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阿雾X与X觉醒
一阵风吹过，扬起黄沙，带来不远处垃圾山上飘来的刺鼻味道。
祈舟笑笑，开口道：“好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关于‘念’的事情都告诉你。”
他在地上坐下来，阿雾同样在他面前坐下，不过，仍然与他保持着距离。
“我不知道怎么具体描述，只能形容给你听。”
祈舟回忆着当初那位幻影旅团大团长是怎么教他的，但是……
当初大团长教他的时候是让他感受自己召唤书时，身体里出现的那股气，反向感知到“气”，再在身体外面汇聚成“缠”。
但是，问题来了，阿雾没书啊！
祈舟想了想，道：“你……能感觉到身体里有气吗？”
阿雾：“……？”
他用“你仿佛在逗我”的眼神看着祈舟，脸色都沉下来。
祈舟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特别心虚：“……対、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
祈舟抬起手，在他的手中，雪白封面的《空想音乐家》缓缓凝出形状，阿雾的瞳孔骤然一缩，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个，应该是念修行到一定程度后获得的‘念能力’，但是具体要怎么获得我也不清楚。”祈舟握住书，他抬起头与阿雾对视，但阿雾却猛然站起来，他像是看到了极度可怕的东西，却又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恐惧，“你的……眼睛……”
“……啊？”
祈舟想到自己在被拿掉了《四时之歌》之后，使用念书就必须要用诺亚的力量，于是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道：“没事，你可以看作是……嗯……一种发动能力必须具备的条件。”
说到这里，祈舟忽然愣住。
“发动能力具备的‘条件’……”
对了，库洛洛在问他的徽章能力时，提到过“制约和誓约”而且，这位大团长在拿他能力的时候，也确实做了在拿能力前必须做的几件事情。
“那……要拥有自己的‘念能力’，是不是也必须设置好‘条件’呢？”
就像编代码——要结果就得先输入——啊，跑题了。
唤醒祈舟的是阿雾朝他丢过来的一枚小石子。
他下意识的抬手接过石子，意识到自己在教学生的时候跑神了，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你自己看不到，但是确实有气从你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溢出来，虽然不受控制。”祈舟说道，“‘念’就是将这些气控制住让自己能够随心使用的一种能力。”
祈舟轻声叹了口气，“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念’的运用——但这个跟你说了也没用。”
阿雾沉默，祈舟看着他板着的小脸，除了心虚，又多了愧疚感——他感觉自己是在用废话空手套情报啊。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阿雾开口：
“祈舟。” 他盯着祈舟，丝毫不避开他的目光：“用你的‘念’攻击我，我要亲自试试‘念’究竟是什么东西。”
祈舟：“……”
他知道被念攻击是什么感觉——自己刚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被大团长逮住了天天用念压攻击，被念压攻击的次数比吃饭喝水还频繁，那种死亡如影常伴他身的感觉……
真的，糟糕透了。
祈舟摇头：“教我学会‘念’的那个人告诉过我，只有‘念’才能抵抗‘念’。在没有念的的情况下被念压攻击，你是会粉身碎骨的。”
“而且我不知道如何把握程度。”他开口，压下声音，一字一顿：“万一我没把握好，你会死。”
阿雾缓缓开口道：“没关系。”
他漆黑的眼睛里凝聚着一股意志，那是一种哪怕有一线机会也要去试试，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坚决。
“就算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祈舟：“……”
他想要拒绝，但是看着阿雾的眼睛，他就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说出来“不行”这两个字了。
他只能以沉默告诉阿雾自己的决定。
但阿雾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然后他低头，轻声道：“拜托了。”
祈舟：“……”
……
“如果感受到了‘气’，一定要尽快将‘气’控制住。”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十几遍了！”阿雾没好气的说道，“你又不知道怎么控制，就别说废话了好吗？！”
祈舟：“……对、对不起！都怪那个教我学‘念’的家伙，教人只教一半，祝他早日秃头！”
阿雾：“……”
与阿雾相对而立，祈舟收敛了心神，缓缓抬起手。
阿雾感觉到，四周原本还起着的风，在瞬间忽然停了——不是停了，而是无法靠近，靠近这片几乎凝固的地方。
像是一大块琥珀将他封印在里面，四面八方都是朝他倾泻的压力，这种感觉让他难受到极点，却又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单纯的朝你使用‘念’。”
祈舟轻声道，他停顿了一会，“能继续吗？”
“……少……废……话！”阿雾咬牙切齿，“差得远呢！你多用点力！”
祈舟：“……？”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到阿雾的脸色已经铁青，他甚至以为自己突然之间就不行了。
呸呸！不能说不行。
“好叭……那么，我要开始，想着杀，死，你，了。”
随着祈舟的话音落地，阿雾感觉那块原先只是封印着他的琥珀，又在瞬间被丢进了极地的冰渊。
赤身站在零下几十度的玻璃盒子中，玻璃盒子悬挂在一片黑暗里，无数目光与恶意毫不掩饰的朝他射过来，要透过他的身体，看透他的灵魂。
阿雾开始颤抖，牙齿发出微不可察的碰撞声。
冷汗从他的身体里往外冒，但又被巨大的气压死死的压在身体里，根本冒不出来。
像是一只被挤压到极点的气球，下一秒，就会——
“啊啊啊啊啊——！”
一股强烈的，淡金色的气潮自阿雾浑身上下迸发。
阿雾颤抖着，他闭着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他魂牵梦萦，心心念念了两年的力量，这股力量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无可战胜的错觉，如果……他能够拥有这股力量的话——
“快！收敛自己的气！”
他听到了祈舟的声音，然后在瞬息之间收敛了心神，用了全部的意念去控制那股不受控制的气，这些气散逸的速度极快，几乎无法用意念捕捉。
“如果……无法控制速度，那么控制方向呢？”
不再尝试将气收回体内，阿雾放松下来，舒展身体站在原地。在浑身的气即将冲出身体时，猛然用念改变了气的方向——像是扳动扳手改变疾驰火车的方向，又像是将湍流的瀑布拉回河道上，使其在身体内奔流，生生不息……
一圈，一圈，一圈……最终如激流入海，缓缓平息。
祈舟用了凝，他看到那层蓬勃的，淡金色的气，一点点的缩回阿雾的身体，最终顺服的笼罩在他身体周围。
“……让气留在体表，维持住不再散开，这个就叫做‘缠’。”
祈舟一边指挥，一边看着面前这个小孩。
他的声音有点酸，他承认他酸了。
他本来以为，像他这种比大团长还半吊子的老师，根本不可能教阿雾学会‘念’，没想到——
所以，他面前这个，其实才是真正的拿了主角剧本的“天才”吗！
片刻后，阿雾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缠”笼罩在身体周围，也让他感觉到了与之前的他能感受到的，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看着祈舟，缓缓道：“谢了。”
他又沉默了一小会，才带着一些不情愿的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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