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两条腿走路
京城人民医院住院楼里，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阵阵的冷风，人们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但是当它迎来一个新生命的时候，一切都那么让人感激。
一个身穿淡蓝色衬衫，黑色料裤的长发美女，站在九层肾内科的病房里，看着刚刚做完洗肾的母亲。强颜欢笑的说道：“妈妈，今天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的女儿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高血压和糖尿病是老毛病了，没想到，听了你张大妈的话，吃了偏方，反而成了肾衰竭了！哎~晓燕啊！咱们家经济能力有限。就不要给我治了！省的最后妈走了还给你留下一身债！”
崔晓燕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微笑着说：“妈妈，自从爸爸走了之后，一直是您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的！您现在病了，也该轮到我照顾您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中年妇女苍白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咳嗽了两声说道：“咱们家的经济情况你也知道，哪有什么钱给我治病啊！你上大学的学费，我现在一直还欠着，好不容易盼到你上班了，我正算计着咱们攒钱把账先还了，可是就.....哎！”
崔晓燕赶忙道：“妈妈，您别担心钱，尽管先把身体养好，您还记得我爸爸留下的笔记吗？我找到爸爸小时候给我烤羊肉串，留下的秘方了。”
我最近已经联系好了，等我下了班，我就去夜市卖羊肉串。一串羊肉串能挣四五毛钱那！”话还没说完。
就见护士低声说道：“小点声，病人需要多休息......”
有人说京城是个宝地，如果你是金子，一定能让你散发出比钻石还璀璨的光芒。但如果你是凡夫俗子，一定也能把你埋的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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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兴饭庄的董经理最近有点烦！又要面临失业的压力了。这让董经理倍感憔悴！
在上一家酒楼工作的时候，就是因为老板在外面和朋友搞了一个地产项目，基本上是压下了身家性命的去投了一把。可惜正好赶上华夏大地上轰轰烈烈的地产调控！
血本无归的老板跑路了，董经理失业了。一个月的薪水就这么没了。
当时房租水电通通没有交的董经理瞬间血灌瞳仁了！原本还想顺两头鲍鱼出来抵工资交房租的董经理。
愕然发现，别说鲍鱼了！就连菜墩和砍刀都被厨子们抗走了。不甘心的董经理又去了刷碗间。看着空空荡荡的刷碗间，碗柜都不见踪影，何谈碗筷......
自此董经理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百无聊赖的董经理，闲着没事再看小说，看了看封面，一个动漫小帅哥跃然眼底，随手翻阅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董经理漫不经心的幻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小说的时候。就听见门口有人喊：“董经理！门口卖麻辣烫的王安和赵冬来了！说找您有事！”
刚想翻篇看看下一页的董经理，无奈的看看自己的手表！竟然才十点半！暗想：“这两个大爷这么早找自己，不会是来送钱的吧！”其实王安表露出想接下夜市凉菜摊子的时候。
一看两人得神色董经理就知道这是一个捞外快的机会了。
本来在夜市，东兴饭庄的菜品就不怎么好！自己努力了好几回，希望改良菜品吸引客人从而把饭店得生意盘活。
奈何老板根本就不管这事，老板娘最近貌似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自己出面去试了一次。一进厨师长的办公室，刚表明来意。
一口痰就差点喷到了自己脸上！换了一句拿着鸡毛当令箭！灰溜溜的就回来了！
既然老板们都不想好好做，董经理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找不动快！
孔子曾经说过一句非常精辟的话。孔子曰：有钱能使鬼推磨！好吧，这话貌似也不是二爷说的，咱们就随便套他身上好了！
王安想了想京城这么大餐饮市场，区区几万块前期投入还是能挤出来的。
这样把赵胖子的生意扩大规模。这样的话自己也能腾出时间来搞一波大的。
不然赵胖子每天都来找王安出摊也不是一件长久的事。
坐在沙发上，泡了壶茉莉花，随手摆弄着遥控器，看着财经频道里没什么营养的财经新闻。在思索一个问题！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让王安有点矛盾，股票市场也不差这几万块钱。还是得拿出一小部分放到实体经营里面来！
其实目前按照麻辣烫挣钱的速度，如果扩大夜市的凉菜出品，和增加烤串的话，后期收益未必比赌球慢多少，关键是这个生意可以日久天长得做。
毕竟王安能拿出来的资金有限！四万翻一翻，净利润也就是四万。而如果放到实体经济里，目前的赚钱速度。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个钱，肯定也就挣到手了。
还有一个深深困扰着王安的想法就是，皇家马德里对阵巴塞罗那的西班牙同城德比！走势又是否会按照重生前的事态走呢？一切似乎都充满了不确定！
就在王安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就听见财经节目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惊醒了王安！拥有属于自己得实体生意很重要。仅仅只是账面财富说不定就会被人盯上。
电视上，女主持人在采访国中电器的创始人，黄光宇！只见主持人问到：“您好，黄先生，大家都说您的发家史，是具有传奇色彩的。有人说您是白手起家，您是否愿意为观众朋友们介绍一下您的起家的艰辛历程...........”
关上电视，穿鞋就往赵胖子家跑。
赵胖子被整理过后的家，还是有些略微凌乱。可是已经比刚开始王安来的时候整洁许多了。这个时间的赵胖子还在家里睡觉，迷迷糊糊中就听见自己家的大门传来咚咚的踹门声！
本来起床气的就很大的赵胖子，顿时有些恼怒。睡眼稀松的高声喊道：“谁啊！没手吗？踹什么门啊！”边说，边穿着小内裤蹦了起来。
开门一看，只见面色微红，呼呼喘气的王安。还要抬脚踹门！赵胖子不高兴的道：“安哥！你在威武，也不能踹门啊！门都快倒了！”
王安扒拉开赵胖子，就往屋里冲。看到桌上有可乐，毫不客气的就打开猛灌了一口！
“啊~~~”喘了口气，随即高声喊道：“赶紧穿衣服！我老爸同意资助咱们包下整个东兴饭庄的夜市了！”为了隐藏自己富一代得身份王安把资金来源说成是父母资助的。
赵胖子当时眼睛一亮，怒气马上转化成了兴奋！兴奋的问道：“真的？”
王安诡异的一笑，随后道：“不过钱不可能马上到账！要月中才能给咱们！”略微失望的赵胖子点头道：“那也成！总比没有强！”随即想明白一个问题。不高兴的说道：“那你这么早跑过来？就是告诉我这个消息？晚上再说不也成吗？”
随后又灌了一口可乐，看了看脸色明显有些郁闷的赵胖子，王安说道：“既然能做了，那早做和晚做，差的不是时间，而是金钱啊！没听说过时间就是金钱吗？我的朋友！”
赵胖子看着满嘴胡说八道的王安。又钻回了被窝！
王安看赵胖子没搭茬，有些不高兴，随即喊道：“别睡了，跟我去找董经理！咱们先把意向书签了！要是能先干着，等资金到位在付款！咱们不就抄上了吗？”
看着马上又要进入梦乡的赵胖子。王安一把撩开了赵胖子的被窝。喊道：“别睡了！今天好多事情要办那！成不成，都要去铁匠铺定一个烤箱，到时候咱们好卖烤串用！”
其实赵胖子真的没把这事很放在心上。可是耐不住王安的璀璨，只好不情不愿的起来穿衣服，洗漱。
王安一边喝着可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催促着赵胖子。看赵胖子整理的差不多了，一把拉住赵胖子就往门口跑。
赵胖子喊道：“安哥威武！安哥霸气！安哥我还没叠被....”
董经理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安和赵胖子。笑呵呵的给二人倒了杯茶问道：“不知道二位今天这么早找我，二位有何贵干啊?”
王安喝了口茶，没有回答董经理的问题，而是随口道：“董经理，最近东兴饭庄的老板可回来了？”
董经理看了看王安接口道：“哎，估计还在澳门那，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事我也说不好！你怎么这么关心老板的事情啊！”
王安笑呵呵的说：“我也是希望和咱们东兴饭庄长期合作啊！今天来，就是想和您谈东兴饭庄门口夜市的问题！”
董经理奇怪的问道：“哦？打算好整体承包了？”赵胖子随口道：“我们哥儿两儿就打算承包下来了！不过有个问题啊~。”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王安在桌子底下踩了赵胖子一脚。赵胖子奇怪的闭嘴了。就听王安紧接着说：“问题是！您这边的事情我们也多少知道点！就是不知道如果东兴饭庄易主，我们是否可以长期的干下去！”
董经理无奈的喝了口茶，说道：“我现在只能保证现在在的情况，如果真的易主了。交接的时候应该也没问题，但是签约的时间到了，能不能续签，就要看新老板的情况了！小安啊，大家也不是外人！具体情况我也没瞒着你！到今年夏天应该是没问题的！”
王安豪爽得说道：“董经理您是爽快人，我也知道。就这么说定了！不过租金方面您看看....”
董经理面有难色的说道:“我当时给你问过这个事情，老板娘说，一个月一万的租金，如果你们要是愿意，可以马上签合同！”
赵胖子一听一个月一万，顿时不高兴的了，随口道：“董经理，咱们这里凉菜一个月的收入，别人不知道！我们哥们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没来的时候基本就是干亏！我们麻辣烫火了，这才略有盈余！”
董经理听了哈哈一笑道：“我们是略有盈余，可是如果交给你们兄弟做，必然是挣钱啊！哈哈哈........”
王安心中暗骂：“怪不得孔子曰：水至清则无鱼，人之间则无敌！”
随即压低声音道：“董经理，晚上我们兄弟做东，请您去门口千里烤肉，咱们搓一顿呗！”
董经理摆摆手道：“呵呵，晚上太忙，真没时间。大家一起做事，有的是机会，改日再说吧！”心中想道：“靠！现在谁还缺一顿饭啊！吃了你的，我还真不好办了！”
王安听完后，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您和江老板关系好，您回去和老板娘在说说，要是能压到五千以下，咱就马上签合同，当然....”
话还没说完，董经理摇摇头：“别开玩笑了！五千？老板娘不会同意的！”王安赶忙说道：“我话还没说完那！呵呵，要是成了，我给您上个一万的大红包！也不能让董经理白忙活不是？”
董经理拿茶杯的手一紧，心跳略微有点快！随机道：“成！我去试着给你说说，成与不成！晚上你等我消息！”
人民医院为人民，没错！医院的大门口，确确实实是这么写的！可是没有人民币的人民，人民医院还为不为人民，或许就要拼人品，看命了......
人民医院住院楼的九层，是肾内科。各种肾病患者聚集于此。肾阳虚，肾阴虚。肾功能障碍这类需要调理的小毛病，一般是没有人会住院的，大都是回家喝点药，瞧瞧中医，调理一下即可。能不来，还真没人愿意汇聚于此！
崔晓燕在病床前，看着自己母亲渐渐的进入梦乡。回忆着刚才主治医师的话：“你母亲是由慢性肾炎引起的肾衰竭，这个主要是因为大部份的肾小球己经破坏，不能修复，不能再生。因而进展为肾功能衰竭。”
崔晓燕看着坐在办公桌上，老神在在，好似背书一样的主治医师，真的很想抓住他的脖领子，问问到底要怎么办，看着医生不忙不慌的神态，崔晓燕有点动了肝火！
只听主治医师接着说：“〝肾衰竭〞是慢性进展的疾病。病程可长达20多年。是不能治好的。也没有中，西特效药。病情严重的都是长期用〝透柝器〞帮肾脏将尿毒排出。或者用肾移植根治。”
崔晓燕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怒火，强忍着问道：“医生，换肾需要多少钱？”
主治医师推了推口自己的眼睛。淡淡的道：“换肾的费用一般不是很高，人民医院可以根据患者自身的经济能力，适当帮患者减免一部分费用，但是最低，****不会低于三十万！”
“三十万？”听完医生的报价，崔晓燕好似感觉刚才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一道炸雷般！强烈震慑了崔晓燕的内心世界！
主治医师紧接着强调道：“三十万仅仅是****的费用，而住院费，医药费，等等杂项。还要在准备十万的费用！”
其实对于崔晓燕来说，三十万和四十万其实没什么区别。就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的人，多加十万，或许就如传说中的，虱子多了不要，帐多了不愁一般吧！
崔晓燕通红的双眸是那么无神，楞了一会，泪花开始在眼中打转。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医生，目前我们家确实经济能力有限！换肾的费用确实没有办法！您看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吗？”
主治医师看了看崔晓燕，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听了医生的话，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崔晓燕赶忙问道：“是什么办法？”
主治医生抬头看着崔晓燕说道：“你可以移植一个肾给你母亲。这样就能节省下小三十万的费用。剩下的钱，你在想想办法，我想应该不成问题，再说医药费，住院费，治疗费用还有医保！你母亲的情况虽然特出，但是报销百分之六十左右还是不成问题的！四万块钱你要是还拿不出来.....”
听着主治医师的话，崔晓燕感觉自己好似从地狱中一步迈到了天堂。感觉生命是如此的精彩！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紧接着主治医师又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虽然直系子女的肾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但是还是要进行化验和匹配的。”
话没说完，就见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拿着一张催款单，冲着主治医师说道：“马大夫，要通知张淑芬的家属了！她们家已经欠费三百多了！”
主治医师抬了看了一下护士，直接指着崔晓燕说：“这就是家属，你直接把单子给她吧！”护士冲着马大夫点点头。随即把单子递到了崔晓燕的手里。
崔晓燕接过单子还没来得及看，就听护士说道：“您母亲住院的时候交的五千块钱押金已经都用完了。您再到住院部交一万的押金。便于我们治疗用药！”
崔晓燕面有难色的冲着主治医师马大夫问道：“马大夫，刚才我也跟您说我们家的情况了。您看看是否能少交点押金那？或者我发了工资立马补交押金也可以！”
马大夫无奈的摆摆手，冲着崔晓燕说道：“你把单子给我，我给你改成五千的！不够你在交，当然！多了我们退给你！”崔晓燕千恩万谢的把单子交给了大夫。只见主治意思在单子上刷刷点点的写了些什么。
那两笔字，在学校教书的崔晓燕看了，都不禁迷茫。大圈套着小圈，圈圈相连。真的不知道是写了些什么！
修改完了催款单的主治医师马大夫，把单子还给了崔晓燕，接着说道：“你回去给你母亲做一下思想工作。目前咱们华夏肾移植手术，最常见的是兄弟姐妹之间移植，而父母给子女移植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子女给父母移植的还很少。
当然了，并不是子女不孝顺。前些天，咱们这里接诊了一位刘老先生。家里的情况和你很相似。”
边上的护士插了句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当时刘大爷说:自己不会同意孩子给自己捐肾，毕竟孩子很年轻，他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护士叹了口气说道：“感动的我当天晚上就买了二斤牛肉，回家给我妈妈炖牛肉去了！”说完擦了擦自己微红的眼睛，转身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主治医师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和你母亲做做思想工作！对了，透析还是要做的！每周两次，一次三百。这个不能少啊！”
住院部的走廊里，来往的家属穿梭其间。病人们有的出来透透气。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让崔晓燕感觉格外的刺眼。
崔晓燕回过神，想着自己存折上仅有的两万多元钱。五千要交住院部。估计在治疗还要在交五千。而自己谈的夜市，一个月的租金是三千。最少两个月起租，还是自己是夜市老板儿子的老师，这才没要自己押金!
崔晓燕深深的懂得，开源节流中，开源才是王道，节流只是下下之策。在节流，不吃不喝靠着自己的死工资。也不够给母亲治病的。开源！迫在眉睫！
看着母亲还在熟睡中...就见边上床铺刘妈妈的儿子，和他的媳妇从外面走进来！
边走边和自己的媳妇默默唧唧的说道：“医院也太坑人了！咱妈进来就交了一万的住院费，还说多退少补，这还没几天，就让医院给花完了。
我算看出来了！医院根本就不打算多退少补！就是有多少都给你花欠费了，接着让你交！要不说，现在为什么医患关系这么紧张那！”
儿媳妇还算懂事，说道：“那是你妈！再贵你也得给治啊！”
崔晓燕看着攥在手中的催款单。叹了口气往缴费处而去....
四月份的天气，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王安和赵胖子谈完了夜市的问题。董经理虽然让他们等结果。但是眼睛贼尖的王安，看到董经理最后紧握茶杯的手，微颤的身躯，就知道。这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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