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溺水

整个上午，浩瀚带领众人在赵家瞳百户所附近的海域搜寻鲸鱼。他们的船只太小，无法容纳鲸鱼。只能将船拖回赵家卫所，上岸后再进行提炼鲸油的工作。

  赵小四指向远方，对众人说：“鲸鱼，我刚才看到那边有水柱喷出。”众人立刻精神焕发。

  浩瀚立刻下令：“升起风帆，调整航向，去看看，生意来了，这次我们要大干一场！”

  三条船迅速完成升帆和转向。浩瀚看着秩序井然、忙碌的众人，心中暗自思量：看来训练颇有成效，今后还需加强。

  不久，众人抵达了发现鲸鱼的地点。浩宇立于船首，望见三头鲸鱼，一大两小。大的足有十五六米长，估计重量不下十五吨，小的也有十米上下。真是三个庞然大物！浩宇观察片刻，确认这是一群须鲸。

  须鲸之名，并非鲸鱼面部生有胡须，也不是如鲇鱼、鲤鱼那样的柔软触须。它们的“胡须”实际上是鲸鱼的牙齿。

  捕食时，须鲸通常先大口吞咽海水和鱼群，接着竖起口中的鲸须，挡住鱼儿，过滤掉海水。可以说，鲸须如同筛子，筛选海水，留下小鱼。

  须鲸与齿鲸的区别明显。须鲸体型巨大，需一次吞食大量海水及小鱼、小虾，故其口极大，颚部褶皱繁多。而齿鲸体型较小，以大型鱼类为主食，需要咀嚼，因此它们有突出的额头和喙，头部形状近似海豚。多数袭击渔民的正是齿鲸，它们成群结队，甚至会攻击同类。

  浩宇观察一阵，命令解开后方的小艇，率先登艇。“我需要五个人跟我一同前往，谁愿意上来？”

  “我来！”赵威立即应声。战场上，兄弟并肩，父子同心。“赵威，你留下，负责驾驶船只跟随鲸鱼，不能让它逃脱。”

  “那让小海跟你去！”赵威态度坚定。

  “好吧，小海上船。”

  吴铁牛第二个登上小艇，一言不发，上船前还瞥了胡启元一眼。胡启元被这一眼看得有些焦虑，随即跟随吴铁牛上船。

  赵小四和王三水也相继下到小艇上。浩宇阻止了其他想跟随的人，小艇还需装载鱼枪和浮筒，六人已是极限。

  浮筒的制作简单，只是将几根两尺长的竹子捆绑在一起，形成简易浮筒，不用担心漏气，结实耐用，经济实用。

  胡启元在后方摇动橹掌舵，其余四人奋力划桨，小艇迅速靠近鲸鱼。浩宇坐在船头，两侧各放一支鱼枪，连着粗麻绳和浮筒。

  他提醒船上的同伴，千万不可让麻绳和浮筒刮碰，否则易受伤害。因为鲸鱼力量巨大，绳索快速移动时，一旦接触，很容易被拖入海中。

  若不幸肢体断裂，考虑到这个时代缺乏抗生素，受伤感染无人能救。

  他坐在船头，双手紧握船舷，尽力平息内心的紧张。能否发迹致富，事业突飞猛进，能否驱逐外敌，复兴华夏，恢复文明，重现大明辉煌，左拥右抱……哎呀！想得有些远了。还是务实些好。

  浩宇的目光锁定了海洋中的巨兽，天知道那两只幼鲸是否是它的后代，在这明朝时代，可没有DNA技术来分辨。

  运气不佳的话，母鲸保护幼崽的本能可能会带来灾难。一旦它狂怒，只需一次撞击，脆弱的渔船便会支离破碎。

  鲸鱼体型巨大，油脂丰富，肉量惊人。既然已决定冒险，就得全力以赴，目标直指那最大的鲸鱼。

  如果有捕鲸炮，对付这样的巨兽并非难事。捕鲸炮是一种早期火炮，借助火药的力量将捕鲸叉射向远处的鲸鱼。

  一旦叉子命中，其倒钩会自动张开，加深伤口，加剧鲸鱼的痛苦。浩宇无法获取捕鲸叉，但他的鱼枪同样锋利。三棱锥的设计，倒钩和血槽，都是高效的放血工具。

  此刻，浩宇无比怀念海盗手中的那门大炮，若非不慎丢失，它本可改造为捕鲸炮。

  自己究竟有多么疏忽，才会让那门火炮沉入海底，如今只能默默承受这份悔恨。

  现在的浩宇对那些穿越前辈心生羡慕，他们总能轻易赚得第一桶金，随后开启无敌模式，各路人才争相投靠。拒绝便是轻视，不接纳便是不给面子。

  还有美女们哭着喊着要上门献身，拒绝她们就会引来上吊、投河的悲剧，主角总是在无奈之下扩充后宫。

  而自己呢，先是被雷劈，差点被送到辽东剪猪尾巴，最后还得与海盗殊死搏斗方能逃出生天。

  如今更是到了亲自出马捕鲸的地步，自己前世只是一个宅在家里编程的程序员，为何总要面对如此危险？

  浩宇指示小船与鲸鱼保持平行，正面交锋只会让小船面临鲸鱼硕大的头部或尾巴的冲击。

  与鲸鱼同向行驶，一旦鱼枪刺中，能立即转向远离，降低危险。这些都是浩宇从前世网络上的因纽特人捕鲸视频中学来的。

  这头巨鲸悠然地在海中游弋，无天敌的它对周围事物漠不关心，小船靠近也没能引起它的丝毫注意。

  当距离鲸鱼仅剩五米时，浩宇站了起来，鲸鱼喷出的水雾已能拂过他们的脸颊。奇怪，这鲸鱼不会是生病了吧，喷出的水雾怎么这么臭，难道是鼻涕？哎呀！若是染上了口蹄疫，那就彻底完了。

  近距离面对鲸鱼，人会感觉自己无比微小，但无可逃避，他这个专业的宅男从未想过会有与鲸鱼战斗的一天。

  苍天、道教至圣、释迦牟尼、满天神圣保佑我务必成功。唉，人总是被逼到绝境。浩宇心中暗自嘀咕，手上动作却毫不迟疑。

  他左手稳握鱼叉，高高举起，微倾身体，借力一甩，瞬间将鱼叉掷向鲸鱼的脊背。鱼叉在空中画出一道流畅的轨迹，精准地刺中鲸鱼。嘿！短短六米的距离，目标足有十五六米宽，没射中才怪呢。

  鲸鱼正悠然游弋，丝毫未料到袭击降临。受伤后，它本能地深潜，急促地向前游动。巨鲸猛然一头扎进海水，巨大的尾鳍拍打水面，潜入深处拼命逃窜。

  浩宇投掷完鱼叉便迅速蹲下，紧紧抓牢船舷。瞥见连接鱼叉的麻绳飞速缩短，他忙闪身躲避，只听嗖的一声，浮标从浩宇身边掠过，落入近处海水中，疾驰向远方。

  "转向，快划，追上去！"浩宇朝船上同伴大声命令。"胡启元掉水里了！"王三水连忙向浩宇报告。

  胡启元一上船就紧张，接近鲸鱼时更是心慌意乱。目睹浩宇掷出鱼叉，他紧张得全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望见那矗立的巨尾，他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庞大，若砸中人，足以让人粉身碎骨。

  巨尾激起滔天骇浪时，其他人纷纷蜷缩身体，紧抓船沿以防被浪卷走。胡启元却吓呆在原地，动弹不得，手中的木桨也不知丢到何处。大浪袭来，他直接被卷下船。落入水中，他才惊醒，手脚并用浮上水面，大声呼救。

  浩宇环顾四周，发现大声求救的胡启元。见他还能活动，能大声呼救，活力充沛，便知他无恙。他朝驶来的渔政3号上的李泰示意胡启元的位置。李泰大声回应明白，随即驾船靠近，将胡启元救上船。

  鲸鱼啊鲸鱼，看你今日往哪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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