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是个傻子
“陷入更深的幻境会怎么样？”汪瑾之拨弄着手中的扇子。
陌倾泽看着棺材内部的墓志铭，组织了一下语言：“会死去，会在睡梦中死去。”他伸出手触摸了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仔细的研读了起来。
“有的人进入陨铜，又从陨铜中寻找到了出去的路，甚至在自己以为的现实中寻求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事物，留恋不舍...”
汪瑾之思索了片刻：“那么他们会将至死都活在一场美梦中。”
“没错，当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之时，死亡是必然的。”陌倾泽收回手，直起身看向汪瑾之：“进入陨铜的人，意识已经离开了墓穴，可真身却是永远留在了这陨铜之中。”
“方才你说青乌子的身体在这陨铜之中，意思就是，青乌子当年是死在了幻境中？”
“当然。”陌倾泽转过身，看见从深渊的怪物爬上了锁链，对二人虎视眈眈，轻笑出声：“看见了吗？当年的青乌子追求长生，也如汪家一般创造了如此之多的怪物，后来许是发现这块陨铜能够帮他达成所求。”
“所以他进入了陨铜，至死都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长生。”陌倾泽抽出了长剑，神情是那般淡漠又夹杂着不屑。
汪瑾之唰的一声将扇子打开，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可惜了，幻想的事物，终究只是一场徒劳罢了。”陌倾泽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是在嘲讽，还是遗憾。
汪瑾之靠近了陌倾泽，与其背对背站着：“倾泽，总有一日，我们会研究出真正的长生之法，也不会再有这些怪物的诞生。”
“嗯。”
从深渊爬上来的怪物扭曲的从锁链上朝二人扑来，二人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这样的情况二人已经遇到了无数次。
二人抬起自己手中的长剑与扇子就朝着怪物杀了过去，一人远攻一人近战。
金属与锋利的指甲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不过须臾二人便发现这些怪物是杀不尽的。
他们面对面对视了一眼，汪瑾之顿时就明白了陌倾泽的意思：“你放心做，我会为你拦住这些怪物。”
陌倾泽点了点头，一个纵身就进入了透明的棺椁之中，头顶是散发着奇异磁场的陨铜，他迅速解开了左手上的纱布，将还未曾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划破，他甩出一滴鲜血落在那陨铜上，余下的鲜血流入了脚下棺材的凹槽之中。
与怪物缠斗的汪瑾之瞬间便发现这些怪物的速度变得缓慢了起来，他侧过头看向站在玉棺内的人，二人相视一笑。
“乾坤八卦，阴阳两仪。”陌倾泽将手中的长剑就着鲜血，狠狠的插入棺椁的中心。
“给我破！”
下一刻，一阵白光瞬间照亮了了这方天地，青乌子所设下的阵法被击破。
当汪瑾之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陌倾泽站在一个未曾被打开的透明棺椁前，里面躺着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
似是察觉到了动静，陌倾泽回过头看向汪瑾之：“醒了？”
汪瑾之点了点头：“方才我们刚走到这块平台时，就已经进入了幻境之中？”
“嗯。”陌倾泽微微颔首：“倘若没有破除幻境，而是走进了幻境中的陨铜内，估计还要废上一番功夫。”
“那眼前这个才是青乌子的尸体？”
“对。”陌倾泽拿出一块手帕擦拭了一番自己手中的长剑。
“那你在幻境之中说的话？”
陌倾泽闻言眉头微挑：“不，我们两个并未进入同一个幻境之中。”他抬眸看向头顶上的陨铜。
“你可还记得我下墓之前同你说过什么？”
“你说从此刻起，打起十二分的警戒心，这墓穴之中，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就算是你也不能完全信。”汪瑾之唇角微勾：“可我知道，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你也不会骗我。”
陌倾泽似是被汪瑾之的话烫到，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汪瑾之上前握住了陌倾泽的左手检查了一番，发现伤口早已愈合：“我们在这墓中待了多久？”
“一天。”陌倾泽将自己的手抽出，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围着棺椁绕了一圈：“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
陌倾泽推开了棺盖，从中拿出了一个铃铛：“你觉得这东西有没有一点眼熟？”
汪瑾之从陌倾泽的手中接过了铃铛，眉头微皱：“这不是张家的青铜铃铛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猜啊，青乌子自南北朝时期便与张家合作了，只不过呢，这场合作失败了。”陌倾泽拨弄了两下汪瑾之手中的铃铛，没有出现自己想要达成的效果难免有些失望。
“可惜了，时间过去的太久，这铃铛已经不能发挥出往昔的效果了。”
汪瑾之将这青铜铃收进了布袋之中：“看起来这青乌子的墓，除了陨铜好似已经没有什么研究价值了。”
“差不多，这陨铜最大的价值便是致幻，可如今我已经将这墓中的阵法破除，除非新起一个阵法，不然就是块无甚大用的废石头。”陌倾泽瞥了一眼汪瑾之：“需要我给你拿点回去研究么？”
“不用了，这石头对长生计划无用。”
“说的也是。”
“对了，倾泽，你说我们没有进入同一个幻境，那你看见了什么？”
陌倾泽闻言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愁绪：“没什么，我破幻的速度足够快，也没有太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
汪瑾之见陌倾泽不愿多言，也不再多问：“这墓里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么？”
“没有。”
“那我们出去吧。”
“再等等。”陌倾泽止住了汪瑾之的动作，然后又仔细的复原了被破坏掉的阵法：“总不能让下一个来到这的盗墓贼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出去。”
待陌倾泽弄完了一切，二人才一同按照原路返回，直至走出盗洞，又是一个清晨。
汪瑾之知晓陌倾泽盗完墓后的小习惯，陪着陌倾泽将土回填，踩踏严实后才停下了动作。
陌倾泽则是将下墓前在墓外布下的阵法给解除，又将红线与银针收了起来。
“倾泽，接下来我们准备去哪？”
“去看看另一波汪家叛徒与那黑乔人在研究些什么。”陌倾泽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好。”
沙城之中，屠了前四爷满门的新四爷陈皮，此刻正站在无缘医馆前看着门上挂着的木牌陷入沉思：“不是要知道货的来源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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