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祭祀
陈灵被三人带走。
她喊不出声音,绝望地落下眼泪。
当她被带出房间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从小对她呵护有加的娘亲,和一直很照顾她的丫鬟。
她努力伸动手指向她们求救,可一个直接无视,朝着她的房间走去,另一个则是慌乱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在绝望闭上眼的时候,她听到了娘亲的声音。
那道平时温柔的嗓音,此时此刻把她推向地狱。
“怎么样?”
“确实不错。”
“灵灵的皮肤这些年可是被我保养得很好的。”陈寡妇得意的笑声传来,“对了,他们把灵灵的身体带到哪里去?”
“年轻人,肝火旺。”
“没事没事,反正她都要死了,也算是感谢你们没让她太过痛苦了。”
陈寡妇的话越来越模糊,陈灵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被动地承受着一切,最后,绝望断气。
老者没等三人回来,带着皮肤和陈寡妇离开。
离开的时候,陈寡妇还不忘嘱咐丫鬟照顾好陈家宝。
至于陈灵消失的说辞,陈寡妇也早与丫鬟对过了,不会有问题。
两人来到城镇西边的一间庙宇内。
在他们离开陈家府宅的时候,姜岁沉三人也终于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份了。
“跟上去。”
姜岁沉三人也跟了上去。
裴桓虽然没看到画面,但听着声音,以及姜岁沉的讲解,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作为一个思想品德正常的少年,他的愤怒一点儿也不比姜岁沉两人少。
任何人在看到弱小被欺凌时,都不该因为性别而为犯罪之人脱罪。
让人意外的事是,庙宇内跪着很多人,他们大多是男人,以及少部分妇人。
他们安安静静地朝着神台上的跪拜,虔诚地祈求着什么。
当老者回来的时候,大家又有序地站起身,期待地看着老者。
“今年的新鼓灵,已经带回来了。明日一早,开启鼓灵祭祀。”老者下达通知。
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声,又在老者抬手时安静下来。
“都回去休息吧。”
随着老者的话落下,众人结伴离去,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姜岁沉三人看着庙宇内发生的荒谬的一幕,只觉得恶心。
践踏别人的性命的人,竟然还妄想神佛保佑。
“靠!真想把他们都杀了!”裴桓气得牙痒痒。
他们想过先去救陈灵,但或许是大妖操控,他们根本去不了,只能来到这个地方。
季尺素看着这些人的背影,里面笑得最开心的,就有那个老头掌柜。
她微微握拳,想到自己之前为她们即将被屠城这件事情为担忧,简直是愚蠢至极。
“结界还没结束,看来明天的鼓灵祭祀,还有事情会发生。”
例如,陈灵变成大妖回来报仇。
“走,先去看看那老头把陈灵的皮肤用来做什么了。”
姜岁沉带着两人绕到庙宇之后的内室,从窗户往里面看。
屋内,烛火昏暗,隐约有灵力的气息。
老者拿着一块长长的布和针线,以灵力缝补。
陈灵的脸长得很好看,此时被缝在一大块用无数皮肤缝制而成的皮上。
裴桓有些反胃。
不是觉得陈灵恶心。
而是老者的行为恶心。
裴桓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得冲进去杀人了。
“走吧,先回陈家。”姜岁沉也不想看了。
她干脆转身朝着陈家走去。
裴桓和季尺素跟在她身边,见她的脸色不太对下,裴桓关切地询问:“师姐,你怎么了?也在为陈灵难过吗?”
季尺素虽然没说话,但眼底也带了担忧。
姜岁沉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起来大妖对我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季尺素问道。
姜岁沉沉默了半晌,说道:“她说‘难道你要跟杀死你的人讲仁义道德吗’。”
季尺素微微一怔,而裴桓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师姐,你被杀死过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到了陈家宝的院子里,站在门口,裴桓问了一句。
姜岁沉想到那被铲下来的黄土,却是笑了笑,“我要是被人杀死了,还能站在这里吗?你问的都是什么话?”
裴桓也跟着笑了,“也是。”
季尺素没笑,她看着两人,明显地察觉到两人脸上的笑容和平时的不一样。
“行了,你这个假伤患睡地上,我和季师妹睡床上,折腾了这么久,先好好睡一觉吧!”姜岁沉伸了个懒腰,率先跨步进房间,掐了个诀清理干净自己,立马上床。
“我睡椅子就好了。”
季尺素没跟人同床共枕过,下意识拒绝了。
“行了,害羞什么。”姜岁沉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把人拉到床上来。
裴桓认命地将外袍脱下垫在地上,打地铺。
夜晚安静。
仿佛不久前那些沉闷的挣扎声、求神拜佛的挣扎声,都只是夜间的幻觉。
三人的呼吸变得绵长。
姜岁沉面向墙壁,呼吸很轻,缓缓睁开眼睛,垂着眸子,没有睡意。
在她的旁边,季尺素平躺着,眼睛看着床顶,不声不响。
而在地上,以为师姐师妹都睡了的裴桓,也缓缓睁开眼睛,手指缓缓握成拳。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起来。
好像每一秒都有了凝滞感。
像是破烂的钟,指针每动一次,都要耗费全部的力量。
睁着眼睛到天亮。
姜岁沉听到外头传来热闹的声响,便弹了起来。
季尺素和裴桓也很快起身。
“挺自觉嘛。”姜岁沉抓到机会就给予表扬。
“那是当然。”裴桓笑眯眯说道。
两人掐了诀,又帮季尺素清理干净,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便打开门。
陈家宝正好提着食盒来,见他们打开门,连忙走过去,说道:“这是早饭,有些简陋,也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吃,你们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正好我们也许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多谢你费心了。”姜岁沉感激接过,递给裴桓,“对了,今天你不是要跟你娘去守鼓灵吗?”
“听说新的鼓灵出现了,今天会举办祭祀会,晚上才需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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