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岔路口 意外的选择

身体穿越过那道门的一刹那，孙信的内心竟生出一种没有来由的悲伤。他不知道为何，只是感觉好像错过了一个本可以更加美好或者更为光明的选择。

  当他的双脚刚刚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去纾解那份隐藏于茫目开心后的伤感时，就被一股天旋地转的力量将眼前的空间再次扭曲。

  这次，这股力量并没有给孙信留下片刻做出思考的时间。他在惊恐之余，只能忙乱地伸着手试图去抓住身边任何一个能够阻止他下坠的东西。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你这样接二连三着来，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坐在巳蛇房间里的辰龙，盯着两人中间的那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饭锅大的铜质水盆，而水盆里显现出来的场景，正是孙信此时正在经历的事情。

  “如果遇到那帮人，我想他们也同样不会给你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的。”巳蛇没有抬头，他死死地盯着水盆里的景象。

  “那刚才的那关算是过了吗？”辰龙又接着问道。

  巳蛇抬起头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个兄弟，摇了摇头说：“显然没有，虽然他在经历了一番历练之后学会了等待，但并没有学会观察。那两扇大门虽然都是一样的光源，但他忘了里面的景象。”

  “什么景象？”辰龙追问道。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兄弟。但我发现，这些年你退步了很多。”巳蛇的这句话虽然有些抱怨的成份在里面，但辰龙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承认自己在无妄山顶那段与世无争的生活，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洞察力折损了很多。

  “所以……景象到底是什么？”辰龙又一次问道。

  “最开始只有一条光源的时候，展现给他的其实就是正确的答案。他并没有将那个答案牢记于心，虽然在后来的选择过程当中，他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和规律，但却忘了最开始的那个场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巳蛇干脆站直了身子，他注视着对面的辰龙，再一次对他的选择是否合理产生了质疑。

  辰龙摇了摇头。

  “急于求成，但却忘了初心。他并没有将一开始的正确选择记在心里，这将意味着在以后的岁月里，如果有一些类似的情况出现的时候，他很容易会做出一些违背初心的决定。”

  “仅凭这个就对他下了定论，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巳蛇没有说话，他向来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孙信这个年轻人身上确实有辰龙之前所说的那些因素和天赋，但现在就让他去承担起这个责任，属实有些过早了。

  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对于这个尚未成熟的孙信，巳蛇只能假借试炼之口去快速地发现他身上的问题，并在试炼当中加以引导和调整。

  看到巳蛇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辰龙微微撇了撇嘴，虽然心中也有一些担忧，但最终还是将视线重新转移回到那个大铜盆上去。

  孙信再次重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但与之前那个环境相比，现在似乎稍微好一些，最起码在他头顶上方有一些不断闪烁的碧绿或者天蓝色的小光点，虽然光的亮度并不足以让他看清自己所在的这片区域。但最起码可以让他辨认出自己站着的地方是一小块从水里冒出来的小沙丘。

  只是这片小沙丘并不足以支撑孙信在这里待太久，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而每一次因为搅动而荡起来的波浪就可以轻易地漫过他脚下的这片小沙丘。

  不仅如此，他还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在那些黑暗中的水里，又或者说像是自己身处在什么东西的胃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孙信是真的要绝望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虽然这黑暗之中并没有什么可以供他用以照明的东西，但先前金九爷给他的那本心法里有一个简单的水中取火之法。而眼下周围的这一大片水域，足以让他通过法术产生出一个巨大的光源了。

  他站在原地，双手结印，静下心来去从周围的空气中搜索那些漂浮于半空中的细小水珠。紧接着在心中默念道：“水火相济，夜明珠！”，随即将手变掌向着身前的区域猛然打出，只听得一阵沉闷的破空声，很快眼前的半空中就有了变化。

  起初只是一些细小的橘红色亮点，然后这些亮点不断地朝着附近的亮点集中，汇集，融合。随着那一团橘红色亮点越来越大，光亮也由橘红变成了橘黄进而呈现出耀眼的白色。紧接着孙信隔空托举起那团如西瓜般大小的光球，慢慢推向高空，当光球悬停在离孙信不远的空中时，一轮人造的太阳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区域。

  “他会这一招，为什么不早用？”站在水盆前面的巳蛇明显被孙信的这一举动给惊着了。因为这个法术虽然看似简单，但却需要足够的天赋才行。而且，他既然会这一招，那么之前的‘时空走马灯’他完全也可以借用这个方法。

  这次轮到辰龙站直了身子，他用一种骄傲的姿态看着对面自己的这个兄弟。笑道：“对于这小子来说，你不能按常理来推导他考虑问题的方式。”

  其实，就连辰龙自己也根本没有料到，当时并不是孙信不愿意用这个法术，而是单纯地因为他忘了。

  巳蛇抬头瞥了辰龙一眼，用一声冷哼作为对他的回应。而这一举动，反而让辰龙刚刚才被挫败的自信心重新被拾起，甚至还有些要爆棚的感觉。

  看到辰龙的这个样子，巳蛇内心那种曾经只有在逍遥宫才出现过的嫌弃被怂恿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发作，因为他想弄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打算要做什么。

  如果按照他的规划来进行的话，孙信如果第一关通过，那后面的将会容易许多。而现如今，他偏偏选了一条最难的路来走，不过庆幸的是，最起码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一丝放弃的念头。

  被囚困在深山古寺里这么多年的巳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年轻人了。他甚至一改先前的判断，打算接着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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