下尽数怪物化为湮灭，只不过不远处又有无数面容可怖的怪物，它们没有痛觉，就好像僵尸一般，只会朝着生人前进。

  身后灰雾内陆续冲出五人，齐齐站立在背后，他们此时也有些狼狈，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高清寒见状，问道：“你们刚才也遇到了这些怪物？”

  “是的。”柳舒窈道，“就在清寒你出去后，那处空间突然出现了许多怪物，四周那些模糊不清的黑影闪了过来，就好像……我们身处同一处空间一样，只不过有一层薄膜相隔。”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陆宇若有所思看了后面通道一眼，入口四周都是山壁，但那处灰雾中确实一百八十度方向都有敌人，但冲出来后却没有一头怪物跟随他们。

  “我们快点乘坐那三辆“塞尔利比亚”，前往寒湖邪谷中央。”高清寒道，几人来到近前，她快速吩咐道，“我跟雨萱一组，小影你和舒欣一组，夜阑你和舒窈一组，她输出手段比较少。”

  这样分配是最合理的，确保每一组都没有输出弱的，影魅虽然只擅长单体攻击，但宛舒心可是擅长群体攻击，两者配合之下，倒也不难。

  陆宇点头，与柳舒窈一同走向末尾的“塞尔利比亚”，这是一个类似于雪橇模样的车，只不过并没有绳子，前后座各可坐一人，倒也宽敞，“塞尔利比亚”下面就是轨道，凭借这就可以快速到达谷中央，只不过要如何驱使？

  等柳舒窈坐在后面后，他才走上去坐在前头，柳舒窈捂嘴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也不忘调戏：“夜阑小弟弟，接下来妾身的安危可就要全倚仗少侠您了，要是保护得当，奴家适当给点奖励也是可以哦～”

  陆宇一脸黑线，几番作战下来，清楚不理会这个满脑子黄色调调的大胸女人是真，只要不理会即可，要不是危机四伏，他铁定撂下担子不管了，爱咋咋地。

  待所有人坐齐后，塞尔利比亚开始动了起来，明明没有滑轮，却能在轨道上滑行，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就冲出了入口，来到了外面。

  众人心中微惊，那高天之上是无尽的黑雾，路两旁有着无垠的田野与大树，相隔甚远时还有一间木屋，右边不远处山坡顶端有一棵焦黑的树干，河流渠道从高处向下，想来是穿过轨道下的洞口去往左边田野处，不过此时已经干涸。

  塞尔利比亚正在飞速疾驰，四周是数不尽的怪物从各个方向出现，山坡，森林，干涸渠道，田野，唯独前方没有出现，就好像它们是突然被叫醒一样，但很明显，这个情况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恶化。

  “吼……”怪物们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声音，相比塞尔利比亚，它们的速度就显得有些慢了，三辆车远远将它们甩在后面。

  “芜湖！这种感觉真爽！再快点！最好飞起来！”高雨萱高举双手，开心不已，逃亡下还能这么乐，倒是独一档了。

  塞尔利比亚越来越快，  化作逃亡的光，飞向不归处，会唱歌的路灯和不长尾巴的公路，夏天那远扬的心情。

  后方已见不到那锲而不舍的怪物，无边的山坡也到了尽头，前方是波涛汹涌的河流，轨道正处于中间处，断成两半的轨道一览无遗。

  “哇哇哇！要完了！姐怎么办！”高雨萱大喊道，其余人已经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高清寒双眼化作冰蓝色，冰天雪地再次出现，站立塞尔利比亚前头，手握清寒剑横扫出招，寒气眨眼间袭至断裂处，有一定弧度的冰阶梯瞬息凝成。

  两边往下是湍急且瑰丽的河流，饶是黑雾笼罩也掩盖不住冰梯那五颜六色的瑰丽，一辆辆车投下倒影，这一刻，飞扬的不止是塞尔利比亚，还有一群年少有为的人。

  “芜湖！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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