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玫瑰和钻戒不是爱情，你才是
“爱情被包装成流水线上的商品，玫瑰是爱情、钻戒是爱情、巧克力是爱情，唯独，爱情不是爱情。我想象的爱情是小王子独一无二的玫瑰。”——周清如
创业者的艰辛，只有创业者才知道。
个人时间和工作时间完全融为一体。
别人逛街，聚会，韩沐由就在查资料，偶尔还会在工作室睡觉。
最重要的就是前期的铺垫工作，现在已经到了招聘环节。
“怦……怦……怦……”
韩沐由的办公室门被敲响，“进。”
许漫递过去一份简历，“韩姐，十点的面试者到了，您现在方便吗？这是简历。”
韩沐由拿着简历，瞟了一眼，“让她进来吧。”
韩沐由见到周清如第一眼时，就觉得她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周清如长得很漂亮，穿着淡雅素净的白衬衫，犹如出水芙蓉。
按照惯例，先做自我介绍。
周清如跳出常规，指着窗外的树，“如果把人比做树，大家只会粗旷地看到树干、树枝、树叶。
但心理咨询的过程就是，挖掘树根，探索树的成长环境。
更细腻地捕捉到树的沟壑，树的印痕，深入地看见一棵树的全貌，并充分地理解它。
简历上的内容是我的表皮，所以，韩总想要了解我的全貌吗？”
简单的自我介绍，让韩沐由对她刮目相看，也大致了解了她对心理咨询的洞见。
随后，她又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
“你很优秀，高学历，曾经又在知名企业工作过，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工作室？”
周清如从容不迫地回答，“一方面，我了解过贵工作室的企业文化，非常欣赏悦己理念：
爱始于自爱，先悦己再爱人。
很多人不懂得如何爱自己，眼光一直向外寻找。
但爱自己是一种能力，对自己保持好奇心、慈悲心，欣赏自己、肯定自己。
另一方面，我喜欢心理学，也考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一直想在心理行业发光发热。”
韩沐由点点头，十分肯定她的回答。
估计她在面试之前，早就充分了解过企业文化，所以，才能回答得滴水不漏。
“你会如何面对工作压力？”
“每份工作都有压力，压力也是动力。老板比员工的压力还大，我会跟着老板一起面对压力。”
“你如何看待加班？”
“对初创业公司来说，加班很正常。我现在未婚，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你期待薪资是多少？”
“据我了解，这个行业普遍薪资都是10k以上，我相信公司能给出最合适的薪资。”
韩沐由点点头，又继续问道，“你怎么看待婚姻与爱情？”
“我认为，婚姻是共盟关系，责任与风险并存。
如果抱着托付心理，希望伴侣为自己负责，伴侣很可能承受不住。
如果抱着拯救心理，老是想要塑造对方，对方也会反抗。
婚姻说到底也是一种人际关系，在尊重的前提下，给予对方足够的理解和支持。
每个人理解的爱情不一样，我想象中的爱情是，小王子独一无二的玫瑰。
现在爱情被包装成流水线上的商品，玫瑰是爱情、钻戒是爱情、巧克力是爱情，唯独，爱情不是爱情。”
韩沐由不动声色地问，“你觉得婚外情违背道德吗？”
作为搞婚恋心理的，最常见的客户是遭遇感情背叛的女性。
当她们知道自己被背叛的时候，会产生天崩地裂的痛苦。
如果心理咨询师带有强烈的个人评判色彩，会进一步加强来访者的内疚心理。
周清如不紧不慢地回答，“人性很复杂，不能简单的用道德的对错标准去评判。
关于婚外情，更需要深究背后的心理需求，以及行为动机。
当我们不了解一个人时，容易产生偏见。”
韩沐由浅浅一笑，“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
周清如稍微放松了一点，“我想知道该岗位有哪些具体工作职责，如果我面试通过，公司有什么样的晋升机制？”
“我们会奖罚分明，内部晋升也是公正透明的。工作室比较小，工作内容比较杂……”
周清如从悦己工作室出来后，从包里掏出话梅。
酸酸甜甜的，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头像，汇报了一下面试情况。
很快就收到一条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她将手机息屏后，放进包里。
又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太阳像散黄的鸡蛋，隐隐约约从云层中挣扎出一丝光。
一阵春风拂来，白色的花瓣似漫天飞雪。
北京的春天很奇怪，树枝光秃秃的，却缀满了细碎的花。
从远处看上去，只见花不见叶。
莫名，她想起了彼岸花。
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面试完不久，韩沐由心里就有了答案，“三天后，通知周清如入职。”
许漫点点头，“好的，韩姐。”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连喝水都顾不上。
一转眼就到了周五。
悦己工作室。
韩沐由正在开会，一道铃声打断了会议。
她划了一个接听键，“稍等半小时，我给你回电话。”
半小时后，她收到陆廷川的微信。
让她去地下停车场等他。
化妆店不是很远，二十分钟的车程。
她刚到停车场，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
陆廷川主动帮她拉开后座车门，手掌贴心地撑在她的头顶。
待她坐定位置后，又绕道另一边上车。
“平时工作累吗？”
“陆总应该比我更累吧。”
陆廷川看了她一眼，“前几年很累。”
那个时候，他刚从影视业转行，进入公司什么都不懂，一切从零开始。
一边忙于工作，一边学习商业管理，几乎无暇顾及钟楚灵。
工作时间占据了他90%的精力和时间。
很多时候，他早上出门，她还没有醒。
晚上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有时连续几个月出差，两个人都见不了一次面。
即使是夫妻，相聚时间非常短暂。
他曾经问过钟楚灵，“在我身边，你会不会无聊？”
钟楚灵回答，“我是独立的成年人。”
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她有一些心事。
陆廷川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可以一辈子保护她。
由于缺少陪伴心生的愧疚，他只能在物质方面弥补。
但很显然，对于从不缺物质的人来说，物质补偿不能锦上添花。
不管他们怎么争吵，钟楚灵一直支持他。
“你下周六有空吗？听说话剧《终成眷属》很不错。”
她委婉拒绝，“工作有点忙。”
陆廷川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身上，她只觉得那目光太灼热。
里面藏着很深的渴望，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其实不太想跟陆廷川走得太近。
害怕情感撕扯，害怕消耗自身的能量。
幸好化妆室很快就到了，她松了一口气。
陆廷川跟在她的身后，他似乎很少见到她的背影。
她步履摇曳生姿，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独特韵味。
让他莫名想到雪松，清冷孤傲，不卑不亢，骨子里透着一股韧劲。
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韧劲。
他情绪很复杂，有欣赏，有渴望，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出落得这般坚韧，那些刀霜雪剑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她怕冷，冬天总会把自己裹成粽子；
她还怕热，夏天格外喜欢穿吊带裙；
他思潮起伏，心中百转千回，目光温柔得一塌糊涂。
……
韩沐由拿着礼服，走到换衣间。
一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过来。
陆廷川眼眸里溢出一抹惊艳，由衷赞许道，“很漂亮”。
一件蓝色的晚礼服，云絮堆叠，轻盈飘逸。
亮片点缀，犹如星光闪耀，在银河里翻涌。
被他坦率直白的目光盯着，韩沐由感觉有点别扭。
就像，自己是一个被审视的商品，或者被盯上的猎物。
她无意识地用手拢了拢耳旁的碎发，清了清嗓子，“没想到，陆总还亲自接送。这个宴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廷川走过去，语气似是安抚，“别紧张，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可以。”
她“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等等，还有一条项链，我帮你戴上。”
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不由分说地俯下身，将项链扣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手指很温热，勾起她颈部一阵极轻的颤栗，痒痒的。
韩沐由仔细瞧了一眼脖子上的项链，心形造型。
做工精细，切割面剔透流畅，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想必价格不菲。
在下台阶的时候，陆廷川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
指尖钻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让她恍惚产生一种错觉，他们本该如此亲密。
“注意台阶。”
她才反应过来，陆廷川又上前两步，帮她拉开车门。
她主动系好安全带，一眼就瞥见，那个浅紫色的水晶挂件。
图案是雪花。
陆廷川开口道，“你这三年怎么过来的？辛苦吗？”
她心口一窒，脱口而出，“既然你这么爱妻子，为什么又跟别的女人订婚？”
说完就很后悔，她好像也没有立场去过问他的私事。
万一引起误会就，尴尬了。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陆廷川神色复杂，“故事比较曲折，你若感兴趣，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韩沐由字斟句酌回应道，“不敢占用陆总的时间。”
陆廷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你怎么对心理学感兴趣的？”
她重复着他的语气问道，“那您怎么对我的事情感兴趣的？”
“我想了解你。”
“陆总工作日理万机，没想到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她不想聚焦于私人生活，话锋一转，“听说承乂集团刚谈一个合作。”
陆廷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她带着职业笑，“毕竟您影响着国内GDP走向，还是需要关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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