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牺牲
苏月白自认她不是一个好人，可以毫无保留的去帮助一个陌生人。
但她也算不上什么恶人，可以坐视那些侍女被于婆收保护费。
她不好也不坏，甚至还有一点自私的人。
于婆这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就必须处理。
无视？训斥？
只能和于婆好好说一下，以后不要随便收人银子。
家里老人做错了事，都是能劝就劝，总不能打骂了事？
而且，于婆对她确实有恩，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半个亲人。
另外半个是孙嬷。
“于婆，你收人银子了？”
“收了一点，但都不多。”
于婆老实交代。
相比于以前在宫里，把人往死里榨干，现在别人送多少她就收多少，最高也就二两银子。
她本不想收，但拗不过自己心中的贪念，而且又没多少。
“于婆，以后不要收了，有我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我信任你，希望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莫要辜负她的信任。
虽然不会因此十分难过，但有一点失望也是在所难免。
“月白，老身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于婆作出了保证。
如果是以前，于婆绝对会找出是谁告的状。
但现在，她已经老了，对各种算计感到疲倦。
而且，她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可以说超出她的想象。
她可以从容的离开皇宫，以更高的姿态来了东宫。
而不是，等她年纪大了，十分狼狈的被赶出来。
唯一一次，她觉得最值的算计，便是把苏月白送进冷宫。
有些人注定一飞冲天。
生来如此。
而她只是沾光，便受益颇多。
谁还敢叫她老宫婆老东西？有些侍女为了讨好她，甚至叫她老祖宗。
“于婆，这样最好，她们小小年纪便来做工，何苦为难她们。”
处理好关于于婆的麻烦事，苏月白也好像没有什么烦恼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过得十分惬意。
但，有个人，她过得就不如苏月白舒心。
她就是身在北地的宋柔。
因为她要学习宫廷礼仪，要知道宫庭的一些制度。
北地民风豪放，各世族也没有特意强调各种礼仪规矩，男子女子多豪迈之辈。
宋柔虽然知礼，但行事多有几分洒脱，但不符合太子妃端庄贤淑的形象。
所以她得好好学。
教她的两个老女官，又总是凶巴巴的。
让宋柔十分难受。
“柔儿妹妹，怎么又不高兴了，是谁招你惹你了。”
说话的是宋柔堂姐，是庶出的庶出。在府里的受重视程度，完全不及宋柔的一半。
“如姐姐，学那些东西太让人恼火了，老嬷嬷又很凶，原来当太子妃要先受这么多罪。”
宋柔很想知道，当初她姑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可不兴说，连我都十分羡慕你，更别说别人了，怎么会是一件遭罪的事。”
宋如很羡慕宋柔，各方面的羡慕。
如果说不嫉妒对方，那肯定是骗人。
宋柔是嫡女，未来的夫君是太子。而她是庶女，父亲也是庶子，所以她的未来夫君，应该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过着清贫的生活。
宋家出了前后两任太子妃，是极度的恩宠相加，但宋家女却不能与军中将领结亲。
宋府所在地的刺史和县令都是忠于皇帝的，是绝对的亲信。
由此可见，皇帝对宋府的重视与警惕。
但宋家的女儿们年岁一到，可就该嫁人了。
宋家最为熟悉的武官们却不能嫁，朝中大臣又刻意和宋家保持距离，地方官又是皇帝的死忠。
所以宋家把结亲的目标，放在那些还未出头的寒门学子身上，只要有一个发迹，成功高中，那宋家在朝堂上也有了自己的声音。
反正牺牲的都是庶女，同时也间接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宋家的嫡女，会与皇室结亲，就算不是太子，也会是一位皇子。
身上都是流着同样的血，未来却是天差地别。
人刚一出生就真的决定了以后的命运？
虽然明白宋柔是真的在抱怨，而不是故意炫耀，宋如心里依然像被堵了一块石头。
“如姐姐，你不懂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件好事。难道她嫁给太子，就真的很重要。
所以人都在说，让宋柔有些厌烦。
“柔妹妹，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们女子盼望的就是找个好夫家，你已经得了这天下最好的。”
这还有什么不满的？
算算日子，她也快出嫁了，是一位十分上进的读书人，而且已经有功名在身，是童生。
哪有宋柔这般得天大幸，可以风光一路。
但前路如何，宋如也不知晓，就算全是苦楚，她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咽下去。
“如姐姐，为什么我们女子一定要嫁人，一直呆在自己家里不好嘛？”
因为是将门，宋氏子的培养方式比较…粗放。
更容易出现苏月白眼里的那种熊孩子。
而且男孩子在十二三岁正是顽皮好动，人憎狗厌的时候。
因为了解府里哥哥弟弟们的情况，宋柔下意识的，把赵俊也以为会是这样的情况。
宋柔不想以后嫁到京城，每天要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
她一直以来都是被爱，被关心，被照顾的那一个。
因为年龄的关系，肯定是她去关心去照顾赵俊。很多人都在说，将来她作为太子妃该如何，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最好。
她习惯了获得，突然开始要求她付出，要求她快速成熟了。
这些本不该属于她的压力，压得她好累。
如果苏月白在此，大概会理解她，以及为什么会这样想。
婚前焦虑？
宋柔还是没有接受自己有婚约这个现实。
“说什么气话，妹妹。”
“如姐姐，我才不是说什么气话，太子说不定还没我高。”
毕竟赵俊比她小三岁，矮一点也很正常。
具体情况，等成亲那天，一看就知道。
宋如：“……”
她很想说，既然宋柔这么不愿意，要不她替宋柔也行。
她绝对是十分乐意接受。
可惜…
替嫁根本不可能。
“如姐姐，你成亲在什么时候？对方怎么样？”
“在…，没见过，府里管家和我说，我的夫君仪表堂堂，是一表人才，夸我运道好。”
宋家结亲首重对方学识和品行，外貌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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