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加油吧，各位！

次日，浩宇早早地来到了营地的操场上。

  左边是即将参赛的卫海盟士兵，右边则是外围成员，也就是之前的俘虏。现在，这些外围成员都渴望成为卫海盟正式的一员。

  那身独特的绿军装已经足够让他们心生向往，更不用说那些优厚的待遇了。清晨，首领的亲信便前来通知他们在操场集合。

  杨毅，典型的山东汉子，体格健壮，力量惊人。从小他就比同龄人高出一头，一次与伙伴的冲突中，他用拳头解决了纷争，自此明白，拳头往往比道理更有说服力。

  从那以后，每当与人争执，他总是以拳代言，周围的人对他畏惧三分，他在沙楮镇逐渐小有名气。

  杨毅的父亲早逝，他在幼年时因欠刘举人的债，被刘家的凶奴毒打，从此卧床不起，再也没有醒来。杨毅的母亲变卖家产安葬了丈夫，带着儿子来到沙楮镇，靠替人洗衣缝补艰难度日，抚育儿子长大。

  年少的杨毅早已领略人情冷暖，加上他的身材和力量，每次冲突他总是第一个冲锋陷阵，渐渐在沙楮镇树立起了威望，赢得了一批年轻人的追随，成为他们的领袖。

  听说王千户招募勇猛之士，每人还能得到五两白银，他心动了。以前在镇上的赌场做打手，每月仅够糊口。如今，只需跟随千户去百户所参与械斗，就能得到五两白银，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一个百户再强悍，能敌得过千户吗？况且，百户所又能有多少人？杨毅并非轻视卫所兵，那些哪是士兵，分明是农夫而已。

  卫所兵胆小如鼠，每次杨毅在镇上见到他们畏缩不前的模样，眼中总会流露出不屑，身为镇民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王千户一招募，他便带领手下报名参加。起初他担忧王千户食言，但启程那天早晨，王千户让他们挑选兵器，并亲手交给了他们沉甸甸的银锭。

  杨毅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有了银子，一切都好说。到时候他只需出点力气，下手狠一些，让王千户见识见识他在沙楮镇的威望并非浪得虚名。

  还未抵达赵家百户所，他们就遭遇了对方的人马。一照面，杨毅吃了一惊，对方队伍排列得如此整肃，手中的长枪更是出奇地长。他看看自己手中的铁尺，不及对方长枪的一半，若真打起来，他们显然处于下风。

  果然，还没动手，他们这边最强的几个就已经败下阵来。眼看形势不妙，他连忙叮嘱自己的兄弟，一旦战斗开始，千万不可贸然冲锋，要紧随他，万一败北，他将带着兄弟们第一时间撤退。

  当望见魏海洋率众逼近，他惊骇得双脚发软，这哪里是械斗？简直是屠杀！起初他还妄想逃走，因此他的同伴都紧贴路边。一瞧见魏海洋的冲锋，他明白逃无可逃，便打消逃跑的念头，率先俯首路边投降。

  战后，看着遍地尸骸，他的兄弟们都对大哥的投降决定深感敬佩，否则他们也可能成为那些躺在地上的亡魂。在赵家百户所听到对方首领说可用金钱赎人，他们心中多少燃起一丝希望。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亦随之加剧。

  王千户只赎回了自己的亲信，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对方根本不在乎。这让他们对这位王千户充满怨恨。听说只要劳作满一年就能回家，他们不再企图逃脱。在哪里工作不都是工作吗？这里至少还提供膳食。

  待到用餐时刻，他们瞠目结舌，糙米馒头供应充足，还有一碗海鲜汤，每隔几日还有一小片牛肉。赵家百户所这是在养育大爷吗？地主家的饭菜也不过如此。

  直到见识了魏海洋士兵的伙食，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吃的不过是人家挑剩下的。人家享用的是白面馒头，每餐都有大块肉。训练虽辛苦些，但又能苦到哪里去？有肉吃的日子，就算再苦他们也甘之如饴。

  干了几日活，有个小队长让他们自行推选一位领袖作为队长。队长可以享有与士兵相同的待遇，还能接家人一同享受福利。如果这群俘虏表现良好，未来还能加入军队，成为他们的一员。

  他们的心思活跃起来。最勇猛的已在战斗中丧生，剩余的人一时无法选出首领。杨毅身材魁梧，手下有几个忠心的兄弟，于是他在俘虏中崭露头角，成为队长。

  次日，杨毅向魏海洋请假，接老母来到百户所。老母为魏海洋缝制军服后，拿到第一串铜钱，杨毅的心便彻底倾向了魏海洋。

  今日，他们与魏海洋的士兵一同出现在操场上，望着对面装备精良的士兵，杨毅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赵家百户所闯出一番天地。

  浩宇站在众人前，看着扩增一倍的队伍，大声宣布：“魏海洋的兄弟们！今天我们将在此举行首次比武。获胜者每人奖一两银子，败者为胜者洗衣七日。你们有必胜的决心吗？”

  “有！”魏海洋的士兵坚定地回应。

  “你们目前只是我魏海洋的外围成员，还不是我浩宇的兄弟。从今日起，你们将接受魏海洋的训练。通过考验者将成为我浩宇的兄弟，我将一视同仁。如果各位对我浩宇，对我魏海洋不满，不愿留在魏海洋麾下，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浩宇绝不阻拦。”

  浩宇话落，短暂的静默后，他环视众人，见无人离去，续言：“既然无人退缩，那就静观我卫海盟勇士们的英勇。只要你们刻苦训练，将来也能拥有田土、肉食和伴侣。诸位，加油！”说完，浩宇宣布比试开始。

  他转至操场边缘，表面上欣赏着队列展示，内心却七上八下。总算顺利讲完，幸好没有口吃或失误。在现代社会，浩宇这个内向的宅男连在班上朗读课文都显得笨拙，今日也是无奈之举。

  别无选择，浩宇即将前往文登县担任巡查使。人手不足难以震慑县里的老练兵士，带太多人又会令家中空虚，担心王世人趁虚而入。思量再三，他决定接纳这些俘虏充实队伍。这些俘虏近来工作勤奋，渴望加入卫海盟，期盼每日的白面馒头和大块肉食。

  俘虏共有四十多人，数量甚至超过原本的卫海盟。为了让他们明白差距，浩宇决定通过比试让他们见识卫海盟的实力。

  待他们加入卫海盟，浩宇确信，在大明，唯有卫海盟能给士兵每日大肉。那时，即使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愿意离开。

  这次文登县之行，卫海盟的成员皆心向往之。然而不可能全带，因此比试的另一目的是选出成绩优异的三十人随浩宇前往，而落选者则需在卫所教导新兵。

  浩宇刚才的演讲，意在向俘虏传达一个信息：卫海盟并非谁都能轻易加入，每个成员都需要付出努力。人们往往不珍视轻易得来的东西。浩宇庆幸自己坚持下来，未在众人面前出丑。否则，不仅无法达到目的，还可能损害他的威望。人，总是被逼出来的！

  卫海盟的比试首先是队列展示，接着是手榴弹投掷，分为远投和精准投掷两部分。最后是双人对决。

  前两项很快结束，李泰在队列中拔得头筹，吴铁牛则在手榴弹投掷中取胜。这并不意外，当初挑选人员时，吴铁牛因其身高臂长被选中，他是个专业的投弹手，平日训练有素，无人能及。

  浩宇当场兑现承诺，将预备好的银两分发给优胜者，顿时场面沸腾。接下来的较量则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再也没有捷径可走。

  卫海盟的士兵们身披竹甲，竹竿顶端包裹布料，涂上石灰。规则是先刺中对方者获胜，若同时刺中，则加赛一场以分辨胜负。

  卫海盟的两战士全副武装步入中央，彼此相距十步，眼中燃烧着对胜利的炽热渴望。平日的训练再精湛在此刻也无济于事，此刻是决定性的瞬间，能否前往文登县，全系于一击之间。

  随着"开始"的号令，二人如疾风般交错而上。对决的关键在于速度与时机，谁能率先刺中对方，便能夺取胜局。胜负在刹那间揭晓，一次交手即见分晓。其中一人稍显急躁，提前出手，却因判断失误，被对手一剑刺中胸膛，仰面倒地。

  他们热衷于激烈的演练，却未察觉到一双充满恨意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卫海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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