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人性
第二天一大早，前厅的气氛就有些凝重。
柳拂然到的时候还不知所以。
直到看到了地上的一堆死老鼠跟蛇。
皆是开膛破肚，血肉模糊。
柳拂然一大早就见识到这么恶心的场面，没忍住当干呕起来。
他已经不想吃早饭了。
宋序临脸色有些难看。
这就是在示威，挑衅！
柳拂然肯定地问，“昨天那人干的?”
一旁的官差道，“没看到人，但是昨天有人看见王耀祖去抓了很多老鼠跟蛇回来。”
霍长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去把他给本王押过来。”
很快，官差就押着王耀祖过来了。
后者看着他们，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道，“又怎么了，我的王爷和各位大人。”
霍长容强忍着怒气，指着地上的死物冷声道，“是不是你干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示威吗，还是对朝廷有什么不满！”
王耀祖先是一愣，后面被霍长容一吼，火气也涌了上来，“就是老子干的，怎么了，我的东西愿意放哪就放哪。你管得着吗？”
说完，他嗤笑一声，“多管闲事！官大有什么用，胆子这么小！”
王耀祖松松被绑得很实的手，扭了扭脖子，挑衅地看向宋序临，“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胆子这么小也敢来成水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又环顾了四周，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差，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
“不过是考验考验而已，这都不行！那就赶紧走啊，少在这丢人现眼！”
“你！”霍长容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样？”王耀祖流里流气地仰起下巴，语气里尽是得意，“去坐牢吗？正好，饭都有人做了，每天混吃等死也不错！”
霍长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就动手上去踹他了。
“去把他给我关到牢里，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王耀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哎呀，走的时候还吹着口哨，整个人走路都没有正经的。
“序临，本王给你换间房。”
早上的风波不出几秒就传遍了成水县。
有些人纷纷过来看好戏。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总有人好奇。
“听说那王耀祖又进去了?”
“那不是家常便饭嘛，反正县令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进去了还不是好吃好喝地管着，比外面舒服多了。”
“这王耀祖可真会给自己找个享受的地。”
说话的男子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要不是我的胆子没他大，我也想去。”
不过也有人持不同意见，“王耀祖那家伙那么怕蛇，居然也敢去抓，真的不要命了?”
“这有什么，我还见过他生吃蛇呢！”
“这王耀祖平时就够恶心的了，天天搞事情，他也不怕朝廷不给我们发粮食了。”
有人骂道，“那该怎么办？要是王耀祖真的惹怒上面了，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个人进去了，还好吃好喝的，都不顾我们死活的吗？他怎么不早点去死！”
其他人纷纷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道理，于是附和道，“那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去县衙吧，王耀祖做的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赶紧跟他撇清关系，我可不想挨饿。”
七嘴八舌之下，众人达成了共识。
县衙门前嘈杂得很。
下属将他们说的话全都汇报给了霍长容。
每多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霍长容虽然知道成水县的人都是一群自私自利之辈，但是没想到就这么捕风捉影的话就能掀起一堆人来撇清关系。
“告诉他们，王耀祖做的事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也不会牵扯到他们一分一毫！”
这句话几乎是霍长容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他已经对这个成水县失望已久了，本以为不会在意，没想到今天还是狠狠刺了一下他。
就算他们努力将这里的土地恢复原貌，可人的习性早已经定下来。
他们以后真的会自力更生吗？
霍长容很怀疑这群人。
“派人照顾一下王耀祖的母亲。”
王耀祖虽然混蛋，但是霍长容也做不到对一个老者视而不见。
外面的人得到答案之后，似乎还不甘心。
有人抱怨，“直接处死王耀祖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留着这种祸害?”
“就是，就是，保不齐以后还要被他连累。”
不满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从一开始的想要跟他撇清关系，变成了现在的彻底地消掉王耀祖这个人。
帮忙传话的官差都有些无语了。
他们讲的有多高尚一样，内心里的阴暗不比王耀祖多。
都是半斤八两的人，却想通过舆论大众从而维护自己的利益。
王耀祖虽然坏，但他坏得坦荡。
不像他们这种披着虚表的外皮讲着大义却做着一些恶毒的事情。
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
这是从人群里面挤出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双眼凹陷，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补丁，都发白了，仿佛一撕就能撕碎。
她用的嘶哑的声音为她儿子辩解，“我儿子不是坏人，你们都冤枉他了。”
可是仅凭她一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斗得过一声比一声高的不满。
人群里有人注意到她了，纷纷将她围了上来，不满道，“王大娘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你的儿子坏事做尽，马上就要连累我们了。你就应该为了大义，跟我们一起让大人处死他。”
他的话一出就得到了其他人的应援。
“对，为了大义就应该把他处死。”
王大娘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沧桑松弛的面庞上流出温热的眼泪。
她佝偻着背，拿着个拐杖。
一声一声地为自己的儿子辩解。
可是有人看她不顺眼，直接将她甩到一边。
官差看不下去了，就将他扶进来，关上了县衙的大门。
王大娘浑浊的眼睛看不清来人只知道他应该是被县衙里面的人。
苍老的像树皮般的手，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求求你了，不要把我儿子处死，我会教好他的，我会教好他的。”
她说着就要朝他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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