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逃脱的猎物

在马万山的指挥下，难民们袭击了一个村庄。饥饿的他们不顾生死，勇猛地冲击村寨的围墙。在难民狂热的攻击下，村庄无法抵挡。

  饥饿的难民涌入村庄，杀死了每一个人，掠夺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一次胜利让他们不再满足于坐以待毙，他们已从难民变为暴民，走上了叛乱的道路。

  几次成功袭击后，他们引起了官军的注意。在一次埋伏中，难民队伍被冲散，四处逃窜的难民遭到官军的追杀。许多人的头颅成了官军的功勋，而马万山幸运地逃过一劫。

  他带领几个强壮的难民突破了官军的包围，逃到了山东的马头山附近定居。马万山觉得马头山是他的庇护所，与他的名字相得益彰，他在这里会交上好运。

  事实证明，马万山的选择是对的。短短几年，他在马头山建立起一座庞大的山寨，手下有一百多名悍不畏死的亡命徒。在这片区域，他的命令如同圣旨，他是这里的土皇帝。

  最近，县里的人前来宣传加入海防联盟的好处，这让马万山愤怒不已。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他马爷没去找他们的麻烦已是万幸，竟敢跑到他马爷的地盘抢人，不杀几个，他们真当他是纸糊的吗？

  他几次率领手下拦截县里的人，但对方每次都骑着快马逃脱。无奈之下，他将怒火发泄到附近的村庄，命令手下传令，凡加入海防联盟者，整个村子都将被屠杀。

  这一举动震慑了周围的村庄，再也没有人敢与海防联盟的人接触。

  昨夜狂饮过度，他沉浸在与俘获的两位妇人的长谈中，直至深夜。正当他沉入梦乡，一声巨响猛然将他唤醒。

  他踹开赤裸的妇人，衣不蔽体地冲出屋外，探查究竟发生了何事。刚出门，便听见前方传来惊恐的呼喊：“官兵杀进来了！快逃啊！”

  他瞬间清醒，明白山寨已无法守住。他连忙召集剩余的手下，向另一个寨门奔去。赶到那里，发现寨门前已聚集了许多人。

  有他的部下，有被掠夺的妇人，还有被抓来耕作的村民。大明末期的官兵行径，村民们心知肚明。

  滥杀无辜以邀功是常有的事，别说这些人在贼窝，就算是附近村庄的百姓，也难逃官兵屠戮，被当作贼首领赏。因此，一听见官兵逼近，百姓们的恐惧远超这群贼匪，纷纷试图逃离。

  牛万山的手下打算先逃，把百姓留在寨中，让官兵屠杀，以此拖延追兵速度，争取逃生时间。然而牛万山却有不同的想法，既然有两个寨门，为何官兵只攻打一个？难道是想诱使他出寨，再一举围剿？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于是，他命令手下打开寨门，让百姓先走。

  这个命令让贼匪们大惑不解，首领今日为何突然慈悲为怀，关心起百姓生死？百姓若都逃向前方，如何应对后续的追兵？但牛万山坚称他有对策应对追兵。

  百姓逃出寨门之际，牛万山下令斩杀掉队者，驱赶他们快步前行。此刻，贼匪们恍然大悟，首领是要利用百姓探路！若无埋伏尚好，若有埋伏，百姓就成了冲锋陷阵的炮灰。

  卫海盟的五支小分队顺利攻入山寨，未遭遇强烈抵抗。他们仅留一队守卫寨门，其余人迅速向另一寨门推进，不给贼匪任何组织反抗的机会，将他们赶出山寨。

  抵达另一寨门时，他们发现许多赤身裸体的妇人。妇人们见到卫海盟的士兵，颤抖着跪地磕头，恳求士兵们饶命，愿为他们做任何事。

  卫海盟的士兵对此情景颇感措手不及。军纪严明，杀害无辜百姓必受军法处置。何况眼前是衣不蔽体的妇人，令这些年轻气盛的士兵血脉喷张，目不转睛地盯着。

  宇连山首先恢复冷静，队长的命令是尽快将贼匪赶到伏击点，两面夹击。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不能再拖了。

  他猛然一声喝令：“欲保全性命者，速让道，回村待处置。否则视为叛贼，格杀勿论！”

  这声吆喝震动了周围的兵士，他们立刻将长矛对准妇人群。妇人们惊恐地尖叫，不再敢阻拦这些如恶魔般的战士，纷纷逃入村庄避难。

  牛万山借着妇人的阻碍，争取到了片刻喘息，迅速遁入背后的密林中藏匿起来。

  隐蔽中的王三水听见村落大门的剧烈撞击，便知突击敌军的策略已初见成效。只要他的部下攻入村子，那些敌军就无法抵挡卫海盟军队的猛烈攻势。

  他随即指示士兵们提高警觉，一旦发现敌军踏入伏击圈，必须立即发动猛攻，务求全歼敌军。

  然而事态发展出乎预料，冲在最前方的并非敌军，而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敌军混杂其中，一边屠杀行动迟缓的平民，一边驱赶他们向前奔跑。

  若按原计划投掷手榴弹，必然误伤无辜。若放任敌军离开，今后想要捕捉牛万山将难上加难。若这家伙在此地与卫海盟士兵展开游击战，损失将极为惨重。

  王三水没有时间犹豫，他紧咬牙关，放弃了手榴弹攻击，命令士兵们直接冲锋。这样的决定难免会有牺牲，但能最大程度保护平民的安全。

  卫海盟的士兵来不及列阵，便与敌军激战在一起。双方交手，不断有人倒下。王三水目睹一名士兵被一名高大的敌军一刀斩断长矛，惊恐的士兵随之倒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仅接触瞬间，卫海盟就有四五个士兵倒下。尽管敌军伤亡更重，但卫海盟从未经历过如此严重的损失。今日的伤亡皆因他指挥不当，本可避免，只因他轻视敌军实力，认为敌军不堪一击。他的士兵即使不用手榴弹也能轻易取胜。

  残酷的事实让他明白，能在残酷战斗中生存下来的敌军无一弱者。他们的单兵战斗力丝毫不逊于卫海盟训练有素的士兵。若非他们无意恋战，卫海盟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制服这些敌军。

  看着倒下的士兵，王三水眼中布满血丝，狂怒地冲向最近的一名敌军。那敌军刚摆脱一名士兵的长矛，正欲下山逃脱。见王三水冲来，心头火起，难道还怕你们这些士兵不成？

  他挥舞着手中的巨刃，直冲王三水的长矛而去。王三水大喝一声，用他的大刀抵挡长矛，匆忙之下将长矛下压，反刺向对方的大腿。那敌人灵活地闪避，跨出一大步逼近王三水，刀光再次闪烁。

  由于两人近身搏斗，长矛成了王三水的负担。他毫不犹豫地弃矛而逃，敌人的一击落空，未能伤及王三水分毫。然而，敌人并未放过这个机会，步步紧逼，欲置王三水于死地。王三水并非只有长矛傍身，他曾是马队的一员，随浩宇参与过卫海盟的所有战役，实战经验丰富。

  察觉到敌人的逼近，他迅速丢掉长矛，就地翻滚。翻滚之际，他拔出腰间的马刀，平躺在地上，刀锋斜向敌人扫去。刀刃恰好割破敌人的脚踝，敌人惨叫倒地。王三水趁势起身，一刀结束了他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刻，那个敌人也没能理解，为何在优势明显的情况下，自己仍败给了对手。

  王三水捡起地上的长矛，重新投入战斗。牛万山面对官军的伏兵并未惊慌，他带着民众冲入官军阵中，激战四起。他注意到这些士兵年轻且勇猛，与以往所见大不相同，竟敢与他们短兵相接。他意识到胜利无望，身后已传来喊杀声，妇女们无法抵挡太久，他必须离开，不能再与官军纠缠。

  若被官军两面包抄，他将难逃一败涂地的命运。于是，他不再迟疑，召集亲信，突破王三水的防线，疾驰下山。

  尽管王三水心中愤恨，却无人手追击，只能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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