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染龙血 废柴突觉醒
“如果是老朋友叙旧，我倒宁愿以另外一种方式见面。”面对黑蟒打的招呼，辰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起伏。
“如果有下次，那我可以考虑事先给你发个请柬。”黑蟒说道，但眼神却已经瞥向了下方小土丘上的三个人。
“不过，现在我还有正事要办。我想，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插手这件事的，对吧。”
“巳蛇……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再见面，但对于你离开逍遥宫之后的所做所为，我还是略有耳闻。”
“哈哈哈哈哈……正所谓，江山易改初心难忘。如果因为时间太久，就忘了自己当初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那我可真就成了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了。”
“但你却偏偏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辰龙说话的时候，双眼始终没有从巳蛇身上移开。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老朋友最擅长的是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太多，不过我劝你还是以你一直以来的方式活着最好。那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有好处。”巳蛇说话的时候，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辰龙。很显然，他已经对自己的这个故交渐渐失去了耐性。
曾几何时，巳蛇和辰龙彼此不分你我。
但秉性这个东西，实在难以捉摸。当初离开逍遥宫的时候，彼此留话盼望着日后还能相见，但时过境迁，曾亲如兄弟一般的两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却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辰龙沉默了，似乎是在回忆以往那些让他感觉到快乐的事情。他看着眼前的巳蛇，这条曾经和自己一起镇守逍遥宫的灵蛇，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人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兄弟……我不能……”辰龙低下头去，声音显得低沉且带着一丝悲伤。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说话间，巳蛇弓起身子，张开了那对原本蜷缩着的乌黑的爪子，尖锐的爪锋根根如剑。
辰龙看着巳蛇，他对于这个曾经的兄弟似乎在心里还抱有着最后的一丝幻想，直至……
那是一道如流星从眼前闪过一般的明亮，斜掠过辰龙的身前。
就在他还对这个所谓的兄弟念及旧情的时候，胸前已然出现了四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辰龙感觉到身体里滚烫的血液正在透过这四道伤口往外喷涌，鲜血从空中洒落，有一些落到地上，但更多的部分落在了孙信和子怀玉的身上。
孙信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他却只能坐在地上干着急，他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坐着之外，还能做什么？
当龙血滴落到子怀玉的身上时，意外地渗入了她的身体里，随着龙血的渗入，她的脸上开渐渐有了血色。
“你还是这么不考虑后果……”辰龙抬起头来，但眼神却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满怀怜悯和期望。
“今时不同往日……”说着巳蛇又一次朝着辰龙扑了过来，而这一次辰龙并没有再给他机会。
随着一声震天撼地的吼声，一团巨大的火焰从辰龙的嘴里喷出，在空中形成一团火墙直接将巳蛇的来路给堵了个结实。
巳蛇似乎对于辰龙的这一招早就有所防备，就在辰龙喷出火墙的时候，巳蛇身子一缩，一招游龙出海，身子直接从火墙下方穿过，张嘴就咬住了辰龙的身体。
这巨烈的疼痛让辰龙也不由地大吼一声，扭动着身子在空中连打了几个滚之后才将巳蛇甩了开来。而这时，巳蛇牙上的毒液已经借着刚刚咬下的伤口进入了辰龙的身体里。
辰龙逃脱开之后，张开双爪就朝着巳蛇扑了过来，一龙一蛇，一金一黑，两条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用一种最原始的方式扭打在一起。
但这种看似激烈而胶着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蛇毒开始在辰龙的身体里快速蔓延，他每挥出一爪都觉得越来越吃力，并且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天旋地转的感觉让这条整日腾飞在空中的巨龙有些几近晕厥。
看到辰龙的这个状态，巳蛇只是轻轻一推，就轻易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巳蛇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相较于已经明显开始蛇毒攻心的辰龙来说，自己的这点皮外伤根本不值一提。
“放弃吧……你这个时候选择离开，我会给你解药。”巳蛇说。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在关键的时候还能念及旧情。”辰龙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慢慢向后退去。他在试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一些，这样就算巳蛇伺机扑过来，自己也有一定的时间可以闪躲。
辰龙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阵像是血肉被拧着一样的疼痛，他又低下头去看着坐在小土丘上，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三个年轻人。
孙信看到空中辰龙的眼神，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受龙血入体的子怀玉身体开始有了温度和血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
至于另一旁的子怀英，虽然先前被叼在巳蛇的嘴里，但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先前和巳蛇的纠缠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如今神色疲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选择离开，那这三个小家伙肯定必死无疑了。”辰龙心里暗暗想着，同时运动着体内的元气在护住心脉的同时，偷偷地将蛇毒融化于血液当中。
巳蛇眼看当前的形势大利于自己，不由地大笑起来。这笑声音充满了嘲讽，像是在嘲笑一群被自己掌握了生死的猎物。
但这也正是这个笑声，拨动了孙信身上一种像是之前被封印起来的东西。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快速萌动，在自己曾经尝试着探寻过的那团迷雾当中，一个白色的光点慢慢显现出来。
子怀英最先感觉到了孙信的异样，而这种异样让他既惊喜又担忧。但在这个非常时刻，自己也没有办法去考虑那么多私人的事情了。
孙信感觉到那团白色光点逐渐开始扩大直至充满整个意识，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原本滴落在自己身上的龙血，也已经悄悄地渗入了他的身体。
他看到了……那团白光正在自己的意识里快速具象化，像是一个高速旋转的太极，但又分不出阴和阳，而在这个时候一滴鲜红的液体穿过自己的身体，汇入髓海随后开始在那团高速旋转的太极中荡起阵阵涟漪。
那个太极是虚无存在的，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而自己先前看到的都只是虚影，只是有了这滴鲜红液体的介入自己才分清了真与假的面目。
很快，那团白色的太极虚影又一次从四围汇集到一起，这一次孙信感觉到了。那种真实存在的感觉，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他能亲身感受到那转动的太极中所带来的遍布全身的清凉之感。
随后，他看到了太极分出了阴阳，在这快速转动的阴阳之间，红色的液体开始变得如寒冰般天蓝而通透，又如烈日般金黄而绚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腰间的腰带上原本在他看来是装饰的梅花发出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带着数九寒天的冷冷的清香，花香入鼻寒意直冲脑海，一时间唤醒了他意识中原本忘掉的部分记忆……
此时盘踞在空中的巳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辰龙身上。他看着辰龙原本金黄色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黯淡，而且在辰龙的脸上也已经开始表现出无法掩示的痛苦。
“求我……求我！！你这小子！”说起来这种感觉让巳蛇自己都觉得复杂，他此时的表情冷淡，但心里却焦急万分。在他的心里并没有真正想要杀了辰龙，毕竟，他一直以来想要针对的仅仅是那些对自己不公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辰龙能够开口哪怕说一个‘求’字，巳蛇都会将解药喂到辰龙的嘴里。
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看到辰龙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龙尾部分甚至开始出现石化的现象，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辰龙死定了。
辰龙的脸上写满了痛苦，虽然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求饶，巳蛇肯定会对自己施以救治，但他却不想开口跟眼前的这个家伙说一个‘求’字。
在辰龙看来，他们两个曾经的兄弟如今已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而如果为了自己的一个‘生’，而置下面的这三个年轻人于‘死’地，那这完全违背了自己作为龙的天地之德。
眼看着辰龙的身体摇摇欲坠，巳蛇心里五味杂陈。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愿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誓死去保护这三个小娃娃。如果说那两只小老鼠是看在他们老祖的面子上，那那个年轻人他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巳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辰龙身上的时候，一道火光从他的身子下方冲了上来，虽然他仗着自己的道行侥幸躲了过去，但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妈的！”被惊得心神荡漾的巳蛇大骂一声，朝着那火光飞来的方向不分来者地喷出一口乌黑的浓雾。
但这浓雾刚刚在空中凝聚成形，就被一道凭空刮起的大风给吹散了。
浓雾散去，巳蛇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挡在辰龙的身前，那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虚弱得快要断了气的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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