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换人
许瓷眉心一跳，摸不准他想干嘛。
听见门口的动静，客厅里的说话声暂缓。
“小执回来了，快过来见过你的许伯父许伯母，还有你的小唯妹妹”。
卫执在沙发的几步之外停下，没有回应卫母的话，开门见山道：“要我结婚不是不可以……”
卫暖从洗手间出来，就见到大厅气氛不太对劲。
她哥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许瓷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只手可以碰到的距离。
爷爷和爸爸脸色发沉，显然是被他的态度气到了。
怕他们的怒气殃及到阿瓷这个小池鱼，卫暖走过去正准备拉着她脱离战火中心。
就在这时，卫执的声音响起，“结婚对象得是她”。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大厅里所有人措手不及。
卫暖感觉到手里握着的女孩的手一紧，抬头就见她哥抓住许瓷的左手手腕，举在众人面前。
许唯惊诧不已就要站起来，许母按着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卫父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卫执，“卫执，你发什么疯？赶紧给你许伯父、许伯母道歉”
卫母在一旁着急地拉着他坐下，“你好好说话，听听小执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让她当我的媳妇。”卫执立在那儿，欠揍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有因父亲的震怒而改变态度。
沉默了许久的卫老爷子终于开口，“瓷丫头，我孙子说想和你结婚，你怎么想？”
许瓷咽了口唾沫，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顶着卫执直直射过来的颇具压迫力的视线，郑重道：“我喜欢卫执，想和他结婚。”
老爷子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神看过来，许瓷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在这看透人心的视线下，自己的谎言恐怕早已被拆穿了。
但是出乎意料地，老爷子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她父母开口，“这件事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卫执，很抱歉。但既然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最初两家定亲时也没有规定究竟是姐妹两谁嫁过来，我今天就做个主，让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你们看怎么样？”
许远直握住秦卿颤抖的手，苦笑着回答，“既然女儿喜欢，那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干涉，一切就按老爷子您说的来。”
“爸！”
许唯急急叫了一声，如果他们家松口的话，就完全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小妹势必要嫁给卫执，可这怎么可以？！
“小唯，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样决定了。”
许唯知道再没了变更的可能，有些失魂落魄，比当初得知自己要嫁人更甚。
许瓷没想到一切居然这么自然地顺着她的心意发展，颇有些不真实感。
几句话的时间就决定了人生一件大事，她感觉到手心的潮湿，挣扎了一下从卫执手里把手拿下来。
卫执瞥了她一眼，看见她后知后觉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本来以为要经历一番波折，没想到爷爷居然一锤定音立刻就同意了，有点出乎意料。
既然想让他结婚，如他们所愿就是了。只不过不能事事都如他们所愿。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先失陪了，公司还有事。”交代完，卫执点了点许瓷，“你跟我出来，我还有话和你说。”
许瓷正好也有话想跟他说，依言跟着他走出客厅。
两人在门外站定，卫执双手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许瓷。
“想必你也清楚我是为什么答应跟你结婚，提前给你说好了，结了婚以后一定会离，至于是什么时候看我心情。如果现在想反悔你还有机会。哦不对，现在你就是想反悔也没有机会了。”说着他恶劣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我爷爷向来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
许瓷想想家人和公司，没有可以让她反悔的机会，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反悔。
“我知道了，不会反悔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卫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说”
“我还在念书，可不可以不办婚礼”
女孩的杏眼静静地盯着他，等待着回应。
“没问题”。
卫执点头。
这个要求正中他的下怀，婚礼什么的无趣又累人，傻子才想办。
得到肯定的答复，许瓷也点了个头，然后转身朝门内走。
卫执看着她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她无视了。
也正是这时他才发觉，女孩冷静地不像话。他们两这可是在讨论结婚问题，但她表现得丝毫不像是自己要结婚，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不对，比局外人还要冷静。
现在想想她刚才回复爷爷时说的话，“我喜欢他”。
喜欢个鬼哦，鬼都没她会睁着眼说瞎话。
“呵”轻斥出心中的不满，卫执也起步离开。
许瓷回到客厅，双方家长已经商量好结婚事宜。
吃了饭后，他们就告辞离开。
回程的车上，她向父母提起了不办婚礼的事，纵使他们有些介意，但因为对她的愧疚，很快妥协了。
卫家自有卫执去解决，她不用管。
晚上，许家。
秦卿靠在许远直的肩头，低低的开口，“远直，你说是不是我们错了？如果今天不把小瓷叫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们都还没有好好陪陪她，她怎么又要嫁人了呢……”
许远直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答案。
许唯从小养在两人身边，但许瓷不是，她小时候身体不好需要精心照顾，两人都要忙着工作实在是分身乏力，只好把人托给远在南方的父母照顾。
他们在洛城，和女儿一年见不了两次面。
还是许瓷考上了洛城的重点高中，这才搬过来，一家人一起生活。不过也只有偶尔的周末和假期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相聚的日子本没有多少。
他们做父母的不称职，小时候没时间陪伴她，长大了没能力让她嫁给喜欢的人，还要她小小年纪就为了这个家做出牺牲。
她说喜欢卫家那小子，可是让他们怎么相信呐。
可不相信没办法，只有假装相信，不然缺少资金运转的公司怎么办，员工怎么办，他们的家庭又该怎么办？叫她一起去卫家，不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确保最后能有个女儿嫁到卫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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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瓷房间。
她正洗漱好准备睡觉，门被敲响。
开门一看，许唯站在外面，抱着被子和枕头。
“姐？”许瓷疑惑地出声。
“我一个人睡不着，过来跟你一起”
她说着径直走向许瓷的床，把被子铺在上面。三两下脱了鞋子爬上去。
许瓷多少有些懵，关上门，上床。
她们二人从来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躺下去时许瓷多少有些紧张无措。
尤其是关了灯后，许唯突然靠近，像一个八爪鱼似的抱住她，她更紧张了。
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过，许瓷有些不习惯，但她忍着没有动，等着许唯开口。
“小瓷，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今天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许瓷沉默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
“姐姐，你不要多想。你也知道我心思从来就不在男女之情上，我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其实嫁给谁都无所谓。你不同，你有两情相悦的人，何川哥他很好，你们要好好在一起。而且卫执他长得挺好看，我说不定以后就慢慢喜欢上他了呢，对吧？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看……”
她软着声，手轻轻放在许唯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
过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许唯感觉到她的动作停止了，撑起身体看她，床头灯微弱的光线下，她白皙脸庞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从下巴到额头，许唯一寸一寸看过去，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软乎乎的脸颊。
“你这个小丫头呀，分明还是个孩子，却装成个大人的模样……卫执这厮别的不行，眼光还不错，不知道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娶到你。放心吧，如果以后他对你不好，无论如何我都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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