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好转学生

今晚的麻将局又来了新客人，是老妈单位财务科的科员，最近关系走的挺近，老妈让出位子后就敲门进了李耀辉的房间，李耀辉这会儿正收拾书包呢，看到老妈过来，不用想就知道又要语重心长的促膝长谈了。

  “小辉，你坐这儿跟妈说会儿话……”

  得，标准的开场白……但这次李耀辉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反而是十分恭顺的坐在了老妈旁边。末世里的李耀辉曾经说过：“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回一次再和妈妈促膝长谈的机会，哪怕是只见一面也好……”

  这不，重生了，实现了……

  “小辉，再过几个月你就成年了，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妈，我知道。”

  “离高考半年不到了，妈知道你心思不在学习上，所以有些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妈，您说……”李耀辉坐正了身体。

  “剩下这半年你瞎混纯属浪费时间，我托同事在工行的储蓄所给你跑了个临时工，不行就先干着，从基层学起，等妈扶正科长了再想办法给你调市行里……”

  储蓄所、临时工，这话如果前世的自己听了肯定甩脸而去，但是今天不一样，就连老妈也察觉到了自己好大儿今天……不对劲。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以后的出路担心，但是我这几天也想通了，最后半年我想拼一下！”李耀辉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老妈。

  “是不是跟……”老妈眼神瞥了一眼客厅。

  “哎呀老妈，跟雯雯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人这辈子怎么着也得拼一下子。”李耀辉胡乱搪塞道。

  “也好，雯雯的学习算是中上等，努努力考上河大定向的金融学院应该没啥问题，银行子弟加加分说不定能上个本硕一体班……”老妈叹了口气：“到时候看人家还看不看得上你……”

  “妈，你可别激我啊，指不定我也能考上呢？”李耀辉一挑眉毛道。

  “半年时间，你只要能考过300分，妈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跑关系让你上……不过你想过万一考不过怎么办没有？”

  “就没那可能。”李耀辉呵呵一笑语气中充满坚定。

  “好！看你表现了，一个月让我看见你的变化，不然就老老实实给我先去干临时工！”

  协议达成，老妈起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对李耀辉又说了一句：“雯雯也是妈看着长大的，真想跟她在一起，自己就得好好努力了！不然的话，就别耽误人家！”

  “唉……妈你放心吧！你儿子一定前途光明！”李耀辉翻身上床：“我睡了啊！明天开学，还有早自习呢！”

  老妈帮李耀辉关灯带上门，李耀辉枕着双臂看着天花板一阵出神。

  “前途光明……”李耀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呢，既然重生了，那么上辈子留下的遗憾必须得“补完”。

  ……

  一夜过去，李耀辉睡得十分踏实，一早没等闹钟响起，李耀辉就元气满满的醒来了，低头一看内裤下支撑起的小帐篷，久违的感觉让李耀辉老泪横流。“青春万岁！”

  起床穿衣，高三虽然对校服纪律管的不是那么严格了，但开学第一天和每周一还是必须要穿的，最起码上衣得穿。李耀辉看看衣架上挂着的那件蓝白色的涤盖棉校服，今天再次看见它，却觉得那么的亲切。

  别看校规管得严，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衣运动服都一样，裤子却穿的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不用问，问就是洗了、破了。

  李耀辉西裤皮鞋熨烫挺刮的白衬衣打底，披上校服拎起书包就出门了。湖边的公交站，不断跺脚搓手哈气的小妞不是李璟雯还能是谁？

  “要风度不要温度啊你！”李璟雯冻的哆哆嗦嗦，看李耀辉衣衫单薄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冻感冒了好请假嘛……”李耀辉一笑。

  “给你！暖暖手！”说完李璟雯从校服兜里掏出一个煮鸡蛋。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咱爸妈打一夜麻将，谁有空做饭啊，都睡了！”李璟雯撇撇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红着脸纠正道：“不是你咱们的……哎呀是你爸妈和我爸妈都熬了一夜……”

  “嘴笨就别解释了！车来了！”李耀辉一拉李璟雯上了11路。李璟雯出示月票，李耀辉从兜里掏出一个一元硬币，却没看到投币箱，抬头看去，售票员阿姨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呃……十三中站……”

  “两毛！”售票员撕掉一张薄薄的车票，从黑皮兜子里找出一张五毛、一张两毛和两个五分钱的硬币……

  这俩五分钱硬币让李耀辉看的发懵，自己得有几十年没见过分币了。

  “还有座呢，你发什么呆啊……”李璟雯用胳膊肘顶了顶李耀辉，然后就朝车厢尾部走去。11路公交是市里环湖的一条线路，2000年后就停运了，车子是一种六七十年代沿用至今的双节车，这种车又称铰接车，车体由两节车厢组成，中间通过铰盘连接在一起，中间有像手风琴风箱一样的褶皱。整体车长大概有15米左右，一辆车能坐一百多号人呢。

  俩人坐在最后一排，李耀辉靠窗坐下，发现车窗玻璃关不严实，看李璟雯不住的搓手，于是就抬起胳膊挡住缝隙。

  “我不冷了，胳膊放下吧……”李璟雯察觉到钻进来的冷风小了许多，抬头再看李耀辉，顿时觉得心里一暖。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

  可惜，感动没过10秒，李璟雯突然觉得后脖颈一凉。

  “呀！”李璟雯惊叫一声，本来安静的车厢里，众人纷纷向后扭脸看去，只见一个一脸坏笑的臭小子，把手伸进了旁边穿校服女孩的红围巾里。

  “我就知道你就会变着法的欺负我！”李璟雯朝着李耀辉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捶。

  这对儿欢喜冤家就这么一路打闹来到了学校门口，站在油炸烧饼摊前，一人买了一个炸烧饼夹菜，这摊位在十三中门前经营多年了，前些年学校还叫银行子弟中学的时候学生们就给这个摊子起了个很日式的名子“银座烧卖”，现在学校改名十三中了，学子们又给这炸烧饼摊起了个更响亮、更富含江湖气息的新名字“十三烧”卖炸烧饼的阿姨，同学们都亲切的称呼为“十三姨”。当年李连杰的《黄飞鸿》系列电影大火，炸烧饼阿姨更是乐得同学们这么叫她。

  “嗯！还是那个味！”李耀辉咬了一口炸的金黄酥脆的吊炉烧饼，香的满嘴流油。

  “就一个寒假，说的跟你好久没吃过一样……”李璟雯极不情愿的从兜里掏了三块钱，“十三姨，两个烧饼两杯豆浆……”

  “谢啦，跟着李姐混了顿早饭！”李耀辉啃着烧饼，拎起自己的豆浆就往学校里走去。

  “魂淡啊！昨天还半步万元户呢，一早就给我哭穷！”李璟雯气鼓鼓的拿起自己的烧饼看着李耀辉的背影，自己似乎又不那么生气了。

  周末银行食堂也不上班，李璟雯早饭和午饭的餐标是十块钱，一顿早饭就让她当天的资产缩水了近三分之一。而且看这架势，午饭李耀辉还得找自己蹭……想到这儿，李璟雯居然开始盘算起来七块钱俩人吃什么能吃饱的问题……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永远难以忘怀的人，这个人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面目模糊，你越是想要忘记，她反而更让你难忘。李耀辉早早的来到教室，因为他清晰的记得今天会到来一个女生，也是李耀辉前世的“意难平”。他甚至忘了跟李璟雯同桌的时候的位置，站在讲台上，目光却落在第五排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前世里，已经记不得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在1997年的2月15日，也就是今天……李耀辉正在踌躇该用什么方式对那个人问好，是说“你好”还是“好久不见”？翻翻前世的旧历，这天自己过得异常艰难，虽然跟她分到了同桌，但那时候的李耀辉对这个女孩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后来反而更加讨厌她了，如果说爱给自己爸妈打小报告的李璟雯是“电报驴”，那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克格勃”……直到高中毕业后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也就是差不多明年的这个时候，这个转校生的华丽蜕变着实在聚会上惊艳到他了！以至于深深的影响了李耀辉的后半生，都在寻找她的影子，交的女朋友、收容的女人或多或少都带点她的影子。

  “老三！你昨天居然放我们鸽子！你得给我个解释！”曹宇轩进了教室，看到站在讲台发呆的李耀辉，冲上去就从背后勒住了李耀辉的脖子来了个裸绞！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李耀辉回头看了看曹宇轩，会心的一笑，这货在前世也是自己的难兄难弟了，俩人是前后脚被暴徒送走的……呃不，李耀辉算玉石俱焚……

  “你受什么刺激了？还彪悍个屌茅！昨天怂了吧！”曹宇轩一头雾水，看看发呆的李耀辉又看了看坐回座位低头吃烧饼的李璟雯。

  “别闹，想事儿呢！”

  “我看是你们俩有事儿……”

  曹宇轩这么一说，李璟雯头更低了，低到都快趴桌子下面了。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是亲兄妹！”曹宇轩严辞道。

  李耀辉一翻白眼：“送你仨字儿！”

  “我不滚！”曹宇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耀辉，一个跳投动作将自己书包丢进自己最后排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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