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马威
侦察连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苦累，部队发的军装在其他人身穿一年还很新，到了侦察兵的身上，两个月不撑，保证是破破烂烂的。侦察兵除了执行任务就是水里泥里的训练，滚打摸爬，大家整天穿的跟叫花子一样。这天，大军区的一个副司令要来侦察连视察，本来首长来视察是好事，但是穿的破破烂烂，不仅影响军容，也是对是首长的不尊重。首长一个不高兴，连长、指导员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连里的领导赶紧给军区后勤部求援，看看能不能借点新军装，应付一下。人家后勤部说没有这样的先例，拒绝了。侦察兵就是侦察兵，信息都是第一手的。“来部队视察的副司令是高度近视眼”。有人给连长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连长眼珠一转来了主意，让人把文书叫来，在文书的耳边嘀咕了一阵，文书稍作沉思向连长说保证完成任务。接着安排通讯员买来颜料，让大家脱了衣服，直接在每个人的身上画上了迷彩服图案。
副司令来到部队，看到列队整齐的队伍，心中大喜。说部队精神抖擞，军容整洁。直接把连长叫到跟前，夸赞一番，不过副司令也发现了问题，托着战士腿裆的卵子对连长说，其它都很好，就是大家的这个手榴弹挂地方不对。
听完以后，刘宇宁笑得很长时间没有直起腰。
笑过以后刘宇宁又给梁平说起了卖书的事情：“卖书的人中间也是形形色色，欺生、霸道、爱占小便宜都有。”
梁平不知道刘宇宁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话题转的太快，以至于都怀疑自己什么地方做的让刘宇宁不满意。
“对欺生的时间长了，大家熟悉以后就好了，怕的是恶霸无赖。”
刘宇宁的这一句话打消了梁平的疑虑。在梁平的意念中大家都是出来求财，应该是相互帮衬，才能挣到钱。都是卖书，中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交集，真不明白刘宇宁口中的恶霸无赖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附和说：“我们尽量躲着他们，不和这样的人发生正面冲突就是了。”
刘宇宁给梁平说的意思是想激起梁平的气愤感，能够收拾一下二毛这个恶霸无赖，也给自己出出气，没想到梁平的态度和自己想的如此大相径庭。
“别看你现在说的风轻云淡，真到时候躲都没得躲，做的事情只要是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会难以承受”刘宇宁在不断的拱火。
几年的军旅生涯，使梁平养成对什么事情都想做到心中有数，既然刘宇宁一再说这个事，他倒是真的想听听怎么个恶霸无赖法。“个人干个人的，他就是无赖也不会无端的给咱找茬”。
“常卖书的的人中，有个叫二毛的就是典型的恶霸无赖。要什么书他第一个先挑，不论去的早晚，只要他去了，就是给别人发着货也得停下来先给他发，要是听说那个学校销书销的好，那就是他的地盘，别人必须滚蛋”。
“别人要不听那”。
“轻的揍你个鼻青脸肿，重的让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梁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不过只是听刘宇宁这么说，他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见梁平对这个事情的反应并不强烈，也就没有再说，心想到时候就怕你梁平没有那么好的涵养。
走到一个山峦间，刘宇宁再次停了下来。此时天已大亮，清晨的雾气在山腰游荡，只有脚下的一条路通向前面那片密密的林区。
“这个地方很幽静”。梁平不由地说了句”
“现在卖书就是见不得阳光的事情，没人敢在繁华的地区做这样的营生”。刘宇宁随口说道，接着指了指不远处：“看到那个小屋没，不知道的会以为是看林的，实际上是卖书人设立观察点。只要发现可疑人出现，就会发出警告，卖书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把东西收拾一空”。
梁平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鸡毛信上的信号树。
“他们的资料哪里来的”？
“自己印的”。
“他们自己都能印”？
“其实他们的分工也很明确。这些卖书的做好稿件交给专门印刷的，印完在由他们卖给我们这些人，然后销售到学校”。
“印刷厂在什么地方”？
“估计都在这个山里，具体的我们都没有见过。”
“稿件是怎么来的。”
“就是这些做书的弄一些别人的书，找老师看看，只要老师说好，他们就直接翻印。”
“那不就是在抄别人的东西吗？”梁平问道。
刘宇宁肯定了梁平的疑问。
“他们为啥不找有经验的老师编写”梁平又问。
“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事情，要是找老师编写，编写好以后还得排版、校对，花费老了，最后还不上知道能不能印成书。”刘宇宁的回答也有点不耐烦了。
梁平也看出了刘宇宁的态度不好，于是不再问，而是陷入了沉思。
走到小屋附近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给刘宇宁打了个招呼“刘老板这两天没有看到你了”。
刘宇宁并没有下车，只说是这两天家里有点事，中年人警惕的看着梁平：”这个兄弟是新来的”。
“我的发小，也想倒腾书。”
中年人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的回到了小屋里。看来如果不是这个熟人梁平在，自己真的很难进的来。在梁平一犹豫功夫，刘宇宁已经在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梁平紧蹬几下赶上刘宇宁：“是不是这里卖书的很多”？
“应该有个十几家”。
“什么书都有吗”？
“高中、初中都有”。
也许因为马上就到了，也许感到梁平问的太多了，刘宇宁终于忍不住了：“梁平，记住到了以后不要乱打听、不要乱走，犯忌讳”。
梁平答应一声。两人没有再说话。
下了一个陡坡，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大的场院，场院内的两边都有一溜长条石桌，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忙碌的将眼前的图书打包。别看用的都是装过化肥塑料袋子，但是装的都比较仔细。
“刘哥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接着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人：“刘哥，你这和嫂子一亲热就是好几天，要是舍不得嫂子带着一起来呗”。
这个人叫王振，平时就是这样，跟谁都闹，时间长了大家也不足为意。
“也是，不怪王振说你，你都五六天没有露面了，交个公粮用的着那么长时间”。所谓交公粮就是例行公事的和爱人做爱。另一个男青年跟着起哄。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平：“新来的”。
刘宇宁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梁平也一一和大家打招呼，嘴里不住的说多关照。
“哎吆，这不是宇宁吗？不知道又跑哪里泡妞去了。呵还带来一个大帅哥”。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年纪三十多岁，个子高挑，身穿牛仔服，腰里还系着围裙少妇站在他们面前，因为穿着的原因掩去了不少容颜，如何打扮一些倒也有几分姿色。
“什么样的妞也没有秀姐这样的魅力”。刘宇宁边说边做了个亲吻的动作。
“还是宇宁会说话。”叫秀姐的女人一边和刘宇宁搭讪一边说：“我先给你们去拿饭。”走的时候回头又看了梁平一眼。
时间不长秀姐又端着一些包子回来，放到石桌上。
干啥都有干啥的规矩，卖书人为了让别人来自己家卖书，也是实行个性化服务，知道倒腾书的来的早，没有吃早饭，所以都是早早的准备好包子，再烧上一大锅玉米面粥。包子虽然都是素馅，对倒腾书的人来说，热汤热水的足够了。
梁平不知道里面的规矩，正在犹豫的时候，刘宇宁已经拿起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秀姐，你看人家帅哥是第一次来，你就给弄点奶喝呗”。闲不住的王振调戏道。
“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不能让钱哥吃独食。”另一个青年也来凑热闹。
他们口中的钱哥是秀姐的丈夫，也是这里的老板钱卫国。他们说的奶是在秀姐身上的。
“知道你们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秀姐对大家的玩笑并不生气，只是不再理王振和那个男青年：“帅哥，你是第一次卖书吗？”
“第一次。”梁平诚实的回答
秀姐告诉她，高中总共二十多个版本，仅是英语就有人教，外研，译林，北师。语文人教，苏教，语文，其它也不少，至于分类更是复杂，高一高二叫同步，高三总复习，总复习又分一轮复习和二轮复习 ，再加上作业本，练习册、什么晨读晚练多了去了。秀姐给他说了足有二十分钟，听得梁平头都大了，好在有刘宇宁解释解围，
“秀姐，梁平第一次卖书，对这些不懂，也不知道现在什么书畅销，这样吧，我们两个要一样的货，就行。相信经过这次以后，下次他就入门了”。刘宇宁递给秀姐货物清单的时候故意捏了一下秀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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