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恶心
不久后，他们于附近海域惊见一幕奇异景象：距离人类基地如此之近的地方，竟发生了一起引人瞩目的事件。数十艘军用潜艇穿梭往来，于深海暗流中拖曳着绵延数英里的浓重黑烟。灰人的残肢断体，无论是完整的躯干还是零碎的碎片，皆在水面漂浮。
里昂在目睹一颗被斩落的灰人头颅从舷窗外缓缓飘过之后，不禁退后几步。
此时，巨型工作灯已安装就位，将另一座水下山峰的侧壁照得通明。山岩表面布满了切割与爆破形成的洞口，身着自动推进式潜水服的潜水员忙碌其中，他们手中如金属利爪般紧紧抓握着灰人的遗骸与设备残片。小型潜艇穿梭奔忙，用吸尘设备清理浮于水面的灰人尸体。完整的灰人遗体被逐一放入大型塑料棺椁中，每具棺椁承载多具尸体。
群鲨环绕潜艇，贪婪地试图撕咬那些灰人尸体。小型潜水艇及搭载潜水员的机动平台奋力驱赶鲨鱼，然而周遭漂浮的外星生物残骸过于密集，令驱赶工作困难重重。他们不得不动用激光武器，将任何企图吞食灰人肉的鲨鱼瞬间炸成血雾，红云在水中弥漫开来。任何腹中藏有灰人肉的鲨鱼都不被允许逃脱，因为一旦被捕获且内脏暴露，其行迹极易败露。
彼时，彼得斯自桥上走下，坐到里昂身边，“场面真是壮观，对吧？”
里昂注视着他，回应道：“确实如此，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遍海都是灰人的尸骸？”
“那是他们的一个海底基地。我们采取了双面夹击战术，一队在此处发动攻击，另一队则通过隧道强行渗透。我们成功将他们逼出巢穴，你们眼前所见即是灰人基地被彻底摧毁的场景！对此，我们应当深感自豪。这无疑是我们在整场战争中最为辉煌的时刻之一。”彼得斯一边说着，一边品着大杯咖啡，杯身印着他所在的潜艇图案。
“你认为那里有多少灰人？”
“具体数目尚未完全统计，但从目前情况来看，至少有数百个。”
“靠近些！”船长一声令下，潜艇迅速接近灰人基地。
“慢下来。”待潜艇稳稳停住，彼得斯起身道。
“嗯？要出去？”里昂手指指向舷窗。
“放心，不会让你湿身的。我们会乘小型潜艇进入他们的基地内部。我想让你见识一下某些非常有趣的隧道构造，或许能从中探知他们的运作方式。”
“好的。”里昂应声站起，随他踏上楼梯，“不过，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询问那些俘虏的灰人呢？那样或许效率更高。”
“没错。”彼得斯边走边回头应道，“拭目以待吧。”
“唉，该死。”里昂暗自嘀咕。一想到要与活生生的灰人面对面，他便觉得一阵恶心，“真是臭不可闻！”
彼得斯把他带到发射甲板，那里有几艘小型潜艇正准备出发。潜水员和潜艇也进入了甲板，在他们的机械手臂上装载着许多已经死亡的、湿漉漉的灰人潜水艇浮出水面。
即便隔着塑料棺材，里昂仍能闻到灰人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那味道混杂着海水与烧焦的气息，使他顿觉恶心。他尽量屏住呼吸，随后跟随彼得斯步入一艘四人座的潜艇。他在座位上坐下，透过舷窗凝视着潜艇外的景象。
船长从容不迫地走下发射甲板，将他那魁梧的身躯勉强塞入小潜艇狭窄的入口，而后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阶梯下行。
“嘿，伙计们！”他笑容满面地来到控制台后方。
里昂惊讶地发问：“您亲自驾驶吗？我还以为您会留在母船上呢？”
“哪能呢，错过这般乐趣岂不可惜？”船长朗声大笑。
里昂接话道：“可我以为您必须留守母舰？”
“并无危险，不必担忧。”船长答道。
舱口被严密封闭，小型潜艇开始进行内部加压。一台起重机将潜艇吊起，移至注满海水的下层甲板上。
“出发！”船长大声宣布。他启动螺旋桨，调整各项控制装置，潜艇随即开始下潜。一旦脱离起始区域，潜艇便疾速向前冲刺。
里昂凝视窗外，眼见大型潜艇的甲板随着他们深入海洋底部逐渐隐匿。他们所乘小艇的灯光划破黑暗，直指前方被照亮的景致。他们穿越厚重烟雾，沿途掠过更多灰人尸体，却并未停留，任由清理人员处理这些残骸。
“真是一片狼藉，对吧？”船长言道。
“的确如此。”里昂附和着，“您知道他们到底找到了多少灰人吗？”
船长持续操控方向盘，引领潜艇朝一座自海底隆起的山体一侧驶去。“不清楚具体数目，但肯定还不够，谁知道还有多少在我们的星球上四处游荡！”
“没错。”里昂表示赞同。
此时，彼得斯正专注于掌上电脑，查阅信息并输入指令，“隧道内的工作人员告知，我们现在可以进入即将抵达的通道了。就在前方。”他手指前方岩壁上一处裂口。
船长听罢，遂减缓潜艇速度，收起螺旋桨。
钢制大门巧妙地嵌入了岩石两侧的开口中，一旦完全关闭，与之紧密接合的岩石镶板便会精准滑动到位，将入口隐匿得无迹可寻，即便是肉眼也无法察觉。里昂惊叹不已，注视着潜水艇宛如穿越无形边界般，悄无声息地驶入那座水下山脉。
“哇，这简直太神奇了！”里昂赞叹道，“跟我们的基地布局如出一辙。”
他以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接着问：“真想知道他们是从哪儿获得的灵感啊？”
对此，船长回应道：“我本不想泼你冷水，但事实是，他们在我们之前就已建成了这里。”
里昂闻言，眉头微蹙：“哦……”
彼得斯则笑着宽慰他：“别急，待会儿你会发现，其实它们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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