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话 任务分派
送走多普勒以后，艾儿唤来了西奥多·火棍，询问几位未到场人物的状况。
“弗格特·毡帽大师与您的三徒提姆仍在虹谷城，亚当试图拉拢两人，被弗格特臭骂了一通，但并未爆发冲突。目前毡帽大师和提姆阁下占据了王家实验室，而亚当则在实验室外布置了人手和防御法阵，双方暂时相安无事。”
亚当察觉到了，弗格特并没有为我报仇的意愿，所以仍然怀揣着收编毡帽大师的心思……艾儿考虑着。我的成功逃脱导致他对王国的控制力下降，一些仍然忠于我的部属，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和战力。所以他迫切需要扩大自身实力。
因为那天没能捉住艾儿，亚当拿到手的，毕竟只是一个有残缺的虹风王国。
到亚当整顿好国内形势，或者失去耐心以前，弗格特和提姆，应该可以在王家实验室里安全地待很长时间。看来暂时不用操心他们。艾儿心想。
“……至于高奈莉娅大人……”火棍继续说道，“下仆最终也没能找到她的所在。她随几位公爵返回了虹谷城，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据传言，亚当似乎想要把她训练成彻底的战争机器……”
艾儿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忧愤笔直地爬上了眉心。
“该死的亚当……我好不容易……才让高妮的状况像如今这样稳定……他竟然想让我的努力全部白费……这让我如何面对高尔……”
艾儿强压下心头燃烧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对火棍说：“记住，任何时候，高奈莉娅公爵的方位和状况，都是你第一优先的查探目标。”
即便这样，火棍也还是感受到了国王那可怕的威压。国王的魔力仿佛滚烫的泥沼将他淹没，火棍背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下仆即日立刻启程，重返虹谷城？”火棍小心翼翼地问道。
艾儿考虑了一会儿。
“不，西奥多，你辛苦了。在坡东村休息两天，继续学习法术课程吧。之后有任务的时候，我会再传唤你。”
“感谢陛下的关爱！”火棍没有马上退下，而是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陛下。”
“你说。”
“下仆这次在虹谷城活动的时候，得到一条消息，虹谷城里，似乎有某位神只的信徒……”
火棍把妮娜·腹羽祈祷的事，向艾儿简述了一遍。
“长眠在永恒虚空中的存在？……既睡且醒……既死且活？……”艾儿皱着眉头，重复着这些奇怪的祷词。
这显然不是家园之神或者光辉神系的祷词。事实上，在艾儿所知的神只中，不论是人类神只还是其他类人种族的神只，都没有能与这样的祷词相对应的存在。
但为什么……自己感觉……对这祷词……有些熟悉？
艾儿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
“我也不知……”
艾儿忽然住口。
这些祷词的风格……以及描绘的内容……
似乎在詹森·死言的那本《死言绝行录》上见过！
那本《死言绝行录》里，詹森·死言除了记载自己的黑暗魔法技术外，还穿插有大量与魔法技术无关的文字，零碎地记录了他对黑暗的感悟，或者说是呓语。
艾儿粗略翻看过，大部分是疯癫的想象、狂热的崇拜、以及逻辑混乱的胡话，艾儿对其毫无兴趣。但在研读法术知识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还是看到了一些。
这份熟悉感……就来自这些偶然窥见的话语。
无尽、空无一物、虚无等等，都是经常出现在那本书中的意象，与之相伴的，还有种种无法描述的存在……祂们是活物而又不是活物……祂们极快而又极慢……极聪慧而又极愚笨……
艾儿回忆着这些不慎钻进脑海的只言片语，忽然很想再看看那本书，比对一下其中的内容。但马上又想起来，自己没把那本书带到前线，而是将其留在了虹谷城。
“……你说那位‘信徒’……是什么身份来着？”
“妮娜·腹羽，约翰内斯导师的学徒。据说一个多月以前，您对虹谷城平民区的某处废墟发动了一次攻击，造成了数人伤亡，而她就是那次事件的幸存者。之后蒙您垂怜，被送到约翰内斯导师手下学习法术。目前水平在初级一阶。”
“妮娜·腹羽……”艾儿慢慢在脑海中翻找出一点稀薄的印象。
“暂时不用管她。就算有什么麻烦，也交给亚当去操心吧。”艾儿吩咐道，“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恐怕的确有必要到那个世界跑一趟……
“你通知这些人过来一下：秘书长埃里希，莱昂，莱克斯·断崖，埃贝尔·丛影，嗯……还有多普勒·双币。”
坡东村仅有的五位上级法师，很快就都来到了艾儿面前。
“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虽然陆续有不少追随者来到了坡东村，但我们想要反攻回我们的王国，这点人是根本不够的。”艾儿说。
几位上级法师的面色“刷”地凝重起来，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所以，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研究更强力的战斗手段，我赖以击败晨光之神、以及从亚当的包围中逃脱的手段。我希望能将这些手段，普及到你们每一个人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亚当手中夺得胜机。”艾儿继续说。
秘书长埃里希一如既往地谦卑淡然。而莱昂、莱克斯与埃贝尔三位年轻人，则两眼放光。至于多普勒，则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高傲神情。
“这几日下来，我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只靠我一个人研究是不够的，我将一些内容编成了这本小册子，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你们需要将这本册子上的内容学习透彻，并继续向前推进。第一个目标，是制造出与骑士的魔钢等同的金属材料。我的要求是，锻造成筒状后，能连续承受三十次火球术而不变形。”
艾儿看到，莱昂翘起了一侧的眉毛和嘴角，显出不错的兴致来；莱克斯表情专注，已经开始沉思；埃贝尔表情索然，似乎没什么兴趣；多普勒则皱起眉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这件事交给莱克斯·断崖负责。多普勒·双币从旁协助。”艾儿说，“另外，你们需要在远离村庄的地方，单独再开辟一块试验区，交给马里奥和托尼，让他们进行黑暗魔法实验的准备。”
莱昂露出疑惑的神色。毫无疑问，不论是资历还是能力，“舞焰者”都是在场数人中的翘楚。这些重大的项目，原本应该除他之外不做二想才对。
“……至于莱昂和埃贝尔，你们两人更擅长战斗，我需要你们做另外一件事。”艾儿继续说道。
“我在解析一件特殊法器：黑烬剑柄内的符文法阵时，遭遇了一定的困难。其中部分功能区的构造方式，我只在一个世界中见到过。我需要到那个世界去，寻找解析这部分功能区的方法。
“莱昂，埃贝尔，你们二人将与我同行。这件法器内法阵的解析，将是我们击败亚当的关键。
“在我离开期间，坡东村的大小事务，由秘书长埃里希全权处置。”
“如您所愿，陛下。”埃里希躬身行礼。
莱克斯和埃贝尔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到了初次领取任务的忐忑。
随后两人一同望向莱昂。“舞焰者”对于两位年轻人来说，就像是可以依靠的兄长一般。
虽然莱克斯曾经在上级法师评定时，藉由血腹诅咒打败过莱昂，但正是这段与莱昂正面交手的经历，才更让他明白了莱昂的强大。
如果不是莱昂在艾儿的授意下刻意放水，鼓励莱克斯全力施为，莱克斯根本没有机会等到血腹诅咒生效。
莱昂很快问出了两位小朋友迫切想问的问题：
“陛下，我们将要去哪个世界？”
“巨壑之境。”艾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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