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计划十一X与X尾声
卡帝斯·厄洛斯房间门前。
大胡子死死地盯着站在又出现在他面前的祈舟,他啐了一口吐沫,面目狰狞:“小子,今天是第几次看到你了!”
他狞笑一声,声音里带了刺骨的杀意:“你是哪边人派来的!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不过,老子也懒得管你是谁派来的了。”大胡子挥手示意,其他三个普通人保镖缓缓靠过来,将祈舟跟他推来的餐车包夹在中间:“你就死这儿吧!”
祈舟的目光从包夹的几人脸上划过,面不改色道:“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卡帝斯长老——非常重要,要是不让我说完,出了事情,想来你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有什么事情你就现在说!没事就赶紧滚!”
大胡子缓缓搓起拳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面见长老,像你这样想一步登天的小鬼,老子一年要杀几百个!”
“要不你看这样如何?”
祈舟扫视了一圈围上来的三个人,依然面不改色地“诚恳”建议道:“你去询问一下厄洛斯长老,认不认识一个名字叫做雾·厄洛斯的人。”
他笑了笑:“万一厄洛斯长老知道呢?耽搁了这件事情,你也会有麻烦吧。”
听到“雾·厄洛斯”这个名字,大胡子的动作一顿。
他脸色阴沉地盯着祈舟,用眼神示意其他三人盯住他,然后转身走到房门口,拉开门走进去。
片刻后大胡子回转,站在房间门口,恶狠狠道:“长老让你进去。”
祈舟拿眼神轻蔑的扫过挡路的几个人示意他们滚开,斜斜地看一眼大胡子,走进房间。
大胡子被挑衅到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祈舟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坐在床榻上的青年身上。
这个青年与阿雾的容貌,虽然完全不同,但两人都是栗色头发,黑色眼睛。
祈舟与他对视,然后默默移开了视线,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卡帝斯·厄洛斯。”
“他就是……阿雾的哥哥。”
卡帝斯同样用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祈舟,颇具趣味地勾起嘴角,缓步走到距离祈舟不过一米的位置:“听约伯特说,你知道我那个离家出走的弟弟的消息?”
祈舟装作惶然不敢与他对视的样子,低下头:“……没错,我认识他,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您的——”
“那太好了。”没等他说完,卡帝斯就拍了拍手,“快告诉我吧,我的那个弟弟不太服从我这个兄长的管教,私自离家出走,我已经担心他很久了。”
祈舟压低了声音:“……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能给我什么?”
卡帝斯盯着祈舟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中发冷。
他的嘴角上扬:“我可以,不要你的命。”
祈舟:“……”
他微微一抖,适时地回以沉默。
“外区的贱民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卡帝斯压低了声音:“还是说,你要等我把你交给约伯特好好招待一下,才愿意说呢?”
祈舟的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如做了艰难的心理斗争,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好吧……”
他抬起头,如同下定了决心:“我会把雾·厄洛斯的位置告诉你,现在去找的话,大概还能找到他。”
“好极了。”卡帝斯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凝视祈舟,朝他走过去:“那么,说吧,我会视你的答案,决定你要不要死,用什么方式死。”
祈舟沉默片刻,道:“我上次看到雾·厄洛斯,是在……”
祈舟微微拖长了声音,然后在说到关键位置的时候,略一停顿。
卡帝斯对于祈舟的停顿极其不满,猛地朝他靠近一步:“他在哪?”
祈舟抬起头,勾起嘴角,笑:“在你身后啊——”
卡帝斯的瞳孔骤然睁到最大,他听到了“砰”的一声,在他身后,整面墙壁像是纸糊的那样破碎开来,碎石飞散。
在众人开会时,祈舟以“清扫”为目的潜入隔壁房间,他花了半个小时,用岩属性的念能力瓦解了墙壁内部的结构。那一块墙壁,外表看似完好,但其实像豆腐,能够轻易被力量不算强的阿雾一脚踹碎。
便是为了这一刻——
背后的巨响和从祈舟那里听到的答案,让卡帝斯下意识的回头。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深紫色西装的少年,身影随着飞散的碎石与墙壁上掉下来的装饰,从隔壁扑了出来。电光石火间,已经来到他眼前。
少年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小虎牙咬了咬嘴唇,唇角上扬,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大哥。”
卡帝斯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大脑因过载信息甚至宕了机。
然而,在他愣神的一瞬,他察觉到背后传来无法忍耐的剧痛。
祈舟裹挟了念火的拳头突破了卡帝斯身上的缠,将他打的吐出一口鲜血,朝前踉跄一步。
是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少年——
卡帝斯瞳孔骤然一缩,他的大脑反应过来,这是有预谋的刺杀——但是,已经太晚了。
剧痛让他无法调整将要摔倒的身体,也无法再分神重新凝聚起念力反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所谓弟弟,迎面走上来,手腕一翻,手里的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地捅进自己的心脏。
卡帝斯缓缓低下头,看着鲜血一股股的涌出来,将那只死死握着匕首的手,染得血红——依然不敢相信,依然无法理解。
为什么,事情在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又抬头与阿雾对视,盯着他的“弟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随着他的动作,大股鲜血从他嘴里冒出来,堵住了他想说的一切。
最终,卡帝斯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凝成了一丝挂在嘴角的,自嘲的笑。
阿雾将匕首拔出来,后退半步,“嘭”的一声,卡帝斯的尸体摔在地上。
他却连看也不看,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祈舟,脸上浮现出怒意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我不是给过你武器吗?”
祈舟愣住:“——他是你的仇人,不该留给你亲自解决吗?”
“白痴,你从哪学来的歪理?”阿雾的额头凸起青筋:“只要能杀掉,谁动手不一样?!”
祈舟无言以对,耸肩。
而外面守着的人,已经闻声而来。
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卡帝斯长老后,众人的眼睛里流露出剧烈的震惊与愤怒。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冲上去解决掉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杀手的杀手,为死掉的长老讨一个公道——毕竟,人已经死了,再怎么献殷勤,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而且,在他们心中积威甚重的卡帝斯长老就死在旁边,谁知道把他杀掉的是眼前两个小鬼,还是某个藏在暗中的人呢?
谁都不会傻到在这时候为一个死掉的人出头。
阿雾的目光逡巡众人,他缓缓站起身,开口道:“你们既然是我哥带来参会的,应该都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吧。”
众人沉默。
“关于前任长老卡帝斯·厄洛斯死亡一事,我感到很惋惜。”阿雾耸了耸肩,似乎是真的感到惋惜。
但下一刻他又笑了:“那么,现在由我,雾·厄洛斯继承他的位置。”
他自顾自的说着,没在征得许可,而是在宣布决定。
沉默的众人神色各异,心思同样各异。
阿雾的目光从众人脸上划过,他漠然的开口道:“诸位,西区已经很乱了,如果再乱一些,那么诸位能够得到的东西,和原本拥有的东西,都会受影响吧。”
众人:“……”
阿雾的话戳进了他们的软肋——谁当长老都无所谓,唯独自己的利益受到影响,绝不能接受!
阿雾笑了笑:“如果诸位还愿意继续为厄洛斯家族效力的话,之前一切权力不变。我可以以厄洛斯家族的姓氏立誓。”
众人愕然抬头,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惊讶与惊喜的情绪。
原先的卡帝斯长老已死,即使他们回到了西区,也是没能保护好长老的败者和逃兵,必然会被西区其他人趁机攻讦。
倒不如改弦更张,反正都是厄洛斯家的人,现在的这个还只是个小鬼,比起之前的那个,一定更好对付呢。
这样想着,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看似臣服地朝着阿雾低头。
“属下自然愿意继续为厄洛斯家族效力。”
“那太好了。”阿雾勾起嘴角,他想了想,道:“嗯,不知道劳尔先生去哪里了?”
“劳尔先生去检查明天返程的车辆了。”
大胡子约伯特抢先开口道。
“原来不在啊,真不巧,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必要让他参与了吧。”
阿雾遗憾道:“毕竟劳尔先生从上上任长老在位时就已经在职了,也是时候请他退休了呢。”
随着他的话语落地,屋内的众人神色微变。
沉默之中,先前一直藏在暗中的念能力者于此刻开口:“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那就交给你了,之后劳尔先生的工作也由你负责。”
那人面带隐晦的喜色,疾步离开。
阿雾又看向大胡子:“约伯特先生,接下来我不方便出面解释的事情,就请你代为解释了。”
约伯特因错失先机而晦暗的眸中划过微光,点头应是:“好的,厄洛斯大人。”
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不耐烦,讨好道:“大人不如移步其他房间休息?这里就交给属下等人。”
听到他的称呼,阿雾先是一愣,又冷笑了一声。但却说不清这是嘲讽的笑,还是欣悦的笑。
他的目光移到祈舟脸上,祈舟察觉到他的目光,回视他,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阿雾笑了。
原本因为计划达成而感觉到过于不真实的、空悬着的心,在这一刻放下来。
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必须失去一些什么——但好在,他没弄丢他最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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