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修
每至力竭之刻，
白夜恰好可入法阵以恢复气息，待体力稍复，再出阵以斩僵尸，吸纳其眼中红光所蕴含的神魂。
如是，周而复始，
神识之海岂不日益壮大乎？
一炷香过，
二人已恢复如初，再次如法炮制。
不过，此次对敌四具僵尸，虽其实力略逊一筹，但应对起来却更为棘手。
尤其白夜，因境界较低，身体各方面与寒轩相较，远远不如，更遑论与僵尸相较。
面对两僵尸围攻，白夜稍有不慎，便恐受重伤。
白夜只能在洞穴内，运用灵活身法不断游走，力求避免同时面对两具僵尸。
但是即便如此，仍难免偶尔失误。
白夜脚下一滑，不慎被僵尸击中，虽紧咬牙关，强忍伤痛，但是身形已受影响，速度骤降，节奏也乱了。
此后，连陷险境，命悬一线。
寒轩与两只僵尸缠斗，堪堪维持平手之局。
瞥见白夜处境堪忧，遂瞅准时机，大喝一声，以一己之力急速攻向三具僵尸，只为白夜争得一线喘气之机。
寒轩以一对三，最多只能持续数息而已。
白夜遽然洞悉其意，不仅解其危机，更知此乃机会，机不可失。
单独面对一具僵尸，全力以赴，体内灵气与神魂之力如江河决堤，顷刻间尽皆爆发。
连续三剑全力斩下，且以伤换伤，便湮灭僵尸眼中红光，将其斩杀。
然而，此急速的全力爆发，虽斩僵尸，却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无力再战。
二人默契十足，立返法阵之内。
白夜踉跄而坐，几欲脱力倒地。
洛小倩见状，柳叶眉微蹙，还是迅速移至白夜身旁，以背相靠，使其坐直，便于打坐运功恢复。
白夜腰背处留下一道长长血痕，虽不深，却亦触目惊心。
洛小倩手脚麻利，一边稳稳地扶着白夜，一边迅速为其涂抹伤药，减缓血流速度。
寒轩虽外伤不重，但是，持续拼杀已使其精神与体力消耗殆尽。
此外，他还须时时维持法阵的运转。
此刻的寒轩，亦疲惫不堪。
二人继续运转功法以恢复体力，洛小倩则迅速自储物袋中取灵丹，频频塞进寒轩口中。
他们皆玉清门丹峰门下，丹药之术并不比白夜差，无非是战斗时，缺乏紧急处理的经验。
如今连番激战，逐渐适应。
洛小倩动作熟练且迅速，对寒轩的关心至深。
白夜则口含中品灵石，拼命吸其灵气以运古仙法。
其外伤虽重，却无太多内伤，此皆得益于其强大的神魂之力吸取能力与古仙法的高速恢复效率。
此次，经半个多时辰的修整，二人方渐复元气。
然，当再视洞穴内时，竟见五具僵尸游荡其中。
寒轩眉头紧锁，心中忧虑不已。
此况如何是好？
僵尸源源而出，似鬼修深知他们的受伤状况，有意增加僵尸的数量以耗其体力。
但是，
白夜却察觉其中之异。
白夜吐出口中的中品灵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转向寒轩说道：
“寒兄，你看新增加的那两只僵尸，其眼中红光似较前弱了不少。”
“白贤弟的意思？”寒轩闻言，眉头微皱，略有所猜。
“依寒兄先前的推测，此僵尸皆为鬼修所控，但在下如今感觉，那鬼修每次控制僵尸，所需的神魂力量似有上限。”白夜推测道，“如今虽有五具僵尸，但其实力愈显衰弱。”
言罢，复道：
“此外，是否还有一种可能？”
“如何？”
洛小倩娇声响起，为凝重的气氛稍添生气。
白夜沉思片刻，乃续言：“在下的功法含有神魂之力，斩僵尸时，实乃湮灭其部分神魂。”
“那么......”白夜再思，然未敢断言。
洛小倩闻言，眸中灵光一闪，兴奋道：“若果真如此，我们岂不是可持久消耗，直至鬼修神魂耗尽？”
“嗯！”白夜颔首，略思片刻，续言：“故我等当采此策，每次出战，不求大胜，但求灭一僵尸。”
寒轩闻此，心头一震。
知白夜之意，乃依托法阵为恢复之地，采取稳健的消耗战术，不断消耗鬼修的神魂，与其相抗衡。
“鬼修修炼之基，在于神魂，即便其为筑基强者，若神魂不断被消耗，亦不足为惧。”洛小倩急言，语中充满兴奋与希望，“如此，我们便有机可乘！”
三人商议既定，遂按此策进行消耗战。
寒轩与白夜配合默契异常，时而联手攻敌，时而分散引开僵尸，逐一歼之。
经四个时辰持续激战，
二人协力，前后斩杀僵尸十余具。
然而，战斗持续，他们的伤势渐重，灵力虽可以通过运转功法以及吸纳灵石得以恢复，但精神力消耗甚剧。
寒轩恢复的速度逐渐难以跟上。
每次间隔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但他始终仍然坚持着。
而白夜却没有这个问题。
相比之下，白夜看似外伤虽重，但是每次战斗皆能吸纳神魂，精神却越来越充沛。
以战养战，愈战愈勇。
随着时间的推移，僵尸的数量同时最高达到七具，之后减至五具，未再增多，实力却越来越弱。
三人见状，胜利曙光在望。
再至最后，洛小倩亦加入战团，她虽实力稍弱，经验欠缺，然身法灵活，意志坚韧，加之如今僵尸实力远不如之前，亦能牵制一具僵尸。
前后经八个时辰的激战，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三十余具僵尸，两眼空洞，早已没有了任何生机。
而最初的那些僵尸，身体已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迷雾中，仍隐约可见众多尸体悬挂。
然则，
却再未有新的僵尸落下。
白夜满身伤痕，凭借超强的恢复力，众多伤口已结痂。
相较之下，寒轩与洛小倩外伤不多，但是心力交瘁。
尤其是寒轩，内伤极为严重，尤其神魂的消耗，若再持续消耗，恐伤根基，留下难以治愈之隐疾。
故，三人决定抓住此难得的机会，快速休整。
此番，三人打坐调息足足两个多时辰，才感觉精神稍微有所好转。
白夜与寒轩相视一眼，默契已成。
三人遂起身，继续向洞穴深处进发。
未行多远，终看清其中一具“尸体”悬挂空中。
正是苏梅。
寒轩法术一出，斩断细丝，苏梅身体随之坠落，寒轩急上前接住。
苏梅脸色惨白如纸，两眼虽睁，却无神，很是瘆人。
而胸口还略有微弱起伏，似乎尚存一息，未至死地。
寒轩源源不绝地注入灵力于苏梅体内，试图唤醒她的生机。
在灵力滋养下，苏梅身体呼吸渐有好转，但却始终未曾苏醒。
似其神魂有恙，出了问题，无法自昏迷中觉醒。
寒轩心急如焚，取出珍贵的神魂丹，喂入苏梅口中。
此丹乃其师门所赐，有稳固神魂、唤醒神智之效。
然，苏梅的状况超出他们预料，即便服用神魂丹，依旧沉睡未醒，而双眼却是睁开之状。
如今，唯盼能暂时保其一线生机，待回归门派后，或有师傅师叔能施以援手。
寒轩遂将苏梅背负于背，继续前行。
众人心知，既已至此，必须追根究底。
虽皆认为鬼修的神魂已消耗殆尽，危险性应已降低。
然此仅为猜测，谁亦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众人谨慎地跨越洞穴大厅，前方出现一小通道。
此通道内雾气淡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继续前行，走了十多丈的距离，便见三丈许方圆的小洞穴。
甫入其中，即见一极为老旧的床榻。
床榻之上。
坐着一位几乎只剩骨头的“人”，年岁性别皆不可辨。
其皮肤紧贴骨骼，毫无肉感，双目紧闭，宛若沉睡。
然，正当他们欲近观之时。
骷髅人双眼突然睁开，目光红如暗色岩浆。
一股强烈的威压自其身上散发，令人心悸。
骷髅人以沙哑低沉之音说道：
“速离去！饶尔等性命。”
其声如自地狱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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