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冯仁客栈诉过往 李峻郊外遇围截
却说，冯仁芦苇丛中斩杀持枪人之后，前来协助李峻，三剑斩杀十人。众人大吃一惊，随即众人行至一处检查伤势，碧瑶不慎暴露死士身份。众人歇息之后前往嵩山少林寺，李峻同广源方丈谈及天下大势、智平长老祸乱江湖门派，却不想院墙上有人偷听……
“老师傅可知那偷听者何人？”李峻上前一步问道。
广源方丈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老衲不知。”
“这嵩山少林寺乃皇家寺院，何人如此大胆？”
“阿弥陀佛，李施主放心，日后老衲自会给李施主一个交代。”
李峻闻之一笑，“如此便好，既如此，小生告退。”
“李施主不留下来吃个斋饭？”
“小生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叨扰，承蒙老师傅好意。”
“阿弥陀佛，既如此，老衲恕不远送。”
“告辞！”
言毕，李峻同碧瑶下了嵩山。
此时已是日落，往来的香客仍是不少，不妨有不少达官显贵。
李峻下了山，冯仁、林护院并未远走，只是在马车上坐着，相聊甚欢，与其说相聊甚欢，不如说一人说，一人听，那冯仁全程皆在点头。
“走罢。”
“世子殿下，去哪？”林护院下了马车，看向李峻。
李峻算了算时辰，此时已是日暮。
“再向东走走罢，今晚住客栈。”
“是，世子殿下。”
言毕，李峻、碧瑶上了马车，随着林护院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向东驶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驶入郑州城，李峻挑选一间客栈，众人便住了进去。
本来是开了四间房，碧瑶非要以保护世子为由，同李峻住在一间房里，李峻执拗不过，只好在房内多放一张床，仍付了四间房的价格。
“世子殿下。”碧瑶轻声道。
“何事？”
“奴婢想出去走走。”
“碧瑶不是要保护本世子么？你出去了，谁来保护本世子？”李峻看向碧瑶问道。
“那世子殿下陪奴婢一同前去不可么？”碧瑶问道。
“本世子今晚有事，再说了你伤势未愈，改日罢。”
“知道了。”碧瑶虽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在房间待着就好，本世子出去一趟。”
“世子殿下要去哪？”
“去找冯仁，探讨剑法。”
“哦。”碧瑶点了点头，“那奴婢也要去。”
“你去作甚？”
“保护世子殿下。”碧瑶看向李峻说道。
“男人之间事情，女人还是少管，再说了，那冯仁功夫不弱，足可保护本世子，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养伤罢。”
“那世子殿下可要早些回来。”
“为何？”李峻疑问道。
碧瑶迟疑一会，“两个大男人，大半夜的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李峻闻之一笑，“知道了，记得留门。”
“是，世子殿下。”
言毕，李峻走出房门，走向冯仁房间，冯仁房间距此不远，走两步便到。
李峻上前，敲了敲房门，“冯兄此时睡否？”
冯仁闻是李峻造访，赶忙起来开门。
“世子殿下，有何贵干？”
“可否进去说话？”李峻问道。
“好。”
随即李峻走入房间，冯仁关上房门，倒了杯茶。
“世子殿下请。”
李峻点了点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中原不愧是富庶地区，这上等房的茶，就是不一样。
李峻喝过茶，看向冯仁，“冯兄所用重剑，不知可赏脸一看。”
冯仁闻之一笑，“世子殿下言重了，这又何妨？”
言毕，冯仁将重剑放在桌上。
李峻看了半天，赞不绝口，这重剑约有一寸厚，通体发黑，做工粗糙，剑身若干条纹，似有火光，整个剑身并未有一处开刃。
李峻越看越喜欢，上手摸了一下，顿时一股寒气浸手，寒气中有似有火热，随即李峻又摸向剑柄，试着将剑提起，这重剑竟丝毫未动。
李峻又双手握向剑柄，这才把重剑抬起。
“这重剑多重？”李峻问道。
“此剑名唤‘浮沉’乃火岩石融化提取铸造，约重九九八十一斤。”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怪不得此剑威力如此之大，单是这重量压在身上，足以喘不过气。
“为何这重剑做工如此粗糙，并未开刃？”李峻问道。
“火岩石极难铸造，故而做工粗糙。此剑极重，常人拿起就极为困难，更何况用其对敌，若开了刃，练剑者易伤自己，故而并未开刃。”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冯仁所言极是，倘若开刃，练剑者还未对敌，就已被此剑伤了个七七八八。
“这重剑又为何唤作‘浮沉’？”
冯仁闻之一笑，“此剑先前并未有名，只是小人偶然发现此剑精妙之处，故而唤作‘浮沉’。”
李峻一听，来了兴致，看向冯仁道：“愿闻其详。”
“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却一心习武。走南闯北，遍寻良师，皆因家境贫寒，拒之门外。”
说到此处，冯仁苦笑一声，“不怕世子笑话，当年小人学剑，差点饿死。”
李峻闻之不解，“冯兄且说。”
“那日正是寒冬腊月，小人上山寻师未果，下山途中不慎迷路，所带干粮又已食尽，只得饮雪充饥。”
“冯兄为何不捕些猎物？”
“小人也想，不过说来也怪，纵使是寒冬腊月，也应有些鸡、兔出没，小人走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后来发现一山洞，山洞内似有火光，小人便向山洞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发现那山洞越来越远，小人只觉视线模糊，便倒下了，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就发现在山洞里了。”
“什么梦？”李峻好奇地问道。
“小人梦到有一得道高人，说小人命不该绝，就将此剑连同简谱一并传给小人。小人赶忙跪谢，那得道高人只是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小人忘了。”
“你……”李峻听得正起劲，被这“忘了”二字惹得恼火，“你快想想。”
冯仁低头沉思，良久开口道，“想到了。”
“速说，速说。”李峻忙问道。
“那得道高人好像说，‘天生孤煞命，孑然一人行。所欲非明主，至死意难平’小人不知何意，世子殿下学识渊博，可否指点一二？”
“此事，广善方丈是否知晓？”
冯仁点了点头。
“那冯兄就没问问？”
“问了，师父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若遇明主，自然知晓。”
“那广善方丈可曾说‘明主’是谁？”
冯仁点了点头，看向李峻。
“你倒是说呀！真是急煞我也。”
“就是你，世子殿下。”
“我？”李峻闻之一惊，随即用手指向自己，“冯兄所言属实？”
冯仁点了点头，“小人不曾说谎，世子殿下且说，那高人所说到底是何意？”
李峻闻之，摇了摇头，“冯兄你当真要听？”
“世子殿下且说，小人孤身一人，怕甚？”
李峻思忖良久，开口道：“天生孤煞命，孑然一人行。是说，冯兄天生就是注定孤单一人，身边不会有第二人陪伴，所以父母、妻女皆会……”
李峻并未接着说下去，反而看向冯仁，冯仁此时虽面色沉静，实则双眼通红。
“小人知道了，世子殿下接着说。”
李峻叹了口气，随即开口道：“所欲非明主，至死意难平。是说，除非遇到明主，否则到死都意难平。”
冯仁闻之，“扑通”一跪。
李峻赶忙将冯仁扶起，“冯兄这是何意？”
此时，只见冯仁双眼含泪，泣道：“小人为何没有早日遇见世子殿下，否则也不会……”
“唉。”
李峻见状，叹了一口气，冯仁此时模样，哪还有三剑斩十人的气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逢伤心事。
“冯兄，都是命中注定，凡人斗不过天。”
“是，小人知道，只是想到父母、妻女小人就……”
李峻见状，不禁头疼，若说哄哄姑娘，自是有办法，只是这男人……
“唉。”李峻又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冯兄，你快说山洞里发生了什么，故事还没讲完。”
冯仁闻之，抹了抹泪水，喉咙哽咽，喝了一口茶，良久才开口。
“那得到高人说完那番话后，便向小人展示一番剑法，小人只是一遍，便记得了。”
“后来呢？”
“后来小人就醒了，醒来之后，身边就多了这把重剑和剑谱。”
“那剑谱可是《独孤九剑》？”李峻忙问道。
冯仁点了点头，“不过是残本。”
“那剑谱呢？”
“丢了。”
“丢了？”
李峻闻之不悦，这么好的剑谱说丢就丢了？也就是自己打不过冯仁，不然非得打两下让他长长记性，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丢。
“冯兄继续说罢。”
“说来也怪，那重剑寻常人提不动，小人却是轻松自如。”
“既然轻松自如，冯兄为何挥剑如此之慢？”
“不是小人挥剑慢，那剑谱上就是这么说的。”
“剑谱上怎么说？”李峻忙问道。
纵使剑谱丢了，只要冯仁可口述，凭借自己能力，记下来应该不是难事。
“妙言至径，大道至简。”
“冯兄继续说。”李峻看向冯仁，问道。
“完了。”
“完了？”李峻怒喝一声，“是真完了，还是你忘了？”
冯仁只是实话实说，却不知李峻为何发脾气，看在李峻是自己明主的份上，只得小声说了句，“小人虽愚笨，却也识字，那剑谱上就只有八个字。”
“那敢问冯兄，既然剑谱上只有八个大字，又如何学会的独孤九剑？”
“梦中得道高人教的。”
“梦……”李峻被冯仁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倘若真是梦中学会，那剑谱一字没有也是可能。不过，李峻并未死心。
“冯兄再好好想想，一本剑谱不可能只有八个字，后面呢？再好好想想。”
冯仁闻之，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剑谱后面确实还写有其他。”
“那你说就只有八个大字！”李峻怒道。
“世子殿下莫生气。”冯仁小心翼翼道，此时并不敢得罪眼前“明主”。
“你被别人骗了，能不生气么？”
李峻此时气喘吁吁，毫无世子形象。
“小人何时骗世子殿下了？”
李峻平复下自己，缓缓道：“你先说只有八个大字，又说后面还有字，这不就是欺骗本世子么？”
“小人没有欺骗世子殿下，小人只说后面写有其他，并不是字。”
李峻回想一下，冯仁所言有理，并未说后面有字。
“那你说，后面写的是什么？”
“后面都是图画。”
“画的什么？”
李峻迫切想知道，剑谱后面内容。
“画的是……小人说不出来。”
“你……”
见李峻正要发怒，冯仁忙道：“世子少安毋躁，小人可以演示给世子殿下看。”
李峻将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那你演示罢。”
言毕，冯仁看了看四周，随即脱掉上衣。
“冯兄，你……你这是作甚，演示就演示，脱衣服作甚，本世子可没有断袖之癖！”
李峻双手放在胸前，裹紧衣裳，若冯仁真要对自己怎么样，身边死士可不够看的，自己只有哀嚎的份。
“不是小人非要脱衣服，那剑谱后面图画上就是这么画的。”
李峻闻之，松了一口气，“那冯兄演示罢。”
言毕，冯仁坐在床上，盘起腿，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口。接着，双手向上，举过头顶，双手重叠，掌心向上，接着，左手画圆，置于脐上，手指微曲，掌心向下，随即，右手画圆，置于脐下，手指微曲，掌心向上。
此时，只见冯仁丹田处微微发光，似有真气，接着真气运转周天，随即重返丹田。
一盏茶的工夫，冯仁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下了床，穿上衣服。
“小人演示结束，世子殿下是否看个明白，是否还要演示？”
“明……明白，无须演示，冯兄赶快穿上衣服，以防着凉。”
虽说冯仁脱掉上衣，只是为了演示，谁知道会不会走火入魔？毕竟冯仁可是有过先例，倘若再次走火入魔……
李峻赶紧摇了摇头，画面残忍，不堪入目。
忽然，李峻似乎想到什么，“冯兄，你试试看，不用真气，是否能将重剑提起？”
冯仁点了点头，走向桌前，手握重剑，未将其提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冯仁看向李峻。
“冯兄，你再试试看，用真气，是否能将重剑提起？”
冯仁闻之，挥动真气，果然将重剑提起。
原来如此，李峻点了点头，这重剑需用真气催动，独孤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世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兄能提起重剑，并非天生神力，只是真气使然，先前不用真气，所以并未将重剑提起。”
冯仁闻之，恍然大悟，“世子殿下不愧是‘明主’果然见多识广。若非世子殿下提及，小人并不知，这重剑还需真气催动。”
说到“真气”，李峻突然想到广善方丈先前送的那本《佛骨同契》，自己修炼失败，是否需要真气为引？
思毕，李峻看向冯仁，“冯兄，不知你那真气可否赠与他人，一丝便可。”
冯仁挠了挠头，“小人不知，不如世子殿下将衣服脱了，小人试试便知。”
言毕，冯仁正要上前。
“且……且慢，时日不早，冯兄早些歇息。”
言毕，李峻赶忙走出房间，门都未关。
“世子殿下，故事还没讲完。”冯仁喊道。
“下……下次再讲！”
“这‘明主’真是的，跑什么？难道自己吓到他了？自己虽不如世子殿下英俊，但也没有那么可怕呀。”
李峻回到房间后，赶忙关上房门，背靠着房门，大口喘着粗气，生怕冯仁追了过来，此时碧瑶并未入睡，只是趴在桌子上。
“世子殿下回来了。”碧瑶转过头来，“怎么气喘吁吁的，莫非你俩……”
“休要胡说！”
李峻喘口气缓了过来，随即端起茶壶一饮而尽。
“世子殿下到底怎么了？那冯仁的房间没有茶水？”
李峻此时不知如何解释，索性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上头。
“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知道了。”
碧瑶随即拴上房门，躺在床上。
次日一早，众人上了马车，出了郑州城，继续赶路。
“世子殿下，下一站去哪？”林护院坐在马车前问道。
“开封府！”
“是，世子殿下。”
众人出了郑州城，方行了一个时辰，冯仁突然上前敲了敲马车。
“世子殿下。”
“何事？”李峻掀开马车帷幔问道。
“有人跟踪！”冯仁小声道。
“可知是何人？”
冯仁摇了摇头。
“知道了，继续赶路罢。”
“是。”
随即，李峻走到林护院身前，附耳如此如此，林护院闻之，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马车行到一处郊外。
此处，荒无人烟，杂草遍地。偶尔看到两只野兔窜来窜去。
“林护院，停车！在此处歇息半个时辰。”
“是，世子殿下。”
虽是歇息，不过众人并未远走。
李峻方坐下，就听“嗖！”的一声，一柄飞刀飞来，林护院眼疾手快，一拳挡下飞刀。随即将李峻护在身后。
“世子殿下先走，小人殿后。”
“何人在此行凶？”林护院大喊道。
“啪，啪，啪。”
后方传来一阵掌声，“李世子，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向后看去，只见一男一女缓缓走来，那男子一袭黑衣，眼神犀利，那女子一袭白衣，身段妖娆。
李峻正要上前，却被冯仁一手拦下，此时，周围顿时出现三十余人，一半着黑衣，一半着白衣，将众人团团围住。
正是：
众人夜宿郑州城，冯仁客栈诉苦命。
郊外自是伤人地，护院挺身护主行。
欲知这一男一女系何人，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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