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是太过分了

赵威正在操练新招募的兵丁，突然瞥见升起的烽火。他迅速命令士兵拿起武器，披挂皮甲，前往码头查看状况。

  出门之际，赵父唤住他，“小威，若海盗势众，切勿硬碰硬。我已派人通知小卫，让他带兵回援。我们只需将乡亲们接入军营，固守待援即可，万不可逞强拼尽人力。那时想固守也无能为力了。”赵威点头答应。

  因是海盗来袭，他们必然配备弓箭。赵威让老兵们都带上皮盾和手榴弹，其余士兵则一律装备长枪。

  在码头上，胡匠一马当先，手持一口巨大的锅盖站立在最前端。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村民，每人手握锄头、镰刀或草叉，紧张地站在胡匠背后。

  胡匠一边等待海盗登陆，一边对身后的人指示：“站稳了，一会儿别管其他。海盗的攻击由我来抵挡，只要他们想从我身旁通过，你们就用你们的家伙砸向他们。”

  一个村民听他言辞坚定，小心翼翼地问：“胡老！这样能行吗？”

  胡匠撇撇嘴，答道：“你们懂什么，我们站的这个阵型叫阴阳阵。那是戚将军当年对抗倭寇所用，对付几个海盗还能不行？”胡匠现学现卖，搬出了浩宇在海上对抗海盗的战术。

  村民们一听这是威名赫赫的阴阳阵，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他们依照胡匠的指示，排成一列，长武器在前，短武器在后，只待海盗出现，准备大展身手。

  此时，海盗船靠岸，船尚未停稳，就有三个海盗跃下。这几个海盗见码头上仅是几个老者守护，便狂笑着冲来。

  不占便宜是傻瓜，见守卫码头的竟是老年人，还等什么呢，先砍几个过过瘾再说。

  望着冲来的海盗，躲在胡匠身后的村民不禁有些胆寒。种田他们个个是好手，但要用这些农具杀人，对他们来说确是有些为难。

  有个村民腿肚子直哆嗦，低声问道：“胡老！真的行吗？”

  "老子站在前线都没退缩，你们怕什么！死也得老子先死，你们只管听我指挥，对付那些海盗就行！"胡篾匠烦躁地喝道。

  二十尺的码头短得可怜，三个海盗瞬间逼近。领头的海盗挥舞大刀直砍向胡篾匠，胡篾匠毫不畏惧，举起硕大的铁锅迎击。

  铁锅非盾，大刀切入锅边，胡篾匠猛地一拉，那海盗立足不稳，踉跄倒退。

  见海盗脚步动摇，胡篾匠立刻大吼："刺他！"

  村民闻言，立刻用草叉刺向海盗，而失去平衡的海盗未能防备，叉子直插咽喉，他捂住喉咙，握紧叉子，向后倒去。

  初次杀敌的村民惊魂未定，竟忘了收回叉子，被死去的海盗拽倒在地。

  胡篾匠心中愤懑，才解决一个海盗，怎能慌乱？他大声呵斥："愣着干嘛，没武器就滚到后面去，别拖累其他人！"

  村民如梦初醒，连忙奔向后排，而他跑过的码头留下一串水迹。

  另外两个海盗见同伴被杀，收起轻视，一同冲向胡篾匠。他们联手攻击，胡篾匠渐感吃力，左挡右防，身上多了两道伤痕，虽不致命，但败局已显。

  胡篾匠怒发冲冠，不停舞动铁锅，抵挡一波又一波攻击。然而，铁锅终究只是铁锅，长期挥舞对中年人来说太过沉重。

  胡篾匠虽怒吼不止，但他明白，下一刻，自己可能就在码头丧命。

  赵威带着人来到村子，发现村民并未如他预想般恐慌，正有条不紊地撤往山上的军营。一问才知，全是胡篾匠的功劳。

  赵威等人赶到码头，见胡篾匠已无力挥舞铁锅，海盗一刀砍中他的肩膀，胡篾匠咆哮着准备与海盗决一死战。

  他决定，只要海盗再攻击，他就抱着海盗跳入海中，至少能为村民争取时间，让他们能安全返回村庄。

  赵威疾步走到胡篾匠身后，对他说："胡大叔，这里交给我！你带人协助村民撤离，我们在这坚守一阵。"

  听见赵威的嗓音，胡篾匠瞬间瘫软。刚才他全凭坚韧的意志勉强支撑，此刻瞧见援军到来，再也无法支撑。村民们连忙七手八脚地将胡篾匠抬向后方，那两个海盗虽有意追击，但望见这群年轻人，不禁犹豫起来。

  这些青年个个健壮如牛，手持长矛、大刀和盾牌，人数更是超出他们数倍，海盗们顿时心生畏惧。

  赵威注视着海盗船上的敌人不断下船，心中酝酿起一个计划。他召集卫海盟的士兵，向他们讲述计划，并指派老兵暂时代理新兵队长。

  他叮嘱士兵们待会儿听令行动，切勿自乱阵脚，成功后皆有重赏。接着，他们在码头空地列队，静候海盗的到来。

  刘镇海的船一入港，便看见四处奔逃的村民。这样的景象正中他下怀，这意味着他无需付出太多代价，就能轻易猎杀惊恐失措的乡民。正当他沾沾自喜之际，几个老人挡住了他的三个手下，还轻易地解决了一个手下。

  他怒火中烧，正要下令攻击，却见五十多名士兵跑到码头，整整齐齐地列队等待。那些老人则迅速逃回村庄，这让刘镇海怒不可遏。

  船刚靠岸，他就一马当先跃上码头，高声吼道：“你家黑蛟爷刘镇海在此，哪个敢来一战！”他这一吼，海盗们的士气瞬间高涨，纷纷附和。对面的士兵闻声，半数以上拔腿就跑，只剩二十几人屹立不倒。刘镇海见状，心中暗喜，这看似威猛的队伍，原来只是虚有其表！稍微一吓就作鸟兽散，真是废物。海盗们陆续下船，刘镇海不待所有人下完，便下令：“小的们，给老子上！”

  命令一出，二十几个海盗蜂拥而上。对面的百户所士兵排成两列，宛如被震慑住般纹丝不动。海盗逼近，一声“刺！”响彻码头。

  前列士兵迅速挥舞长矛刺出，冲在最前方的海盗无处躲避，码头空间狭小，眼前尽是矛尖，他们惨叫着倒下。

  后面的海盗受惊，发现士兵们刺出长矛后有一瞬间的停滞，这是近身攻击的好时机！于是他们加速冲上前去。

  还没等他们踏入刀斧的威胁范围，又传来一声尖锐的"嗖！"，只见前线士兵之间突然伸出一排矛尖。原来，后排的士兵接到指令，从前线的缝隙中刺出了他们的长矛，这让企图趁机得利的海盗吃了大亏。又有好几个海盗倒下。前线的士兵随即收回长矛，遵照队长的号令再次刺出，海盗们又倒下了一批。

  海盗们虽在海洋上横行霸道，常在生死边缘游走，抢劫时无畏地冲锋。但那是为了决一死战，而非如今这般盲目送死。

  瞬息间，十几名海盗的尸体倒在了码头，这场景震慑了后面的同伙。他们不再有刚才的勇猛，纷纷止步，不敢再向前迈进。

  刘镇海在后方怒火中烧！他并不惋惜海盗的伤亡，这世道，食不果腹、生活艰难的人多的是，为了生存甘愿成为海盗的大有人在。原本他打算在白云观的人下船前抢先攻击卫所，多掠夺些财物。如今倒好，财物未得，反倒损失了十几个手下，真是倒霉透顶。

  他向后挥手，上来两名持弓的海盗，这些都是他在水军时的老部下，不同于刚才那几个只会冲锋的莽夫。刘镇海指向前方，低喝一声"射"。随着他的命令，两名射手拉弓搭箭，瞄准敌人发射。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前排一名士兵的颈部中箭，立刻倒下，生命垂危。另一支箭被敌人的皮盾挡下，未能命中目标。

  正在指挥的赵威见海盗退却，立刻警觉起来。看到对方派出两名弓箭手，他立即命令老兵上前用盾牌防箭，长矛手后退，准备撤退。嗯，就是要逃跑，对方都亮出弓箭了，还不跑等着送死吗？

  一名新兵反应稍慢，颈部被箭矢贯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瘫倒在地抽搐，显然无法存活。其他新兵几乎崩溃，若非海盗同样惧怕死亡而退却，给他们带来了信心，且他们尚有后续计划，早就转身逃命了。

  赵威目睹己方有一人被射杀，当即下令撤退。新兵们飞快奔向村庄，老兵们则多了一个动作，将盾牌背在身后，也跟着向村庄跑去。

  刘镇海在码头上愣住了，怎么回事？这边才放了两箭，对方就全跑了。还把盾牌背在身后，想射中要害都难。

  刚才那股狠劲呢？怎么不冲过来硬碰硬呢？老子都让兄弟们做好防御了，你们说走就走，有没有点江湖规矩？杀了老子的手下就这么逃跑，真是太无耻了。

  当刘镇海正暗叹赵家百户所的无耻行径时，一名手下询问：“老大，咱们追赶吗？”刘镇海正欲应允，白云观的队伍已紧随其后赶到。

  起初，他们满腔怒火，原本海盗是来护送他们，并助阵威慑的，怎料海盗一下船便擅自冲锋，这不是明摆着要抢夺先机吗！这群海盗，毫无信义可言。然而，目睹海盗损失了十几个，他们暗自庆幸。还好海盗贪婪，先一步动手，否则倒下的可能就是他们。嗯，让海盗先顶一阵也无妨。等他们把百户所的勇士消耗殆尽，我们再出手也未尝不是良策。

  海盗的两次箭雨过后，卫所的士兵除了一个被射倒，其余瞬间四散奔逃。这一变故令他们短暂错愕，随即转为欣喜。卫所总共才出五十多人，海盗的威慑已使大多数落荒而逃。剩下来的硬骨头对弓箭一无所知，两箭便令他们崩溃，这样的便宜怎能放过。

  见刘镇海准备下令追击，白云观的领头人立即上前：“镇海兄，追击之事，就由我们白云观来负责吧！”这番话打断了刘镇海即将出口的命令。

  刘镇海头也不回地回应：“李顺子，这似乎不妥。码头是我攻下的，牺牲的也是我的兄弟。如今你一句话就想率先攻入百户所，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李顺子毫不退缩：“镇海兄莫忘我们的约定，你们只负责送我们过来，攻打百户所是我们的任务，难道你要食言吗？”

  刘镇海想到日后销赃还得仰仗白云观，冷哼一声：“等你们吃亏，攻打不下赵家百户所时，别来找我求助！”这不过是他的气话。现在即便是愚者也能看出，百户所的抵抗力量已经溃败。

  “那就无需镇海兄费神了。”说完，他挥手示意，手下五十多名乌合之众蜂拥向卫所冲去。刘镇海带着他的部下，有气无力地尾随其后，任谁面对即将到手的猎物突然消失，也无法欢欣鼓舞。

  白云观的乌合之众刚踏入百户所不远，就发现唯一的石子路中央堆满了障碍物。这些杂物阻碍了他们的前进，李顺子心中满是轻蔑，就凭这些能阻挡他多久？他正要指挥众人清除障碍，却见两侧屋顶上出现了十几个身影。

  他们将冒着烟雾的物体扔向己方人群，紧接着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伴随着惨叫和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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