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每日重复

起床，修炼，和美珍说几句话，上课，到处陪韩健。仅仅一周后，感觉有些枯燥。

  她新发现的保留信息的能力确实是一个福音。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修行带来的清晰的思维，她真的能记住白美珍和她讨论过的大部分细节，或者苏长老的密密麻麻的讲授。她不应该感到惊讶；她不应该感到惊讶。神仙在各方面都应该优于凡人。

  她的快速苏醒，却让严厉的苏长老嘴角浮现出短暂的笑意。多年来，凌琪第一次真正为自己感到骄傲。

  现在觉醒了，她能够加入班级的另一半了。韩健帮了她很大的忙，帮她补完了之前漏掉的材料；其中大部分内容是对他在短暂会面中教给她的内容的扩展。

  精神课的后半段，重点是经脉的打通。

  “我不确定我是否听懂了。”凌奇承认道。“杂质到底是什么？”  下课后，他们坐在广场一棵树下的长凳上，她问韩健。尽管她早先下了决心，但她仍然缺乏在课堂上提问的信心。

  “这个问题你可能可以和一个学者争论好几个星期。”韩健笑着说道。“基本上，都是毒素和不纯物质毒害了我们的身体和精神。我们与生俱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们只会变得更糟。世间万物皆有杂质，但越接近修为巅峰，杂质就越少。”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漫长的下午试图打通经脉之后在下水道里爬行一样，凌奇酸酸地想。

  “这么说，经脉其实就在体内？”  她问。“因为上周我们了解到我们的丹田是完全有灵性的。”

  “你的经络是将你的气带入物质世界的，所以它们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存在。但除非借助某些艺术或护身符，否则你无法与通道本身进行物理交互。你在体内雕刻通道的位置也决定了它们可以携带什么类型的能量。”

  “我想这是有道理的。”  凌奇叹了口气。

  当他们分别的时候，他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回响。凌七已经进阶到了，要选择开启什么样的经脉，这会影响到她首先能够施展什么功法。

  经络是根据其出口点所在的身体部位来定义的。腿部经络主要用于运动技巧，而手臂经络最适合能量投射和专注于直接伤害的技巧。脊椎经络主要用于增强或改变自我的技巧，而心经络最适合用于在使用者周围的场中产生各种效果的技巧。

  人们还可以打开从头部出现并影响感官的经络，或从与肺部相关的喉咙发出的经络，并允许气结构的产生。不过，苏长老却警告弟子们，头经和肺经都不是首选，一旦疏通，就会造成重大伤害。

  这只是堆积如山的其他担忧中的又一个。

  尽管晋级速度很快，凌奇依然是山上实力最弱的人之一。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坚强过，但在她的家乡，这并不重要。人太多了，她总是可以溜走，消失在人群中，而且除了主人之外，很少有人真正关心是否有几条面包或一袋米丢失了。这里，外门山上不过千余人。只有一种资源很重要，那就是灵石。凌奇自己也开始感受到供应有限的压力。确实，如果她不像第一晚那样愚蠢地消耗了体内的能量，一块石头就可以提供一周的修炼……但她本能地知道，有了更多的供应，她就能进步得更快。她不止一次地考虑是否可以牺牲同龄人的利益来获得更多。当然，她不会考虑对白美珍这么做。尽管沉默寡言的女孩对她“友善”，但另一个女孩的周围却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不，没有直接邀请，她根本不敢置身于白美珍的私人空间之中。

  另一方面，她在离开住宅区的迂回路线上遇到的其他一些女孩则像她家乡的富裕居民一样马虎和不专心。她相当确定自己可以偷窃它们而不被注意到。然而，这并不是她想不假思索就迈出的一步。如果真的被抓住了，后果恐怕会很糟糕。至少，这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名声，而且她的地位本来就不高。

  她的立场对她的情绪影响不大。即使在这里，她也大多被所谓的同龄人嘲笑和忽视；只有韩剑和白美贞对她客客气气。这开始让她感到困扰，她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

  第二天，当她在广场花园里坐在韩健身边时，这些想法又浮现了出来。她一直在努力稳定自己的修为，消除因快速成长而在能量中留下的一些不平衡。

  当两人在入口广场的一棵散落的树木的屋檐下冥想时，她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确实不能给他什么，但他还是在帮助她。这很可疑。他甚至没有提到她欠他的，这只会增加她的警惕性。

  她瞥了一眼他盘腿坐在草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今天，小老虎黑金和他在一起，尽管这只懒惰的猫科动物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因为黑金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做的。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干扰了。

  “你怎么还来见我？”  她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在这种事情上，她不擅长含蓄。“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这没有意义。”  她的话让韩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在附近见过你。“你从来不缺说话的人，不缺陪练的人。”凌琪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像是指责的声音，回答道。“你的修为也比我高。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并没有真正跟踪他，但她……在他们的会议结束后徘徊了几次，并在上课时偷偷地监视着他。看来韩剑认识的人不少，而且大部分人就算不友善，至少也接受他的存在。他从僵硬的冥想中放松下来，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我需要理由吗？”  他低声问道，伸手挠了挠黑阵的耳后。“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完全不愉快，你知道吗？”  他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补充道。凌奇皱起眉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做某事。”她固执地回答道。“我知道我……不受欢迎，而且我缺乏力量来弥补这一点。和我呆在一起肯定也会降低你自己的名誉。”  凌琪看到韩健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友善的举止出现了裂痕，但消失得太快，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

  “我认为你低估了自己。不到一周的时间，你就突破到了第一阶段。这为你赢得了一些积极的关注，”他说。凌奇没有错过他话中的偏转。“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利用一点休息时间，知道吗？”  她考虑了他的话。“所以，我就是逃避别人的借口？”  她可能不擅长社交互动，但她喜欢认为自己具有相当的洞察力。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凌奇，别解读太多。”他疲倦地说道。“沉迷于小事没有任何好处。”  他在这一点上是对的，而她比这更好。即使她希望他说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她也不会像她那样因为愚蠢的事情而闷闷不乐地活得那么久。

  “好吧，”她说，虽然不太同意，但也不愿意与他争论。“啊，我差点忘了。我有件事想问你，周导师讲课时好像漏掉了。”  韩健笑了笑，既然她转移了话题，心情就放松下来了。“那是什么？他说得相当彻底。”  “他从来没有解释过肉身修炼的层次是什么。”凌奇皱着眉头说道。“有人提到了黄金等级，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啊，我想这是有道理的。大概是第一天就提了，第二天就懒得再重复了。”韩健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看着黑金，小虎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追赶一只路过的蝴蝶。

  “晋级顺序是金级、银级，然后是铜级。青铜级之后还有领域，但就像绿色之后的精神领域一样，我们暂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这不是很落后吗？为什么黄金是最低境界？”  “我看看我能不能记住导师是怎么说的。”韩健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

  “黄金是一种具有延展性的金属，很容易成型，就像年轻的修士一样。但它也很软，很容易损坏。”  他带着略带嘲讽的‘严肃’的口吻念叨着，引得凌奇微微一笑。

  恢复正常声音，他补充道：“对于仙人来说，它也是最不值钱的金属。对于符来说并不是特别好，积累凡人财富对于任何功力不俗的仙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它对我们来说并不像对凡人那样重要。”  凌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想这是有道理的。她还是无法想象自己会拒绝一堆金币。不过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问。

  “谢谢。另一方面，如果我也向您请教疏通心经的建议，您介意吗？现在我已经达到了第一阶段，我想要能够真正的运用我的真气。”

  韩剑惊讶的挑眉。“你要走心吗？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手臂或脊柱作为第一经络。”  凌奇一脸不确定的看着他。“先敞开心扉有什么问题吗？你的心经也打通了。”  “嗯，是的，但我应该领先，”他轻松地回答，当黑金回来咬他的手指时，他皱起了眉头。他低头瞪了小猫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我没把你当领导类型。”  凌琪微微耸肩。她也并不真正觉得自己是一个领导者，但她的原始力量不会很快赶上。提高她作为支持型的价值将更容易保持白美珍的善意——或者其他团体的善意（如果归根结底的话）。

  “我有我的理由。”她固执地回答。韩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耸了耸肩。“嗯，好吧。首先要记住的是，您需要根据心跳调整气脉冲。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会冒着心脏骤停的风险。时间越准确，对你越好……”凌奇倾身聆听。她会这么做，而且不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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